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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凌有點不好意思，但他同時又是那個泰山崩於前都能紋絲不動的關總，所以直直回視著老友的視線，還微微一笑。

    何暖陽當場就翻了個白眼。

    沒出息透頂的人，臉皮也厚到透頂，這樣的人你能拿他怎麽辦？

    到了杜拜休整了一下，幾個人去逛清真寺，商應容看得挺認真，李慶也一樣，剩下關凌和何暖陽在背後慢吞吞地走著。

    商應容認真工作大半輩子，休假的次數屈指可數，玩樂對他來說從來不是什麽很重要事，所以真的出來度假了，那逛清真寺的態度快趕得上像視察他的公司了。

    認真沒什麽不好，關凌心裡對自己這麽說著，但卻跟度假經驗豐富的何暖陽一樣，連走路的步緩都透著股懶勁，身體徹底進入放鬆的休閒狀態。

    商應容和李慶邊看邊討論著走遠了，關凌與何暖陽對視一眼，兩人步調往後退一步，非常有默契地轉頭走向大門。

    他們找吃的，和買東西去了。

    關凌和何暖陽先去買了咖啡，然後逛街，他們逛街目標非常明確，關凌要去jīng油店，何暖陽要去買金子，他姐的第二chūn又是個豪門，這真是無奈，但不能因為豪門就不嫁那個對的人了，所以經過近兩年的反覆商討婚期還是定了，何暖陽也攢了兩年的錢，打算替他姐打造幾份豐富的嫁妝，第一份就是由他設計成型的金塊，想讓他姐姐拿來以後當傳家寶用。

    兩人剛拿到咖啡，兩個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

    關凌對那頭的商應容說：「我們買東西，你們逛你們的。」

    說完他就掛了，倒是何暖陽還很嚕嗦地跟李慶說：「我們要買東西，就是那種要在商店裡逛三四個小時買一點東西的那種逛法，你確定你要來？」

    不知李慶在那邊說了什麽，何暖陽滿意地笑了，「嗯，那你們看著，到點了我叫你吃飯。」

    何暖陽對李慶的那種說法當然是恐嚇李慶，他們就去兩個關凌提前就訂好了的地方。

    jīng油大師跟關凌在網絡上長期保持聯繫，這次見到關凌真身，熱qíng得不行。

    關凌跟何暖陽眉開眼笑，因為這位大師是個非常英俊的美男子，而且身上的麻布襯衫扣子只扣一半，能看到堅韌有型的腹肌，這個充滿視覺效應的男人讓兩個chuáng邊從沒換過人的男人的jīng神面貌煥然一新，覺得這才是度假的jīng髓，不用老是看著身邊那個睡都睡爛了的人了。

    儘管喜歡兩個人都喜歡這個美男子，但在訂好jīng油後，眼睛吃飽了冰琪淋的兩人還是告辭了，因為關凌是老僱主，他們走的時候，大師在兩個人臉上都印下了友好的吻。

    大師有張非常適於接吻的柔軟嘴唇，印在臉上讓人倍覺柔軟甜蜜，何暖陽走的時候都回頭看了好幾眼，頻頻跟人搖手說拜拜。

    關凌倒是淡定得很多，輕瞥了老友幾眼，臉上是止不住的調笑。

    到了計程車上，收回眼神的何暖陽感嘆：「我是不明白你為什麽無論如何都不出軌了，我要是多碰上這麽幾個人，早把李慶忘得一gān二淨了。」

    「你會嗎？」關凌笑。

    「會。」何暖陽像尚在大師的甜蜜懷抱里一般，非常肯定地點頭。

    「真會？」關凌斜眼他。

    何暖陽這時才想起他家惟他的命令就一定從的李慶，猶豫了一下，只一下，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gān脆踩了關凌的腳一下，引得關凌哈哈大笑。

    他們其實都不是什麽保守的人，只是身邊還睡著一個人的時候，他們本身的為人讓他們沒辦法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去，不管那個別人有多充滿誘惑力。

    這是他跟何暖陽都有的堅持，他們能成為像現在這樣的朋友，也是因著在起初的時候他們的觀念有相當一部份的相似。

    時光過得再久，心底深處，他們還是當初的那個他們。

    他們總是能知道他們最想要的是什麽，哪怕他們的過往在別人眼裡看來有多麽的繁雜紊亂，但他們一直都沒有因時間和環境的改變，蒙蔽他們心裡的最真實的初衷。

    他們希望別人能做到的，事先他們自己就先做到了。

    jīng油店的事比較簡單，何暖陽的事比較複雜。

    他的金磚是要按他已經定好的設計圖燒鑄的，把圖給設計師看後，兩人商談了一陣，又修改了幾張能改動的。

    他們談事的時候，商應容他們過來了。

    李慶去了何暖陽那邊，關凌就抽身和商應容在另一邊喝咖啡。

    剛坐下，商應容就低頭在他身上嗅了好幾下，像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又嗅到了關凌的臉上。

    關凌當下心下一緊，有些心虛，表面上倒是雲淡風輕，「剛逛了jīng油店。」

    「嗯。」商應容點點頭，頓了一下，收回了身體。

    這時侍者把果盤和點心都端了上來，等他們下去，商應容傾過身，在關凌臉上親了親。

    關凌不動聲色，想著事qíng沒那麽邪乎，商應容不可能知道他剛被人親了。

    再說知道了又如何，只是禮貌而已。

    想歸這樣想，但他頭皮還是微微有點發麻，只是關凌太會掩飾，除了他自己誰都看不出他現在這種淺微的異樣，他還朝著商應容笑了一下。

    商應容還回了他一個笑，看得出心qíng很好，拉過關凌戴著婚戒的手把玩了起來。

    關凌微笑，有些忍不住的在這樣的商應容額頭上印了一吻。

    這樣的時候，他其實不吝於跟自己承認他是很愛商應容的。

    當然，他也只說給自己聽。

    中東這邊是有貼面禮的，設計師也是跟關凌在網絡上常有聯繫的人，在他們要走時，四十多歲的健壯xing感男人拉著關凌的手在他臉上左右點了一下。

    等關凌笑著與他告別，轉過頭時，看到了商應容完全黑著的臉，還有被李慶拉到一邊的何暖陽。

    關凌心裡暗地呻吟了一聲，搖了搖頭，拉著商應容的手，飛快把人拉了出去。

    他還真怕商應容發飆。

    何暖陽跟在他們身邊不斷瞥著商應容的臉，神qíng很是愉悅。

    原本他還想把前面jīng油店的事兜出，刺激他一下，但在瞄了瞄他身邊的李慶後，想及自己也可能是受害者，所以還是忍下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夠他樂的。

    只是當他們在餐廳坐下時，何暖陽還是忍不住問了板著臉滿臉不悅，像個孩子一樣的商應容，他好奇地問：「你以前是怎麽認為你不喜歡關凌的？知道姜虎喜歡他的時候還跑來跟我們打架也不覺得你愛他，你那個時候是怎麽想的？」

    他一問，商應容臉更黑了，坐在那沈著臉的氣場讓前來招待他們的待者都尷尬得不知道怎麽開口。

    還好關凌鎮得住場子，微笑著先開口用英語和侍者jiāo談。

    點完餐，何暖陽gān脆把話都說破了，他真是滿臉好奇地問著一直在他眼裡都是奇葩的商應容，「我記得以前你和關凌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都不介意跟他用一個杯子，我那時候還想你多少是有點喜歡他的，所以後來我是真鬧不明白了，你怎麽就喜歡對著那些長得漂亮的男孩子濃qíng蜜意呢？還是當時你就已經嫌關凌老了？」

    被何暖陽這樣說，商應容的眼睛剎那瞪大得不得了，他轉轉頭看看關凌又看看何暖陽，「我哪有嫌他老過？」

    說完，他又連忙轉頭看關凌。

    關凌朝他微笑，在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安撫地捏了捏，迅速上陣救駕：「好了，都以前的事了。」

    何暖陽哪理他，他又不怕關凌什麽，他又喝了口酒，再接再厲，誠心求教，「還是說，你跟誰都可以一個杯子喝水一個碗吃飯？」

    商應容眉頭都死皺著了，關凌看著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發飆的何暖陽哭笑不得。

    李慶在旁不敢多嘴，生怕這時看起來溫和但心裡肯定不怎麽慡的何暖陽也想起他的黑歷史改而對他發飆。

    殺傷力極大的家庭主夫坦然地看著商應容，等著個答覆。

    關凌只得繼續開口，笑著說：「他哪是……」

    正要何暖陽閉嘴說點別的時候，商應容開口了，只見他有點不愉快，但還是儘量用著平緩的語調cha話說：「我那時候有很多事不懂，所以做了很多錯事。」

    關凌聽了微笑一下，對幫著他秋後算帳的好友眨了眨眼睛，嘴裡同時帶著笑說，「你還想怎麽樣？要不，我們旁邊單挑一下？」

    何暖陽白了他一眼，也順竿爬下，點到為止。

    他其實是真有點不理解當初商應容怎麽想的，生活上關凌說什麽就是什麽，都到那地步了，還只當關凌是個保姆。

    真不知道他的腦迴路是怎麽長的。

    後面的用餐就比較平和了，關凌跟何暖陽談論他們坐郵輪會停靠的每個港口具體有什麽好玩的，他們已經查了很多地方，現在是跟商應容和李慶商量哪些地方他們要去，哪些地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