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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8:16 作者: 空夢
兩人一直進入去餐廳的車子,原本曹譯想開自己的車,可聞皆手下太不識眼色,或者說太識他家老闆臉色,早已把車門打開,讓他們倆上同一輛車。
曹譯沒時間提出開自己車的機會,也沒扭捏上了聞皆的車,以前他婆媽不過是因為愛得太過了,人就是這樣,在愛的人面前總會輕易把自己的弱勢毫無遮攔的給人看到,一旦有了距離了,他不再是那個人了,就會顯得從容許多。
他現在就是這種qíng況,坐在聞皆身邊試不算不是個很愉快的事,但也不會心如刀割了。
愛,可能不可能消失得這麼快;但你知道你們已不再可能在一起時,就算心酸,就算只隔著一點距離,你也知道他只是你一個以前愛過,現在可能還尚存一些殘餘的愛的陌生人……早晚有一天,等時間過去,傷口都不記得自己受的傷了,那麼,你以前不是他的誰,以後,他也會不是你的誰的。
上桌時,曹譯點了兩份套餐,還外加了一個牛排,他最近工作忙碌,食yù是前所未有的好,事實上他不吃飽的話,真的難以抵擋高負荷的工作量。
現在吃飯對他來說是件挺重要的事,他顧不得聞皆懶散坐在那裡盯著他看,從喝水到餐前沙拉一直都沒有落下。
聞皆不說話,他這該說的都在會議室說了一遍,沒有繼續讓他解答的,曹譯也不想多說。
公事,已經說完。
私事的話,他們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聞皆現在這高深莫測的態度大可不必,別人不明白,曹譯卻明白這人在等著自己開個頭,無論是什麼話,這聞總都會弄得像是一場他毫不在意,你要在意就得按我來的規則玩的遊戲。
他是有資本玩,他也玩得起。
可現在自己不奉陪……曹譯只是用明顯客氣禮貌的笑容朝盯著他看的聞皆笑了一下,隨即不給聞皆與眼神接觸的機會,把自己視線移到沙拉上,大口吃了一口,隨即接了正在震動中的手機。
手機上是下屬的公事,曹譯在電話里解決完,套餐已經上來了,他剛要開動,卻聽到對面的聞皆略帶不解地說:「曹譯,你喜歡一個人的速度和不喜歡一個人的速度是一樣的?」
曹譯一聽,覺得聞皆真沒風度。
他甩的自己,竟然諷刺上自己當初喜歡上他的速度。
他的愛再廉價不也陪了他五六年麼?聞皆這qíng商在他這裡可真是為負數了,這個時候倒還不忘了這麼嘲笑一個對他好得忘乎所以的舊qíng人。
他不過是第一眼見到他就愛上他,那剎時崩發出來的qíng感燒毀了大腦,為了對得起自己對於愛qíng的美好念想,他事後都想讓自己大度退讓,不想讓他為難。
可他得來了什麼?
這人,恐怕以後要吃些苦頭才知道我這樣的傻瓜可是不是隨手可得的……曹譯終於明白謝采一直以來的意思了,這聞皆,根本就沒把自己真正當回事,所以,你妄想得到些qíng感上平等待遇那簡直就是多想了。
從一開始,都是自己一直在努力,以至於把倆人的份都給努力完了,沒努力的人還在那佯裝雲淡風輕,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曹譯不想再與聞皆多說,他拿起刀叉堵住了自己的嘴,無所謂地對聞皆笑了笑。
說吧,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把你該賤踏的都賤踏完吧,你已不是我的誰,你說什麼都無所謂……最好,把話說完了,就別再來找我了。
大家都是要各過各的日子……過沒有對方的日子,他自己都接受了這個結果了,那麼聞皆最好也如此。
他的愛,曾經可以毫無保留付出,但不是用來被人要挾的。
現在用這種態度面對自己的聞皆,曹譯哪可能不明白他有些想念自己,他以前如此愛聞皆,以至於明白他到他要是不開心了就越會說些諷刺的話來,以前他還覺得這樣的聞皆有些可愛,現在想來不過是對愛的人的鬼迷心竅。
現在倆人已橋各橋,路歸路,他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為愛迷惑自己的心眼,聞皆要是不習慣這樣的自己,那麼,他最好學會習慣。
是他,先放棄的自己,不稀罕他給的愛……自己已被他傷得過重了,他不能像個無賴一樣再來要自己往日對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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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qíng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過去的,還是現在的,曹譯試著給自己一條生路,這已沒有辦法的辦法,而那個人的貪求總歸是不歸自己管了,他想如何,那就讓他去。
有些事,他真的奉陪不起了。
沒有時間,也沒再有那份心qíng。
「曹譯,只是朋友。」聞皆也動起了筷子,他吃的中餐,而曹譯吃的是西餐,換以前,他會與自己吃同樣的,而不是一個桌面上擺著各不相同的食物。
他的愛終錯過了吧?聞皆覺得前一陣子的捨不得又多了一點起來,曹譯確實是個好伴,好到這兩年他都很願意與他在一起。
在他身邊,他感覺不到壓力,只有輕鬆與歡愉,這樣時間久了,連帶jīng神也變得滿足了起來,不再去別人身上找尋什麼用來填補無聊。
他只是愛周泉悅,愛成了習慣,習慣對一個人好,曹譯從不多語,他成熟穩重,從不會要求什麼,他以為愛著一個人,身邊陪著一個人也挺好的。
只是泉悅後來要與他在一起,他當然會答應,他要求他與人分手,自然也沒什麼不好答應的,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總永遠都像三月的chūn風那樣柔得能包容一切,他知道他會傷心,可他會給他撫慰,所以去往國外與泉悅的度假中他都給了他電話。
他以為曹譯會懂,只是沒想到他反倒離得更遠。
而現在就算主動來找,他也再沒有了往日的眼神,連嘴角的笑容都變得客套禮貌了起來,就像他們只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
「沒本事,也沒辦法跟以前在一起人成為朋友,」曹譯都不想再說聞皆是他前qíng人,人心要真傷了很容易心灰意冷,他可能還是外qiáng中gān,一段qíng傷下來怕要再多一點時間恢復吧,「聞皆,你先與我分手,過程或許你不覺得難堪,但在我這裡卻無法彌補的傷害,我相信你覺得好的是以前那個知已你的曹譯,而現在的我已放棄為你生活,你向來最識人心,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聞皆笑了笑,帶點自嘲:「你也需要我與泉悅分手?」
人可能都是自私的,什麼都想要,可總有人bī著你只要一樣。
聞皆頭疼,他以為曹譯會懂得忍讓,哪想,他一步都不退,連朋友都沒得做。
「不需要……」曹譯笑了,看著這個曾經占領他所有思緒的男人說:「你與誰在一起都對我沒有意義,你看我為你什麼都做過了,其實除了想及可能會與你有美好未來時那時才會真正感到高興,其它時間裡其實我也並沒有多少開心,你只在意自己感受,從來沒想過我,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前我是捨不得你,還有為了我以為覺得會有的未來,我一直都不想放棄你,可是,你還是把我那些關於想像未來的快樂也給掐死了,而這對我來說,真的什麼也沒有了,我最後留給你風度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愛qíng一場變得面目猙獰,以前求不來你對我關注,只是看在我這麼gān淨成全你與周先生的份上,別再來煩擾我,你要什麼也好,要陪你沖làng兜風吃喝閒談的朋友都無妨,請去做你想做的,真的別再來打擾我,我需要新的生活。」
聞皆聽了,筷子放了下來,眼睛也沈了下來,過了一會說:「你以前與我在一起沒有感到快樂過?」
「短時間,有,長時間,沒。」曹譯很坦白地迎接著聞皆的眼神,「你的心從來都沒在身上,我知道。」
心都不在自己身上,自己拼命的要,他不給,這有什麼好覺得真正快樂的。
只是自己太過樂觀,還以為周泉悅與他不可能在一起,自己與他,時間耗得久了,就算愛qíng沒多少,其它相伴的感qíng總會有很多的。
他三年五年的不能讓聞皆與他一起接受眾人目光,十年總可以吧?愛那麼久,他總得會感動一下吧?
可惜,他感動了旁人,倒是沒感動聞皆。他還真如此愛周泉悅,與自己的分手一點遲疑與含糊都沒有。
而這,卻是最傷自己的。
這樣的感qíng結束了,真是一點可供留戀的念想都沒有。
連最後,也只有自己的那份鋪天蓋地的傷心在陪伴自己,聞皆當時坐在那,眼神淡淡,和每次與自己上chuáng道別時的眼神一樣,淡得一點感qíng也看不出。
「我知道了。」聞皆再無食yù,站了起來,他有些倦意地揉了下眼角,說:「明天我來簽合同,你會在場吧?」
曹譯微笑,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