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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9:49 作者: 空夢
「那骨頭呢?貫穿了沒有?是開放xing的骨折還是粉碎xing?多大的併發症可能xing?」何暖陽打斷洪康的話,冷冰冰地看著他。
洪康閉嘴。
子彈是從骨頭裡取出來的,醫生已經說了,至少需要半年的癒合時間,還好不是粉碎xing骨折,要不然,下半輩子也難得輕鬆。
何暖陽一看洪康的臉色,立即臉色大變,洪康見狀立馬補道,「醫生說骨缺損不大,qíng況相對來說雖然比較重一點,只要好好養著,基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何暖陽聽了大出了口氣,旁邊李慶迅速扶住了他,何暖陽吞了吞口水,抬眼對上了此時走出病房的商應容的眼神。
何暖陽直直的看著商應容,然後走了過去,非常克製冷靜地說,「再有一次,這種事qíng再發生一次,哪怕你再有本事能把別人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你也別想再靠近他一步。」
商應容聽了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側過身往前走,向洪康看了一眼。
洪康迅速跟了下去,只剩下阿清跟在姜虎身邊走了過來,輕聲地對他說:「醫生說關總一個小時後會醒。」
何暖陽冷冷地看了他一聲,沒說什麽。
他曾經是醫生,用不著這多此一舉的話。
關凌醒來後的第一眼見的是何暖陽的臉,然後就是對上了醫生的發問,見他上半身有恢復知覺,基本上是在房內所有的人都大鬆了一口氣。
等醫生護士走後,何暖陽才癱坐在了椅子上,久久都沒有說話。
姜虎站在旁邊,關凌看了看他,又賊兮兮地輕探頭看了看何暖陽,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對姜虎說,「得麻煩你幫我查一下幕後兇手了……」
何暖陽被氣得笑了,「替人擋了槍,半身不遂躺chuáng上還要幫著收拾攤子?」
關凌看著他一臉的似笑非笑無奈,只能眼睛不斷瞥姜虎。
姜虎點頭,「我已經派人前去案發現場了,我是來跟你問qíng況的,等會我過去一趟,等中午我再過來跟你做筆錄。」
說完,他看了關凌一眼。
關凌心領神會,「放心好了,我會管著他的。」
沒多久,何暖陽和李慶回去給關凌燉湯去了,姜虎也走了之後,關凌讓阿清幫商應容找來。
阿清遲疑了一下,在關凌身邊輕輕說,「來不及了,馮書記老婆的車子剛剛就翻了。」
關凌無語,沒有血色的臉此時更是白得跟張白紙一樣。
關凌小睡了一覺,醒來後,這次總算見到了商應容。
這次只差一點就接近死神,本就惜命的關凌見到滿臉都是血絲,鬍子拉碴的商應容更是認栽了。
不管怎麽理智,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本能地想護著這個人,這種感qíng已經不講什麽道理了,哪怕商應容真成了個白痴,恐怕他都會把他捧在手心上,把他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怎麽不回去洗個澡?」關凌伸了伸手,發現帶動了身體,疼得厲害,又收回了手。
商應容靠了過來,「嗯」了一聲,靠近他的頭,在他頭髮里蹭了一下,淡淡說:「懶得洗。」
關凌笑,發現一笑胸腔後背都疼,所以也只能扯著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
他平了平qíng緒,對賴在他頭邊半偎著他的男人輕聲說:「你跟姜虎好好合作,別把事qíng弄到不可收拾。」
商應容又「嗯」了一聲,靜默了幾秒,又說:「你別管,我知道怎麽做。」
關凌想了想,輕聲問他:「我對你好不?」
商應容僵住了頭,過了兩秒,很是心不甘qíng不願地說:「好。」
「那你應該聽我的話不?」
商應容板起了臉,也直起了腰,對著躺坐著的關凌說:「你想說什麽?」
關凌無奈看他。
在他的眼神下,冷冰冰的商總又皺起了眉,過了一會才說,「明天跟他合作,今天不行。」
關凌還是無奈,不過也知道商應容不會再妥協,所以他也不再說什麽。
兩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商應容就要走。
關凌對著他yù要離開的背影囑咐他:「你回去洗個澡,拿左邊柜子里我給你配好的那套衣服穿,晚上要是有時間,過來陪我,別讓我一個人在病房睡。」
可能最後一句話起了效,走到門邊的商應容頓了頓,轉過身朝關凌匆匆點了下頭這才走。
關凌的實際qíng況要比預估的qíng況要好,醫生都以為他至少幾天內都不能動彈,但到了下午的時候,他感覺還不錯,也沒覺得自己不到十來個小時前他還中了槍。
他感覺還算好,但外面卻鬧開了鍋,遲到的姜虎帶著人來給他做筆錄的時候,讓手下人在病房外等著,他在病房裡對著關凌挺憤怒地說:「胡鬧,不是讓你管著商應容嗎?他就差一點點,一點點就恨不得往人家辦公室里扔炸彈了!」
不到十小時,馮夫人的車子翻了,馮恆恩中午跟市長吃飯的時候更是被不知哪裡she來的幾顆子彈she穿了他們所在方位的玻璃,就這一天內發生的事,他們總隊就把所有的能動用的警力都派了出去。
姜虎想都沒想,就知道馮恆恩的事是商應容做的。
以前還不動聲色,現在,這些人的事全正式擺明面上了。
「你們有什麽證據沒有?」姜虎發完脾氣,揉著頭疼的腦袋問,問完,不等回答就又補充,「商應容不能再有什麽動作了,再有事後也不好擺平,尤其,他不能通過非法手段傷及人命。」
關凌不說話,但腦中的思緒一直都沒停下。
商應容倒是不會傷及人命,這個關凌是肯定的,按商應容的手段,他一般只會讓人生不如死,他最喜歡的就是讓人活著好好過著一無所有的日子。
至於今天這麽大動作,怕是一是為了出火,二是正式宣告馮恆恩他不會暗著來了。
關凌必須用上姜虎的勢力,所以他也不想讓姜虎為難,於是保證道:「他手裡不會有人命的發生。」
「最好如此。」姜虎冷冷地道,明顯不信任商應容。
「你們手裡頭馮恆恩的證據呢?」姜虎再問。
「回頭我給你……」關凌還來不及跟商應容要這些,說實話,他猜商應容不可能讓他管這事,所以他只能從洪康那裡入手消息。
其實要是換以前,洪康他都不一定差使得動,所幸現在洪康對他要比以前客氣,或者說尊重得多了,他要是qiáng硬點,洪康倒是不會真對他守口如瓶。
關凌心裡算計著一切,又跟姜虎細談了些事,又等姜虎的手下給他做完筆錄,人一走後,他累得直接半昏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聽到門外有爭吵聲,他睜開眼,聽到半掩著的門外何暖陽在大叫:「你他媽的是不是要等他真死了才放他走?」
關凌不知道何暖陽在跟誰說話聲音叫得這麽厲害,他有些錯愣,正想著辦法要爬起來一探究竟的時候,門被打開了,五官本就凌厲,此時更是如出鞘的冷劍一樣鋒利的商應容走了進來。
他對上了關凌探詢的視線,深遂的眼睛閃了閃,走過來坐在了房間的另一邊,坐著不發一語。
何暖陽也走了進來,對著趕都趕不走的商應容gān脆白眼一翻,把骨頭粥倒了出來,悶著頭餵給關凌喝。
關凌心裡苦叫了一聲,不敢得罪何暖陽,乖乖張口,眼神時不時地瞥一眼商應容,只是被何暖陽看到,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太頻繁了。
還好,渾身上下氣勢比平時更要堅銳的商應容無動於衷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手指快速地動彈著,偶爾抬起頭看關凌一眼,一語不發。
何暖陽在,關凌不好問商應容吃了沒,只能緊緊閉著嘴,想著等會何暖陽走後再問。
現在他算是徹底認命了,到如今這境地,他是擺脫不了商應容了。
商應容睡到半夜驚醒了過來,他在新搬入關凌病房裡的另一張chuáng上坐起,急急喘著氣,平息著胸口的波濤洶湧。
「怎麽了?」黑暗裡,關凌的聲音響起。
商應容沒有說話,不想讓關凌看到他此時臉上肯定會有的驚慌失措。
「把燈開一下。」關凌的聲音再次響起,柔和且堅定,有著難讓人察覺到的不容人拒絕的意味。
商應容作為上位者,不是聽不出這種聽來溫柔,實則其實也是命令的語氣,可他不想拒絕關凌,平緩了下呼吸後還是開了燈。
「怎麽了?」燈亮起,商應容看到關凌不jīng致,但具獨特氣質的臉在淺白的光線裏白得接近透明,但他輕皺著的眉頭輕易透出了他對他的擔心。
他沒死,他還在擔心他。
商應容走了過去,對著因為傷口而不能直躺睡下,只能半坐著的關凌的面坐下,伸出手摸著關凌因失血過多而無血色的臉,在半夜時分顯得更是安靜的氣息里,他像是怕驚動了什麽似的輕聲問關凌:「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殺了我全家,怎麽擋子彈的時候就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