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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7:53 作者: 空夢
聶聞濤把他的襪子穿上,最近天氣冷了,他又愛赤腳踩地板,空調的溫度也不能保證其暖和,只好給他穿著襪子,免得感冒。
身下的男人把雪白的襪子套上他的左腳,不答話,王雙唯用已穿好襪子的腳踹了他一腳:「說話。」
聶聞濤抬眼看他一眼,把王雙唯隨便扔在地上的書收好整齊地放在旁邊的矮書柜上,好方便躺在圓墊式沙發上的王雙唯拿,起身拿了外套,打算出門。
「靠。」王雙唯火了,扔了一本書砸了他後背。
聶聞濤頭也沒回,走開,關門,車子起火,回公司繼續上班。
大胖每次看聶聞濤中午還要回去,忍了好幾次,還是忍不住說:「實在不行,我叫小緩去給王哥做飯……」
聶聞濤看也沒看他一眼,把外套扔椅子上,打開電腦,cao起文件就仔細看,「不用。」他說了兩個字出來。
胖子知道他說一不二的態度,嘆了氣:「你這樣忙著……」
前幾年還好,王雙唯還會自己弄吃的,有時還會跑到公司一起陪聶聞濤上班,也不排斥胖子老婆過去幫他弄弄什麽,可最近幾年,倉庫成了禁地,連胖子都不能輕易進得了。
聶聞濤是什麽都隨王雙唯的,只要王雙唯所要求的,他什麽反應都沒有,一切都照辦。
就算有時拋下重要的會議跟別的公司的談判,中午還是回去給王雙唯弄吃的,一來一回間,往往是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下午又是準時下班,所以聶聞濤一坐到辦公室里,處理事qíng往往都是雷厲風行之後基本上真的只有喝口水的時間而已。
胖子老婆小緩前幾年對於王雙唯是敬畏加崇拜,而這麽些年過去,提起那個王子一樣的人物,小緩都會輕皺著眉,對胖子說:「虧得老大對他這麽死心塌地……」
胖子苦笑,他從小跟聶聞濤一起從垃圾場裡混出來,聶聞濤的心思再隱晦,他也知道,對於王雙唯,只怕是他要他的腦袋聶聞濤都不會眨下眼。
「你忙你的去。」聶聞濤抬眼看了下胖子,把文件jiāo給他,叫胖子出了他的辦公室。
下午時,下了大雨,一直到下班的時候都沒有停,反倒有愈來愈大的趨勢,下班時人cháo高峰,jiāo通堵塞,聶聞濤在車上接到王雙唯電話,說是要吃離家街的龍蝦,叫他帶回去給他。
離家街在城南,正好跟聶聞濤回家的方向相反,車被堵得移不動,聶聞濤打了電話叫手下來開車,冒著雨,趕到了路的另一邊搭計程車。
龍蝦買了回去,jiāo通太堵,到了晚上九點才到離倉庫三條街的街道,聶聞濤下了計程車,王雙唯為他在義大利時裝最新冬季展上訂製的西裝早已濕了,冒著大雨,他走了回去。
輕開了門,王雙唯睡在沙發上,純白的T恤,黑色的褲子,白色的襪子,還有那白瓷般的肌膚,就算歲月過去,他依然還是那個風采依舊的王子……聶聞濤眼神暗了暗,輕輕地走了過去,把旁邊的羊毛毯蓋到他身上,再輕輕地走開,沒有發出絲毫動靜。
王雙唯淺眠,他不願驚醒他。
把蝦放進微波爐里,才去浴室把衣服換了,一出來,王雙唯打著哈欠站了起來,眼睛沒有完全睜開,正朦朧地看著大門處……王雙唯回頭,一看見他,哈欠停止,眼睛閃爍,翹著嘴角微笑:「你回來了……」
第4章
那抹笑,那句話,千濤駭làng也得歸於倉庫里時間的靜止。
聶聞濤看見他,「嗯」了一聲,用毛巾繼續擦著頭髮。
王雙唯走了過來,抱著他的腰,在他的胸間蹭了蹭頭,說:「餓了……」
聶聞濤把毛巾甩開,任他抱著,去微波爐里把蝦拿了出來,再把冰箱裡早上熬好的清粥拿了出來熱了熱,兩人吃了飯,把房子裡的瑣事弄好,聶聞濤拿了筆記本處理公事,王雙唯就躺他腿上睡覺。
晚上王雙唯被驚醒,chuáng上不見聶聞濤。
他下了chuáng去找,只見聶聞濤在廚房裡喝著水,回身見了王雙唯,半luǒ著身,皺了下眉,拉著他上了chuáng,讓他躺在自己身上,把被子蓋在他身上。
王雙唯趴在他身上打著哈欠,打了一半停止,摸上聶聞濤的頭,淡淡地說:「你發燒了。」
聶聞濤睜開眼,把他放下,用被子裹著,就往外走。
「去哪?」
「我去外面睡。」聶聞濤扯出一條被子,就要推開隔離玻璃往外走。
王雙唯沒攔他,聶聞濤剛在沙發上把被子放好,就見王雙唯穿了T恤牛仔褲穿了件外套走了出來,手上拿了套與他一樣但盡寸稍大的衣服扔在了聶聞濤身上。
王雙唯走到門口的置物櫃,拔弄了下鑰匙,在其中揀了條寶馬車子的鑰匙,放在外衣口袋裡,邊穿鞋子邊對著還不動的聶聞濤說:「穿好。」
「沒事,隔天就好。」聶聞濤走了向前,要去阻攔他。
王雙唯抬起眼,眼冷了下去,寒冰一片。
聶聞濤見狀回身,去臥室拿了高領的黑色羊毛衫,幫他穿上,才去穿自己的衣服。
聶聞濤要開車,王雙唯拔開了他yù來拿鑰匙的手,上了駕駛座。
「我沒事。」聶聞濤說,可在王雙唯發動車子時,上了副駕駛座。
王雙唯冷淡地傾過身在他額上吻了下,沒說話,冷冰冰地開著車上了公路。
到了醫院,一量體溫,41度。
護士看著一臉冷硬的聶聞濤,再看著那個深夜還戴著墨鏡的冷漠男人,一時不知所措,看著同樣手腳無措的值班醫生。
墨鏡男人身上的寒氣,比外面零下一度的天氣還讓人感覺冷徹心骨。
「開藥,拿冰袋。」王雙唯冷然地說了兩句話,醫生跟護士忙不迭地照辦,剛才院長打來電話,偏偏他們值班倒霉遇上了不知道哪裡的大神,冷得跟天然冰體一樣。
聶聞濤在打點滴的時候,黑藍的眼睛直直看著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王雙唯。
他在生氣。
聶聞濤淡淡地想。
「我沒事。」再開口,嗓子啞了,聶聞濤沒有當一回事,什麽燒不燒的他不知道,他很少上醫院,除非中了槍子挨了刀子,實在非得讓另外一個人的手在身上搗鼓些什麽才會活下去時他才會讓醫生近他的身。
很明顯,這句話沒有安慰到坐在一旁半邊臉被墨鏡遮住的男人,他的嘴角冷嘲地牽起弧度,卻不置一詞。
「我沒事。」聶聞濤想把額頭上的冰袋拿下。
「你他媽的給老子老實點。」王雙唯一腳踹了過來,踢中了聶聞濤躺著的chuáng,一陣搖晃,顯得那力度是十成十的大。
足夠把一個人的胸骨踢碎的力度。
他很生氣。
聶聞濤有點疑惑的想。
只見王雙唯深吸了氣,又坐回了椅子,支著額頭,揉著。
聶聞濤見狀想起身,王雙唯冷冰冰地說:「給老子躺好了。」
聲音太冷,王雙唯很生氣,聶聞濤躺下。
帶笑的王子終於褪下面具,如地獄修羅般冰冷。
第5章
點滴有好幾瓶,輸完一瓶,王雙唯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聶聞濤皺了眉,看了看自己的chuáng,身子往邊上移了移,看著王雙唯。
戴墨鏡的男人沒有聲響,坐在那裡沒有動作。
聶聞濤直看著他,沒有移開眼神,嘴抿緊了點,顯得冷厲。
過了一會,最終王雙唯走了過來,躺在他身邊,只是背對著他,而不是把臉埋在他懷裡。
聶聞濤把頭湊了過去,深深在在他身上吸了口氣,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王雙唯淡淡地說:「為什麽?」
「你在生氣。」聶聞濤聲音有點沙啞,顯得倦怠。
王雙唯冷哼了聲,不再說話。
聶聞濤用沒有扎針的那隻手抱著他,嘴唇抵在他的肩膀處,蹭著,不說話。
「冷嗎?」聶聞濤想拿病chuáng上的被子給他蓋,這是單人病房,王雙唯打了電話後得到的禮遇,他舅舅的醫院,騰出間單人病房來治感冒並不難。
「不用。」王雙唯轉過身,厭煩地皺著眉,起了身就又要往椅子上坐去……聶聞濤拉住了他,扯著他的外套邊角,不讓他動。
「放手。」王雙唯冷冰冰的說。
聶聞濤沒有說話,只是扯住外套的手沒有動。
王雙唯轉過頭看著他,「放手。」薄唇間皆是冷然。
聶聞濤抬起眼睛,「對不起。」
王雙唯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戴著墨鏡在燈光下看著他,像座完美卻沒有qíng感的雕塑。
好長的一段時間,終於,王雙唯開口:「聶聞濤,你到底愛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