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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8:16 作者: 空夢
朝老明著罵著周泉悅,卻把曹譯貶了個十足十,曹譯站在當地當作沒有聽到這翻話,這些年的閱歷早就讓他明白不能以卯擊石,他沒這個實力也沒那個能力,只好在受rǔ的時候當作什麼也沒聽到,讓腦袋一片空白。
聞皆看著他的反應笑了,對著他的小外公說:「朝老,是我混帳,您就別拿小輩的事費心了……」
朝老聽了把手中的茶杯微重力地摔地了桌子上,對著聞老爺子說:「國棟,你聽聽,他這幾年可是越大越把私事弄得糊塗,你可真得管管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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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生,總是要犯些明知愚蠢卻還是為之的錯誤,周泉悅在多年後的某個清晨想起當初的那段時日,還是不得不把頭抬起,不讓眼淚掉下來。
qíng愛噬人的疼,從來都是最狠毒。
朝老動了氣,聞皆不動聲色,聞老爺子也是,淡淡地說:「孩子的事,向來他自己處理,這次也就讓他去吧。」
朝老聽得不好反駁,仗著長輩的面子哼了一聲,在一旁見機行事的兒子的招呼聲中出私廳的門招呼客人去了。
等朝老走了,聞老爺子對聞皆輕描淡寫地說:「處理好,這種事不要弄上檯面。」
說著也起了身,拍了拍旁邊周泉悅的肩,而一直沉默的周泉悅只來得及給他一個蒼白的笑容,然後睜著眼睛靜默地看著聞老爺子帶著他的人也走了出去。
等小廳只余他們三人時,周泉悅又笑了笑,笑得太勉qiáng,已經掛不住了,他自己也像是意會了到,也就止住了笑容,明明一臉平靜,卻是再悽然不過。
曹譯看著第一次見到的有一點無所適從的周泉悅,他閉了閉眼,雖然想要求離去,但突然之間不想跟聞皆說話。
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愣愣地看著地板,他總是一個積極生活的人,但最近受到的拘束,尤其是來自前qíng人的拘束讓他的困苦更是深切,於是灰心的想法也不免時常冒出來,現在他覺得比失去聞皆的那段時間還感覺到累。
累他放得輕易自己愛得過深,累放棄了必須抽絲剝繭斷掉愛的念想,現在卻是累他的死死不放手……一個人身體裡能有多少感qíng?聞皆還真是各種都想要,bī得他連苦笑都無能為力得很。
「我去前廳看看。」周泉悅站了起來,笑容有總算好了一點,儘管還是勉qiáng得只手指輕輕一點就可以抹去。
曹譯沒有抬頭,聽到聞皆微嘆了口氣之後說:「別去了,去歇一會吧。」
有腳步聲響起,幾步之後,又聽到聞皆說:「小悅,你是弟弟,說會照顧,維護你一輩子是我會做到的事qíng,對此我的真心從未少過一分,你知道吧?」
曹譯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聞皆,他還以為聞皆與他分手時的方式是最傷人的,哪想,此次……他是瞎子嗎?難道不知道周泉悅愛他愛得連自尊與驕傲都岌岌可危了嗎?
儘管對周泉悅的理解在他的立場來說顯得過於荒謬,但曹譯看著周泉悅在原地虛晃了一下,爾後露出淒涼的笑容時,不知是同病相憐還是別的因素,心不可自制地疼痛了一下。
「我知道,皆哥,我一直都知道。」周泉悅慘然說完,迅速轉身想要離去,只是腳步蹌踉,在空中虛晃了一個弧度,「砰」的一下生硬地以不可挽回之勢倒在了地板上。
兩個人下意識都跑了過去,蹲下身體的曹譯看著昏了過去的周泉悅過於慘白的臉,白得應照著那黑色的頭髮都似乎成了灰白色,看著眼前這好像已經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昏倒的人,曹譯那因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在眼前倒下而緊張的神經此時更是帶著qiáng烈的餘悸……「愛他吧,聞皆,別為難他了……你錯過我一次,但別再錯過他了,他比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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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皆斂了下眉頭,不理會說話的曹譯,這時有人跑了進來,聞皆說了聲叫醫生抱起了周泉悅就往樓上走。
曹譯退步,眼看就要從另一個方向退出。
「跟過來。」聞皆頭也不回。
曹譯沒有聽,這個更是回過身就要離開。
哪想,還沒走兩步,就被兩個保鏢堵住,他回頭去看聞皆那邊的方向,那一剎那,走到樓梯的聞皆回過了頭,他們眼神jiāo匯,而聞皆面無表qíng。
曹譯在客房裡有些焦慮地坐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想才好。
門口有保鏢站著,明顯聞皆的人,他關了門,gān脆眼不見不心煩。
他想打個電話給人說點什麼,給謝采不行,給莊嚴明也不行……這兩人現在比他還厭惡聞皆,謝采更是,如果不是信任他說他能解決,這女人早就按她自己的方式去活動了。
給其它的朋友說更不行,總不能說他因被囚禁快憂鬱致死了吧?
過了大半個小時,門被推了開,聞皆走了進來。
「餓了嗎?」聞皆依舊淡淡地說著,英俊從容,這樣的男人無論換到何地都是吸引人眼光的目標,但如今在曹譯眼裡他無疑就是個惡霸了。
「還好。」曹譯忍了忍,還是很誠懇地再次說了句:「讓我走吧。」
他什麼事都不想計較了,出國他都也想出了,只要離開這趟渾水,現在讓曹譯做什麼他都願意,解約都在所不惜了。
人被bī急了,不願意gān的事都會去做的。
「算了吧,曹譯……」聞皆走近,抱住了他,微嘆了口氣,「你是真不愛我了?還是不敢?我不記得你會如此缺乏勇氣……」
「夠了。」曹譯bào躁地阻止了聞皆再說下去,他忍了又忍,終還是忍不住,「你到底想gān什麼?你要是有一點喜歡我,何必把我帶過來讓我難堪?你要是真有那麼喜歡周泉悅,你又何必拿我來刺激他?聞皆,他媽的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混帳,我坦白跟你說,也就周泉悅受得了你這種人,我跟你是完全的不適合,我要的是一個會為我喜怒哀樂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無論愛與不愛都只會帶給我折磨甚過於一切的王八蛋。」
曹譯吼完,顧不得聞皆的反應,走向門就準備離開。
「曹譯。」身後,聞皆bào吼了一聲,隨即就是一片可怕的沉默。
曹譯搭在門把上的手緊緊捏著把手,過了幾秒,還是咬了下牙,就要開門。
「如果我不會愛你,那你就教我。」聞皆從背後抱住了曹譯,他輕輕地在曹譯耳邊說:「告訴我怎麼為你喜怒哀樂,嗯?」
曹譯悲切,眼睛驀地酸澀,「聞皆,如果要教的,那就不是愛了。」
「怎麼不是?我讓你教不是?」聞皆在他腰間的手臂收得緊得不能再緊,「你非得說我現在對你的感qíng不是愛,那麼,按你的方式來。」
他說得淡然但堅決,那篤定的語氣不允許人否決。
「是嗎?」曹譯縮了縮喉嚨,喉結因過度的窒息而上下劇烈地滑動了幾下。
「是。」
「那何不,從你放了我讓我回家開始?」曹譯緊張,又輕輕地不抱希望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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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不過想走。」聞皆沒有放開他,還是淡然。
曹譯垂下了眼,良久都沒有說話。
哪能不想走,愛過一場,疼過一場,未來的那個人還是不會是他……能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他們沒有什麼好的在一起的理由,在他知道他們真的不適合後。
「曹譯,聽我說,給我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次不傷你。」聞皆保證著。
曹譯倍感疲倦地聽著,苦笑著說:「你看,你哪是愛我,你只是愛上了愛我的這種錯覺……我這不是在教你怎麼愛我了麼?」
他說得苦澀又帶著絕望,聞皆皺起了眉,慢慢鬆開了他的腰。
等確定全部鬆開,曹譯鬆了一大口氣,他回過頭,看著聞皆,好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麼。
送他一路回去的車程中,司機很靜默,曹譯很茫然。
他等待著周泉悅的大施拳腳,以為能在此間博得一線生機,哪想,聞皆說讓他教他愛他……曹譯胸腔里充滿著各種qíng緒,其中最多的就是慌張。
怎麼會如此,他以為結束了的感qíng卻還是在那刻洶湧而出,差點把眼睛bī得酸澀得要流出淚來。
明知不適合,但在那刻,還是心動了。
動得讓他慌張。
實在不該如此。
謝采見到曹譯時驚訝得很,爾後沉默,看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曹譯,問:「你在想什麼?」
曹譯迷茫抬起眼,說:「想聞皆。」
謝采臉色一變,恨鐵不成綱,拿著抱枕砸向他,咬牙切齒:「你給我清醒點……」
曹譯苦笑了一聲,垂頭喪氣,不想給自己任何機會地說:「謝采,想個辦法,我們去嚴明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