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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至宇四十，郭母病逝。

    郭至宇再一次要遠走他鄉，高力程在機場送別，說：「你累了，想停留，就來我這，我等你。」

    郭至宇不以為然，瀟灑離去。

    第一年，高力程淡淡說：「你累了嗎？」

    郭至宇哈哈大笑。

    第二年，高力程說：「我在這裡，你累了就回來。」

    郭至宇笑容停了一下，還是笑了出來。

    第三年，高力程說：「我等你。」

    郭至宇眼神冷了一下，不再笑出聲。

    第四年，郭至宇病重，高力程接他回來，說：「好了，你可以繼續走，先歇歇。」

    病好，又是離開。

    這是第六年，高力程電話：「要注意身體，累了回來。」

    第七年，郭至宇電話：「我老了，風要停了。」

    高力程回答：「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那抹自由自在的風，終於要停歇了。

    PS：新年好……同學們……許願望吧……哪個願望多我就寫哪個文……第八章 那天之後

    其實我挺愛你的，真的很愛。

    那天之後，你開了車走，我追了兩步，也就兩步，但我已無法欺騙自己我不愛你。

    你沒有回頭，也許是不願回頭，我們都如此倔qiáng，你的手伸過來一次，如果我不接，你就不會伸第二次。

    這次，你說分手，我已知道你不會再回頭。

    我不認輸，房間裡你的東西已消失，我笑著流眼淚，另搬了房子，這個地方你不要了我也不願意呆。

    你對我好過，會半夜陪我看星星，陪我喝酒，陪我沈默地蹲在樓頂上，一日復一日，堅持了很久呢？大概三年多了吧？

    三年多，再加上後來的一年多，我們大概也在一起五年了。

    五年，不長不短，只夠我愛上你而你和我都不願相信。

    你有了新的男友，那天見你，你依然能自在瀟灑地穿梭在人群里，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你牽著新的人，我差點哭了出來。

    原來，疼痛是這麽簡單的事qíng，單單一眼，就能痛徹心痱。

    我看了天空很久，久得眼睛不再濕潤，推開門，對上你的眼睛，我微笑，你點頭，尤如久別的朋友，熟斂又生疏。

    聽說，別人的嘴裡，我從未愛過你，而你愛上我之後受盡折磨，最後黯然離去。

    你手裡的男孩，看向我的眼光，憤恨又防範。

    他是真愛你的吧，我真高興。

    如果不愛，那麽就繼續不愛下去。

    看著你們離開，其實我知道，我已真正失去了你。

    那時候，我們都過而立之年。

    我遠赴他鄉，竟然只為不能看到你與別人牽手。

    你的臉更成熟，而我的心卻一直都拒絕在長大。

    我想，我得離開你，不能跟你在同一個城市呼吸同樣的空氣。

    我是真愛你，很愛很愛，卻再也無法對你訴說，連拉你的手都不能，我很想親吻它們，讓你知道，其實對於你的感qíng，我很虔誠。

    那一年。

    我回到那個有你的城市時，只是為最後看你一眼。

    你坐在車裡，微笑低頭親吻那男孩的嘴，深qíng而又溫柔。

    我濕了眼眶，轉身在街角的花店買了百合，去墓園看望我的母親。

    她二十年前死去時，不過三十五歲。

    而我少了五年，不過，少五年也罷，這些時間，過比不過殘忍。

    我要死去了，你有深愛的人，這樣的結局，我說不出悲喜來。

    這一年，醫院樓頂的天台上，我穿著病人服，伸出手，摸不到星星，也看不到。

    星星不見了，我也快消失了。

    風chuī過臉旁，我感覺我的眼淚流了出來，卻奇異地並不悲傷。

    我這一生，無非也就處於愛與不愛間，死與不死間。

    我想我以前曾忘了告訴你，我有多恐怖失去你，看著你閉著的眼睛，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能愛上你。

    最後，我還是愛上了，而你，也走了。

    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多愛你，卻沒來得及告訴你。

    死神將我帶走時，我想告訴你，如果可以，我想忘了你。

    愛你很難，忘記更難。

    如果死亡能幫我擺脫你，我無比欣喜。

    你看向他的眼光，刺得我這些年的身體像在扎著刀子一樣在活著。

    最後的那一眼，刀子刺穿了我的心，再也無存活的理由。

    親愛的，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但我很高興我終於可以……永遠離開你，而不是這座有你的城市。

    秋天的墓園，糙地枯了，鮮花凋謝，潔白的墓碑上面一個清瘦的男人半抬起頭，倨傲地看著這個世界，絕不低頭。

    他的碑上寫著四個大字：我不愛你。

    最後的落款處寫著：我這一生，好像只是為了來證明我不愛一個人。

    他的墓碑沒有名字。

    只有他那張冷峻中帶著嘲諷神qíng的臉，說明他有過怎麽樣的人生。

    第九章 幸福像花兒一樣

    祝同學們端午節好……

    感謝你們一直在，空夢會好好寫文下去，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對你們有多感激吧？？

    有你們，才有一直在寫文的我。

    這是個短篇。

    幸福像花兒一樣

    你該知道的，人老了，連話都不太想說，就是疲倦，沒法，什麽念頭都沒有。

    我叼著煙，一手拿著牌對旁邊那老想讓我說話的小朋友說，我悶不吭聲打牌多久，他就在旁邊「十萬個為什麽？」了多久。

    立子在旁邊拿牌受不住嘮叨，叫我回一句，恰巧他的上一個問題是，「你好像不太喜歡說話？為什麽？」於是我就拿話概括了一下，繼續打我的牌抽我的煙。

    立子在旁邊聽了拿眼瞟了我一眼，沒說什麽。

    我跟立子三分三合，居然還在一起，我一直認為都是老天他媽的太不長眼了。

    但小屁孩還在旁邊說：「你跟立子哥感qíng真好。」

    平時我還得笑笑，這時聽到嘴皮卻懶得扯一下。

    回去時我開的車，立子在旁邊睡覺，今天是星期六晚上，一群人每晚約著打打牌聯絡下感qíng。

    下了車，他迷迷糊糊的，我又是背這祖宗上樓，電梯裡有夜歸的另外一個人，嬌美女子，眼睛裡有深深寂寞，看著我們說：「你們真幸福。」

    她是我們樓下的單身女子，睡得糊塗的豬這時用他那腦袋揉了揉我的脖子，女子的眼裡更寂寞，嘴角的笑容更寂寥。

    很久以前我也這麽寂寞過，也如此寂寥過，可是我被時間麻醉了，妥協了，於是，我還是跟一個不怎麽樣的人過日子了。

    我不是太喜歡笑的人，但我想在此時表示一下的我友善，電梯快到了她的樓層，我悶了半會看著她出門就說了一句：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

    女子有點淡淡哀愁的眼在電梯關門時消失了，我背後的豬這時還咕嚕了一聲，捏了捏我的耳朵，含糊問：「豬，還沒到家？」

    我沒好氣地回答：「就到了。」

    時間就是這麽告訴我答案的，在我四十歲這年，我捨棄一切，跟一條叫我豬的豬在一起生活。

    兩頭老豬，折騰完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年後，最後還是免不了在一起的結局，早知道，當年就不折騰了，可惜，時間那個時候不會告訴你答案的。

    你所能做的，就是看著時間過去，期間傷痕累累，最後徹底徹悟或沈淪。

    我幫他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揉了揉他的頭髮，出去抽了支煙，回頭一回臥室他就抱著我的枕頭睡了，還好沒流口水，要不我就屠宰了他明早去菜市場擺攤當豬ròu賣。

    掀開另一半的被子，把枕頭搶過來，轉身睡覺，身後有雙手伸過來，沒枕頭可抱，他把我的腰當替代物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做好了早餐，其實他做得不怎麽樣，蛋白有點焦，牛奶有點過熱，我面不改色吃下，他吃得炸糊糊的，邊吃邊嚷：「這蛋比昨天好看多了。」

    一臉的心滿意足樣，當年他可是把某飯店的大廚做的大餐砸人家臉上，罵：「他媽的是給狗吃的吧？」可瞧瞧現在，焦掉的jī蛋都能吃成絕世佳肴樣。

    時間成就一切，但也改變一切。

    休息日基本上我是睡回籠覺的，吃完飯我稍看了點東西，然後就去澆陽台上的那幾株植物，他在樓下打球回來，我恰好要去睡覺。

    他看了看陽台，說：「陽光挺好的，我們去公園走走？」

    我停了幾秒，點頭答應。

    這不，這就是時間的魅力，換以前，我只會扔他一後腦勺，關上門，緊鎖，悶頭大睡。

    我答應他就會很高興，換了衣服，邊牽著我的手邊出門，以前他是不會這樣，他大大咧咧習慣，永遠都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頭，把人甩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