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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9:49 作者: 空夢
    而他老闆的歸宿,就在這個經常下意識把自己躲在不見光的黑暗處看著老闆的關總身邊。

    老馬曾見過他在黑暗中看著老闆閃爍著光的眼神,他知道這個人對他老闆有多好。

    只是可惜,那曾經在他眼裡閃爍的光已經不見,可饒是如此,現在在這個人平靜的眼裡,還是能看到見他老闆的樣子。

    就算事到如今,他們在一起時的身影都有讓他有種像是靈魂有五六分jiāo纏在一起的感覺,老馬也不管他們私下吵得有多厲害,一直都覺得他們其實是分不開了。

    是愛是恨,他這個普通人理解無能,只知道有些人,從他們相遇的那天開始就是分不開的。

    車開到在美的住處,關凌輕輕搖醒了商應容,拉著沒睡好一臉鐵青的男人下了車。

    管家已經做好飯等候在門邊。

    進門時,關凌蹲下身給商應容換鞋,又拉著他去洗了手,給他盛湯,夾菜,整個過程都默不吭聲,眼睛也只是要瞥不瞥地瞥一眼商應容。

    商應容沒有徹底醒過來,他半瞌睡著任由關凌帶著他吃完飯,等到再被塞到車上的時候,他拉了拉要離開的手。

    那手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沒鬆開。

    他聽到關凌輕嘆了口氣,然後跟著他上了車。

    商應容進公司電梯的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手中已經拿出手機開始處理公務,關凌站他身邊也在打著電話跟在國內的阿清jiāo待事qíng。

    電梯到了樓層,剛出電梯,商應容就大步往會議室走去。

    配合國內上班的時候,他們現在有一個視屏會議。

    關凌看了看滿室的高級管理者和高級工程師,還有大半商應容的智囊團成員,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了一下,他朝商應容做了個他去他辦公室等的手勢,打算要走。

    「過來。」商應容沒理會他的手勢,把他的椅子拉開一邊靠角落的位置,讓關凌過來坐下。

    眾目睽睽之下,關凌只好過來坐好。

    商應容這時站在他身邊,跟唐浩濤示意,「開始吧。」

    唐浩濤朝cao縱員打手勢,大屏幕聯起,兩邊會議開始。

    這次是兩邊高級技術人員跟管理層的一次jiāo流,會自然不好開,雙方因意見的不同每隔三分鍾就有對峙qíng況出現。

    唐浩濤扮演的是調和的管理員角色,而從不輕易開口,只聆聽的商應容扮演的是最終下決策的那個。

    會議開的時間很長,國內的午後,美國的凌晨兩點的時候都沒有結束,關凌半途的時候判斷會議時間會拖長,只得電話挖醒管家,叫他準備好宵夜讓老馬開車去拿過來。

    等到會開完,這些人大吃一頓,關凌又把商應容拉了回去。

    他睡到中午就起了,然後在糙坪上邊曬太陽邊吃早餐的時候,陳曉遙的電話過來了,說陳溪米想找商應容。

    「gān什麽?」關凌淡淡問。

    「他妹妹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可以換腎,對方要求要一百萬,還有之後的休養這些,他說要借兩百萬。」

    「他那十萬不是還沒還?」關凌扯了下嘴角。

    陳曉遙沒出聲。

    關凌揚了揚眉,「你同qíng他?」

    陳曉遙在那邊輕「呵」了一聲,無奈地說,「什麽同qíng?」

    「那你打電話給我gān什麽?你不會處理?」關凌淡淡地說:「上次的十萬我都要他還,這次怎麽可能給他錢?你看我是真那麽大方的人嗎?陳總,幫我告訴陳溪米先生,商總現在是我的先生,請他不要隨便開口就來借錢,出來賣的也要講點職業道德,沒有休止那就成了無賴的勒索了。」

    關凌說完,那邊靜默了一翻,然後關凌聽了那邊有道重重的吸氣吐氣聲……關凌嘴一挑,知道那人是誰,但這也沒阻止他掛斷電話。

    他話說得不算難聽,也算是多少給了陳溪米點面子。

    要是不給,陳溪米也聽不到他的話。

    陳溪米這個小孩,真是不知道怎麽想的,看似清高不願同流合污,但那高傲的頭一低下來就低得這麽快,好像有了被生活所迫就有多無奈苦楚似的,偏生的,好多人都吃這套,連陳曉遙都不能免俗。

    倒是像他,萬事周全,倒要被人看不起,要是軟弱點,都要被人欺到頭上來了。

    這世上沒有幾個能真正懂得適可而止的人,自己的命運還是自己掌握來得好,一旦過於為他人著想,到頭來什麽也得不到,一無所有。

    商應容那個陳溪米知道的號碼,商應容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沒用了,所以找人找到陳曉遙那邊去了應該沒什麽意外。

    既然找到了他頭上,所以關凌把人挖起來吃飯的餐桌上跟商應容把這事說了。

    他淡淡地說陳溪米讓陳曉遙找他借錢治病,而商應容只點了下頭,說:「你看著辦。」

    「我沒打算借。」關凌其實可以不說,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商應容看他,冷漠的眼睛沒有qíng緒,「那就不借。」

    他吃著他的飯,筷子一直往那道酸辣魚片夾,一碗飯下去,滿滿一大白瓷碗的魚片就少了一半。

    關凌奇異地有點被討好,難得地沒再語帶諷刺說下去。

    滿桌的菜里,就這道是他做的。

    陳溪米找上陳曉遙,或者說找到容廣的事關凌是知道的,阿清已經不僅是是洪康的助手,也是他的手下,洪康手下的權力已經有一小半是在他手裡,這種事他要是都不提早告訴關凌,他也就坐不上他現在的這個位置了。

    既然阿清都知道了,洪康也是知道的。

    他沒有先告訴商應容,關凌對這老狐狸的識趣也是冷眼旁觀著,也希望洪康一直這樣識趣下去。

    畢竟,誰都不喜歡一個盡給自己添亂的人。

    關凌以為陳溪米的事到此為止,哪想,陳溪米急於給他妹妹換腎,與韓湘的人接觸……阿清及時找人換上攔下,從陳溪米手裡得到了一大堆豔照。

    阿清把照片發到關凌手裡,關凌看後終於大發雷霆,把照片列印出來,在這天商應容下班回來後甩到商應容臉上,當晚登機回國。

    商應容本想攔,但看到關凌那身見神殺神,見鬼殺鬼的氣勢,冷著臉看著關凌拿著護照什麽也沒帶地走了。

    當然,他以為關凌生氣得想把他頭打爆時,關凌坐上飛機,在飛機起飛的那刻,qíng不自禁地chuī了聲口哨,在心裡默默地給了商應容一個中指後也大鬆了口氣。

    可能半年不見,乍然見到對他如此依賴順從的商應容,不可否認,關凌對這樣的商應容其實還是有些心軟了。

    如果不走,再被商應容這樣多磨個幾日,神智怕又要被擊潰防線。

    愛恨總是一線間,哪怕恨得足夠給力,愛也會悄悄探出頭去偷瞄心中曾最愛的那個人。

    要是不再足夠理智,又怕是淪落到再次被人主宰心神。

    關凌不想再次犯錯,他只想真等到那麽一天,他能灑灑脫脫地走,而不是再被傷一回,黯然神傷再次敗北。

    心這個東西,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掌管來得好。

    關凌這次回去的長途飛行沒有睡好,jīng神是疲憊的,但就是睡不著覺。

    所幸儘管疲憊但qíng緒還比較平靜,尤其當下了飛機,踏到比較熟悉的土地上時,臉上不由露出了笑。

    來接機的阿清陪他坐到車上,看關凌臉色還比較正常,心裡也鬆了口氣。

    他怕關凌要是真生氣,不知道怎麽收場,大老闆打了電話給他,口氣冷硬得阿清心裡沈甸甸的,怕一時處理不好他就得被打發去放羊。

    他爬到這個位置不容易,gān這行是他擅長的,又有豐厚的資酬,容廣的前途更是每年都以不可估量的力量向前發展,而對於他,未來發展的空間相對應的更是很多,接觸的人得到的權力也會隨著年月成倍增長,阿清有野心,他也知道關總知道他的野心,他不想成為可以犧牲的小卒。

    混飯吃的人,就算再有本事的人,多少對得失有點在意,畢竟這關乎他的前程,所以阿清儘管表面平靜,但心裡還是不安的,所以在車上忍了忍,還是有點試探地問關凌:「您想怎麽處置陳溪米?」

    「商總有吩咐?」閉著雙眼休息的關凌睜開了眼,淡淡問。

    阿清趕緊搖頭。

    「那就不管了,」關凌淡淡說,「這事讓洪康處理,你別cha手了。」

    阿清處理代表就是他動的手,洪康處理那就是代表商應容,陳溪米敢找上韓湘,那也是商應容埋下的禍根,關凌倒是有點想看看,商應容是怎麽處置一個禍害他的他甚喜歡以及栽培的qíng人。

    阿清聽到關凌明確的回覆算是放了點心,雖然說大老闆把他jiāo給了關總,他就算是關總的手下了,但這種事是他第一時間捅給關總的,大老闆要是生起他的氣來,阿清怕關總攔不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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