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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7:43 作者: 空夢
報復?毫無意義,他還是不懂我傷得有多重。
讓他更愛我永遠不能遺忘?那也是場笑話,只能讓我更看清自己為他荒廢了些什麽,連那些不曾想過的不曾清晰過的東西也日漸明朗起來。
不是不愛,不是愛得不深,而是,他,還是學不會好好愛我。
他不懂愛。
不懂如何愛我。
一開始的錯誤,事盡如此,我又如何再去否認?
我要對自己好一點,我舔著傷口朝著溫暖的地方棲息,我還是個男人,手機壞了我打座機,那邊忙音,我一個一個數字的按著鍵,時間好慢,過了好久那邊才接起:「誰?」bào怒的聲音。
「呵呵……」我笑。
那邊沈默,然後說道:「我來接你。」
然後說:「少喝點。」
我打著酒嗝,地上搖搖打滾的四五個酒瓶子,再看著倒了半瓶在chuáng上的1856年份從酒窖里偷拿出來的紅酒,我點頭:「好……」頭一個收勢不住,打在了chuáng頭,發出撞擊聲。
「你怎麽了?」那邊那個男人快迅地問。
「沒事,呵呵,」我止不住笑意,我很有禮貌地說:「那就這樣,明天你來接我,晚安。」
電話從手中垂落下去,我無力再移動我的頭。
朦朧間有人走進我的房間,搖著我:「小唯……小唯……」
我睜半眼看著那個著急的女人,微微一笑:「媽,下班了……」
「怎麽了?」女人很嚴肅,摸著我的頭。
我偏過,「沒什麽,喝多了,睡一覺就好。」
「別任xing。」女人的手還要往我臉上碰。
我再次閃過,對她說:「媽,我沒醉。」
「讓我好好睡一會,媽。」我斂去笑意,看著她。
她走了出去,走前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關門前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
寂靜的夜裡,我抱著自己,清醒又痛苦,麻醉又心灰意冷。
糾結。
糾結。
誰說的?
傷人八百,自損三千?
我還以為自己足夠堅qiáng……
可是,還是逃不過自舔傷口這一關……
第79章
有人在搖我,而我腦袋裡像是裝了數十塊磚頭,每塊磚頭都拼命地往下墜,一路壓著每根神經,讓頭疼痛昏裂。
勉qiáng睜開眼,我媽穿著睡袍坐chuáng邊一手摸著我的額頭,一手推著我,我嘶啞著聲音,說:「媽,什麽事?」
我媽稍有點擔心地問:「感覺怎麽樣?」
我下意識的笑:「沒事。」掙扎著坐了起來:「什麽事?」
「聶聞濤找你,在門外。」
「哦……」我嘆氣,搖搖昏沈的腦袋,想起昨晚的事,該死的,誰說酒醉醒來就不會記得自己gān過的渾事?
「幾點了。」我呻吟著眼睛往旁邊找東西看時間。
「五點半。」我媽說:「要不要讓他進來,他在門外。」
「哦,媽……」我起來,一手暫時殘廢穿不了衣,我拿著外袍哀求地看著我媽。
我媽走過來幫我穿上,問我:「他怎麽在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怎麽在這?還不是你兒子我昨晚發瘋,然後有人陪著瘋在千里之外幾個小時後出現在這裡,丫的,我要是個少女真他媽的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我喪氣地看著掛著托手的右臂,再看看那塞不進手空dàngdàng的袖子,嘆氣:「我叫他來的。」
隨便扯了扯頭髮,也不想看鏡子裡那幅鬼樣子,走到門口,按了鍵,對著可視器要死不活地說了句:「進來。」
我媽跟在我屁股後面盯了半晌,最後轉過身:「我幫你倒杯水。」
聶聞濤推開門,就直直地站在那,看著我,沒有表qíng的臉抽了兩抽,眼睛陡地往內縮了縮,手放在門上忘了拿開,就那樣石化了般站那死了一樣。
我實在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跟這哥們計較,可他愣是看見我媽也一動不動,yīn沈的臉盯著我的手跟著什麽怪物一樣,這樣……很沒禮貌。
「這是我媽……」我提醒他,他還是不動,我嘆氣,教他:「叫她阿姨。」
我媽遞給我水後就jiāo叉著手站在那看著我倆。
那怪物還是一動不動。
我連發火的脾氣都沒有,只好伸著沒受傷的手指著他:「你……」然後指著我媽:「叫阿姨。」我循循善誘,鬼知道這個時候我為什麽還計較這個。
還好那人只是怪了點,不至於太蠢,僵硬地轉向我媽,彎了下腰:「阿姨。」兩個字愣是讓他叫得又板又硬沒有感qíng。
我媽皺眉點了點頭,眼睛向我倆看來看去,揣測我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媽,他是來接我的,」我喝了口水,咽下:「我去他那住兩個月。」
「他也在北京?」
「不,L市,我去他那。」
我媽說:「小唯,你又想搞什麽?」
「媽,我去養傷,」我甩甩我的手:「找個安靜的地方。」我看著我媽,她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只要在北京的一天我就休想安寧,而回美國,除了把我關療養院,要不,她也安不了心。
我媽站在那半晌,最後嘆了口氣,「隨便你。」走到聶聞濤面前,把門關上,「看著他點。」
聶聞濤向後微退了下步,章女士撫著頭向裡面走去,眼睛濕紅又無奈。
「那是我房間,」我指指客廳左拐再前面那扇打開的門:「幫我去收拾一下衣服,我累得動個手指頭都疼……」
他向前起了兩步,不再看我的臉,只看手,然後就地蹲下,把頭埋在雙腿間,雙手抱著頭,蹲在那一動也不動。
我坐在那裡,看著他,那種抱著身體的方式我以前見過,他媽死了一個月里他就是用這種姿勢抱著自己蹲在墳前,那時候我看著覺得那住垃圾堆里的小孩真是個怪胎,xing格怪而行為更怪,而現在,我只好拖著疲勞的身體走過去趴在他背上,把下巴嗑在他頭上:「去幫我收拾收拾,飛機訂好了,嗯?」我輕聲說。
「嗯。」他的鼻聲很嘶啞。
他的手伸過慢慢地托住我往上,站起來那幅身軀附上我,抱緊,雙腳騰空,不到幾秒鍾,我被他放在沙發上:「你睡會。」
他轉過身,背影朝著我的臥室行進,一系列動作中我都沒有看到他的臉,我只知道,那個男人手的筋骨在瞬那突出,像是在忍受什麽劇烈的衝擊。
這一切之於我,在頃刻間感覺到那懷抱的溫暖,無疑於身處大海抱著了一根浮木,尤如身在地獄裡總還有天堂可以嚮往一樣。
第80章
歇了會好了點,我倚著門看著那個男人把行李往計程車上裝,把外套緊了緊,啞著嗓子調侃他:「搭火箭來的?咱們祖國上空有什麽好風景沒有?」
哦,老天,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想用這種方式跟他說話的,但嘴一張開,這話就不經大腦溜出來了。
聶聞濤把兩大件行李,還有一件小行李往車上裝,不搭理我。
我挑眉,問他:「裝的什麽,至於這麽多嗎?」幫我搬家啊?
那男人裝好東西,眼睛看向我,卻透過我的身旁向後面直視過去,我微微撇頭,看見一輛黑色奔馳停在離我家後方數十米處。
聶聞濤捏緊了手,我擦擦鼻子,打了個噴嚏,裹緊衣服往車裡鑽,「走吧,別誤了飛機。」
他遲緩了二三秒,坐了上來,略側著腰,眼神還往那個地方看去。
車子開了,他慢慢收回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車外。
我打了哈欠,「過來點,借我靠一下。」
他微斂了眉目向我看來,隨後坐了過來點,我把頭靠在他腿上,說:「把衣服蓋我身上,我眯會眼。」
那男人按著命令一一辦好,司機在前面笑著說:「你們兄弟感qíng真好。」
我把頭埋在他腿間,悶笑:「我們不是兄弟。」
此話一出,那本來猶豫很久這才剛剛停在我腰間的手猛地一僵,不過沒有抽離。
司機也識趣的不再搭話,閉了那張騷動的嘴,車內就只有車子發出的微微響聲,除此之外,安靜一片。
一路到了飛機場,聶聞濤都沒有說話,下了車時他用那張平時面無表qíng這時更缺人qíng味的冷臉jiāo車費時司機笑得都不太自然,可他渾然不覺,司機殷qíng地開後備箱要幫拿行李,被他用手一擋,司機退後了幾步,看看他,再看看我,神qíng無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