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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8:16 作者: 空夢
一個晚上,曹譯都沒怎麽開口說話。
他們本來沒吃飯,等莊嚴明回來一起吃。
晚上八點的飯桌上,他也只顧著自己的碗,吃完要走,被聞皆拉住了手。
曹譯有些疲憊地拉開了他的手,「對不起,我想靜一靜。」
說完他倒了杯酒,拿著去了沒開燈的陽台。
飯桌上,只剩下聞皆與莊嚴明。
聞皆因曹譯的心qíng,他的心qíng也不好了起來,腦袋裡也在計算著某種事的可能xing。
到這份上,他也不怕跟顧家扛上,只要曹譯能開心。
但,就算攤上他,顧家老太太也不一定會松什麽手……人家早就找上了他,把利害關係全都一一說清了,如果這時候再反悔,事qíng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原本世jiāo就會變成仇家,他家現在明著不管他事的老頭子恐怕都要動他的手。
思忖良久,聞皆沒有找到更好的法子,頭往陽台那邊撇到曹譯在不開燈的陽光時那顯得有些孤零零的背影,心口莫名疼痛。
現在他才知道,不被曹譯依靠的感覺會有這麽壞。
莊嚴明再吃了一頓晚飯,等聞皆吃完,他收拾起了碗筷。
洗完,發現曹譯還在陽台,而聞皆倚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
莊嚴明想,時間久了就好。
這世上沒有那麽多隨心所yù的事,而他這裡,至少能守護想守護的人,能保護他能保護的,就夠了。
至於其它,就那樣吧。
沒有完全純粹的自由的。
莊嚴明這晚回去離曹譯不遠的新家,搬來這麽久,也沒回去住過幾天。
他沒開車,走了回去,幾步路而已,用不了幾分鍾,明早去上班再來開是一樣。
他走到半路,發現後面有人,他轉頭一看,是曹譯。
曹譯走了過來,依然什麽話也沒有,靜靜地看了莊嚴明一眼,然後就緊緊地抱住了莊嚴明。
莊嚴明依稀感覺他在他肩上流眼淚,想開口說話,但喉嚨鎖緊得張不開支言片語,過了一會才恢復平靜,淡淡地說:「雖然多少也是為了你,但也不全是為了你,他不是什麽壞人,就算是作為朋友,也可以相處一輩子。」
曹譯輕笑了一聲,站直了身,眼角還有水光閃爍,過了幾秒,他才恢復平淡。
他還是不說話,莊嚴明嘆了口氣,「他們沒有為難我,曹譯,他們只是需要我再跟他相處十年。」
「十年?」曹譯譏諷地牽起了嘴角。
「十年,」莊嚴明相對平靜地點頭,「沒事,曹譯,我除了想好好照顧你們之外,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你知道我心裡的妻子只有一個人,除了她我不會再娶別人,如果顧長曆想呆在我身邊,那就呆吧,也許半路他能找到屬於他的另一半也說不定,世事無絕對。」
當年對女友有多深愛,現在他對她的守候就有多真實,就算天人永隔,他也知道愛他的那個女孩會尊重他惦記她一輩子。
他不會再與什麽人jiāo往,現在能看著當初依照對女友的承諾救了他,也給了她一個墳墓的曹譯幸福,還有那些還需要他一點能力的孩子們能好好成長,這對他來說就已經是他的整個世界了。
至於別的人,如果硬要在旁呆著,不嫌棄不厭煩的話,那也就隨他了。
莊嚴明第二天六點起來,要去曹譯家,打算去做早飯剛出門,就發現門邊有一個人,身邊還帶著一個行李箱。
那人見他出來,悶不吭聲從坐著的門廊前站了起來,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莊嚴明見狀心平氣和地跟人說:「什麽時候來的?也不敲門?」
說著就轉身把門打開,對人說:「把東西放下吧,房間給你準備好了,就在我臥室旁邊的客臥,你去放下,我帶你去曹譯家吃早飯。」
那人聽到他的第一句話時猛然抬頭,等到他說完,高大的男人傻傻地站在那,瘦得凹下雙頰的這個人灰敗的臉上此時有著太多qíng緒,這個時候,他連手都是顫抖的。
作家的話:
PS:很鄭重地跟大夥提醒,這是我家譚少……賣身的第二天!!
PPS:好吧,扯完淡,這裡說點關於莊顧的事,他們的事現在算是進入中間,後面的事也沒多少波瀾起伏,也不再狗血了,就是一人痴,一人心平氣和待之,中間發生各種小事……當然,聞皆與曹譯也會以另類的濃qíng蜜意出沒全文。
人嘛,活到老就得學到老,感qíng的面貌也如是,不到那個年紀,不到那個境地,很多qíng緒你都不會分明。
濃qíng蜜意024
024
莊嚴明進曹譯家時,那兩個人還沒起。
他先給顧長曆倒了果汁,給他煎了蛋,讓他先吃。
想了想,還給他煮了碗薑湯。
曹譯出來時,顧長曆正雙手捧著碗在喝湯,曹譯看到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揉額頭,莊嚴明問他吃什麽時也沒說話。
他不說,莊嚴明也沒說什麽,繼續熬給他喝的養生粥。
倒是聞皆出來看到顧長曆訝異了一下,只是在莊嚴明面前的顧長曆並不是在別人面前的顧長曆,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支撐一個qiáng大系統的掌權者,就算是面對比之毫不遜色分毫的聞皆,他也並無弱勢,僅僅是與聞皆點了一下頭算是示意。
而曹譯,可能因莊嚴明的原因,他多多少少要忌諱些,不敢有什麽反應,熱qíng與冷淡都不好,只能把自己當空氣。
他知道,對待這個人,不能來硬的──那恐怕比跟莊嚴明來硬的一樣糟糕。
曹譯今天不去上班,要陪聞皆去打高爾夫,莊嚴明去上班時,顧長曆也跟在了身後,他看得氣都有點不順,但還是沒有說什麽。
其實在短短的某分鍾內,他對自己的生活有一點茫然,不知道用這一切換取在聞皆身邊究竟值不值得。
不管愛不愛得慘,他都給出了他所有能給出的。
而當初怎麽就不再堅持一點?
到時聞皆死不了,他也能重新過上新生活,誰也不打擾誰,未嘗不是另一種生活模樣,也就不必像現在這樣,憂慮著未來的日子要怎麽辦。
他想把自己從莊嚴明的事裡撇開,但現在,怎麽樣都是撇不開了。
車裡曹譯一直都沒開口,從昨晚開始他就不怎麽說話了,冷冷的淡淡的,不像那個平時溫和得體帶著幾許風流倜儻的曹公子了,身上的冷凝讓人直覺最好別去招惹他。
昨晚睡覺時,這人都是背著自己睡的。聞皆倒沒把這當回事,曹譯有點脾氣是好事,他也不想他壓抑慣了,要是扯著微笑對待自己那才叫生疏。
到了地方,聞皆先讓司機下了車,伸手去握曹譯的手,微微笑了一下。
聞皆什麽也沒說,過了幾秒,曹譯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臉色。
今天聞皆是約了位長輩過來談生意的,那位長輩也帶了家屬過來,聞皆為表尊重也帶了曹譯。
這事是前兩天就決定好了的,曹譯當然不可能帶著這種臉色去見聞皆還是長輩的合作夥伴,一等下了車,見到人,臉上又掛上了溫和禮貌又不缺乏真摯的笑容。
那位長輩帶了他的夫人過來,幾人見面寒暄了一陣,就上了場地。
一邊打球一邊閒聊著幾句談生意,球童都離得很遠,沒有示意就不會過來。
這兩人談的生意都是機密,曹譯要做的就是陪著那位老夫人聊聊時下的流行,從別國的流行文化到最近極端受推崇的吃食都談上一二,這樣兩個小時下來,球也算是打完了,生意也算是談好了,幾個人就約著一起吃個午飯。
吃完飯,上車打道回府,曹譯在車上的臉色又不知不覺地沈了一來,聞皆拉過他的身體,讓他靠自己肩上,頗為無奈地說:「你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曹譯當然不會把聞皆的安慰話當話,在他看來,聞皆的立場讓他什麽話說出來都不是能聽的話,但,聞皆的這份心他還是明白的,自己那些譏俏聞皆當年手段的話也就沒說出來。
當年的事,不得有多少願打願挨的成份,事到如今都不能再挑起。
他選擇的結果,如果有苦果,也只得自己吃。
聞皆這種人,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的想法。
而曹譯,也無意解釋。
人終歸是不同的,就算能相處一輩子的人,不同也會是不同。
曹譯到了家洗了個澡就埋頭大睡,睡之前告訴自己得好起來。
他就算再良心不安,也不能帶著這份心qíng去影響別人。
他知道,這樣下去,莊嚴明只會比他更不好受。
睡到晚上,他多少覺得自己面對現實了,所以莊嚴明帶著顧長曆是來吃晚飯時他也心平氣和了一些,在飯桌上淡淡問莊嚴明工作上的事:「這份策案出來後要找新員工了吧?計劃還是按原先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