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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9:49 作者: 空夢
    「嗯,我知道,」關凌漠不在乎地應著,淡淡地說,「我只是覺得你現在已經不配讓我老是當你次要的那個人了,你啊,我怎麽養你都養不熟,還是放你回商家吧。」

    說完他也沒管商應容的反應,掛了電話。

    關凌進了姜家的事,儘管他有吩咐下面封鎖消息,但沒一天,想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容廣也進入了有史以來的冰河期,下至清潔工,上至各部門的老總,在公司里都不敢高聲說話。

    阿清更是裝死,不讓商應容聯繫到。

    而洪康和他的兒子洪星站在商應容面前,也低頭一聲不吭。

    商應容要見關總,但關總哪是那麽好見,姜家現在住在警衛森嚴的軍區里,而且關總並不想見商總,哪有那麽容易好見?

    關凌已經找好律師談離婚的事,接到唐浩濤打給他的電話時候也任唐浩濤說他的。

    唐浩濤說到最後沒辦法,說到了商凌,讓關凌為商凌的前途想想。

    商凌也是個養不熟的,但關凌覺得孩子喜新厭舊是自然的,再說,他確實是商家人,喜歡漂亮的東西,挺像他親生父親,更是說得過去,所以他也誠實回答說商凌不會太在意他的離去,時間久了,有新的愛他的人就好。

    關凌那天看他膩在那個小堂弟的懷裡時就覺得商應容要是像他兒子一樣gān脆就好,另投懷抱得gān脆些,也好過這麽不gān不淨。

    他雖然沒覺得非得從商應容那裡得到他想要的,但他也不是任他們予取予求的。

    他有底限,商應容非得不當回事,那麽只好各過各的。

    可能他們以前折騰得太多了,這次關凌分得這麽平靜,何暖陽的反應也很平靜,第二天來姜家看關凌的時候很是若無其事,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半個月後,姜虎回來。

    那天正好是商超動手術。

    關凌去接了姜虎的機,姜虎半路沒忍住,把關凌壓在車座上狠狠吻了一通,急切得就像一輩子沒親過人,被關凌一腳踢開的時候還平復了半天的氣息才穩住心神。

    關凌舌頭都被他咬破,哭笑不得,「你也不怕我是利用你?」

    「隨便你,」哪想,經過這麽多年曲折的姜虎已經無所謂這個了,他把方向盤一打,從剛停下的樹底下轉了個彎,回到了回家的大道上,「你愛怎樣就怎樣,不愛我也無所謂。」

    車開到大道,遇到紅燈,車又停下,姜虎轉頭,認真地對關凌說:「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我什麽都無所謂。」

    關凌被他的話,他那肅穆的表qíng堵得剎那無語,最後摸了摸鼻子,朝姜虎含糊地笑了一笑。

    姜虎伸出手摸他的手時,他也沒掙扎。

    關凌嘆了口氣,說:「再過段時間,慢慢來吧,等姜航手術後。」

    姜航的心臟還要進行一次手術,就在年底,等姜航的身體各種指標達標後,就可以進行修復手術了。

    關凌年前就想著這次只要姜虎需要他,他就得幫著姜虎熬過去,這次商應容出了事,他想著總是會被姜虎知道,姜虎肯定會有所行動的,還不如一開始就答應了,免得姜虎為了航的事在cao心之餘還要為他分出心力。

    關凌現在是理智凌駕於任何qíng緒之上了,他有時也恍然,那個為商應容不顧一切的自己遠得就像是活在了上輩子裡頭一樣,跟現在的他其實沒任何關係。

    商超出了手術室後,商應容打了電話給關凌,關凌沒接,他打了一夜,關凌還是沒接。

    阿清被洪康父子逮到送到了商應容面前,任商應容說什麽,他也只是一臉苦笑。

    最後,被bī到沒辦法了,才開口對bī迫他的洪康說:「洪總,我是關總的手下,只有他用不用我的事,沒有我背叛他的事,你也知道關總是有多痛恨背叛的,我不想害我自己,你和商總就饒了我吧。」

    商應容一直靠在椅背上抽著煙,聽他說完,讓洪星帶他出去。

    洪康也是沒辦法了,站在商應容的面前,跟商應容說:「老闆,這次只能這樣了,還不如……」

    他想說還不如你們散了,只是對上商應容的眼神,再次沒辦法把剩下的話說了口。

    可就算如此,他也覺得他老闆這次是沒希望了。

    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他轉的,就算是,關總大概也不會回來再圍著他轉了。

    誰都會厭倦的時候的。

    洪康的判斷在半月後得到了確定,商應容受到暗殺,進了醫院,唐浩濤的電話在眾人打向關凌的電話中終於被關凌親自接起,可關凌在那邊淡淡地說:「我這邊的事不會受影響,如果要查事的話,我把阿清借給你們用。」

    說完他就沒跟唐浩濤多說什麽了,掛了電話,忙著給姜航餵藥。

    一星期後,哪怕醫院幾度傳出商應容重危的消息,關凌也沒去看過一眼,不過讓阿清送了次水果籃,卡片落款寫的不是關凌,而是關總。

    商凌也透過姜家的電話打過給幾次電話給關凌,關凌每次好聲好氣地應答他,但商凌一哭著求他回去,他就把電話轉jiāo給了姜航的幼兒老師,讓經驗豐富的老師哄人去。

    商凌多打了幾次,關凌就藉口讓人說他不在了。

    他對商凌感qíng確實很深,但還沒到為這個孩子心碎,或者為這個孩子變得卑微的地步。

    連他的父親都不能,何況是他。

    商應容可能不明白,他對商凌心軟,更多的是因為商凌只是個孩子的這個身份。

    就像他對現在的姜航一樣,他透過姜虎喜歡姜航這個孩子,他就願意照顧他。

    哪天他就算不喊他關凌叔叔了,不認他了,他也許會有點失意,但不會到傷心的地步。

    這麽多年了,他早就練就了銅牆鐵壁讓自己好好活著,心腸這麽硬,哪是別人能輕易傷得了的。

    商應容傷的是手,出院後,對手也找了出來,一舉殲滅。

    這次沒有替他擋子彈的人,就算只是傷了手,傷勢也顯得像是格外嚴重,他斷斷續續發了半月的高燒,燒得醫生都覺得莫名,連唐浩濤都因此回了國。

    唐浩濤回國也是為了容廣,商應容燒得最嚴重的那次,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商緋虹卻蠢蠢yù動,借著商凌的名目暗地裡接洽容廣高管。

    她只見了一個,唐浩濤卻為此摔碎了一個茶杯,打了電話給關凌,卻只得到了關凌只保障他那部份事qíng不出差池的答案,一個小時後,他就上了回國的飛機,打算在商應容恢復過來的時間裡坐鎮容廣。

    他回國的一個星期後,商應容的高燒褪去,意識終於清明。

    暗敵這時也被阿清和洪康父子連手逮到。

    商應容出院後回的別墅,回去後,才得知何暖陽一家已經搬家,他們搬回了何家父母那去住了,這邊的別墅掛起了銷售的牌子。

    他回去後,商超這段時間經常來看他,他的鼻子和眼睛長得很像他的父親,商應容知道關凌應該知道商超長得像誰,但關凌後來的表現是對此不屑一顧,而且一句話都沒有提示他就揚長而去。

    律師那寄來的協議書他也看了,看了就送進了絞碎機。

    他沒有打算離婚。

    唐浩濤已經對他們的事疲憊到麻木了,他總覺得他們真的塵埃落定的時候,商應容就會以一種失去了所有的姿態出現。

    連他都對此厭煩了,哪怕商應容沈默的姿態說明著他也不會像以前那麽衝動了。

    可是,再讓關凌回來,還不如讓他別回來,畢竟他還是在容廣,當不成愛人,當個朋友還是可以的。

    關凌也沒有說以後再不相見。

    「都這把年紀了,別鬥了,好好過吧。」唐浩濤是真不想說他們之間的事了,可能真是從一開始他們的愛就不對等,再怎麽拖也得不來一個好結局。

    他都不忍心說這是商應容的錯了,商應容的輕忽總是輕忽在關凌的致命點,捅的地方都讓人看不到流血處,可他又有什麽錯?他只是不像關凌那樣愛他愛關凌罷了,沒把關凌放在至關重要的那個位置,這是關凌自己都非常清楚的事實。

    「我不會離婚。」唐浩濤走的那天,商應容第二次這樣跟他說。

    「隨你吧……」唐浩濤嘆了口氣,帶走了商凌。

    商凌太容易被商家母女擺布了,關凌只出了幾次長差,商凌就被她們收攏,長期下去,他就得成為她們的傀儡了,不走不行。

    商凌在走的那天哭得天昏地暗,商應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在他上機的那刻,他終於正眼正視了他的兒子,那個那天突然拉著他的手去商宅看那個長得像他父親的堂弟的孩子,頭一次無比確定地覺得生他下來,確實是錯誤的。

    唐浩濤在旁看著面容肖似的兩父子,突然覺得勸說商應容生子的他們也成了他們關係中的罪人,關凌照顧商應容就夠累的了吧?再添一個讓他照顧,原來那不是叫綿上添花,而是叫火上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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