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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7:43 作者: 空夢
    笑容凝聚,我認真地想這種可能xing,最後覺得自己太吃虧了,搖頭:「我不gān……」我還沒活夠,我姥爺要是知道我這樣窩藏死去,在地底下都會扇我幾耳光。

    「再寫封遣書,」吳起然yīn森森在我耳邊輕語:「告訴他,是他媽毀了你的身體,再告訴他,你恨他恨得寧肯他弄死你也不要告訴他你有病,這樣,他活著會痛不yù生,死了也不會得安寧。」

    撇過一點頭看著他那張比怨鬼更鬼氣的臉,我也輕輕地回道:「我不gān,我有更好的辦法,他不值得搭上我的命。」輕笑兩聲:「我不是你,拿自己折磨別人,我要好好活著,高興地活著看他痛苦,這樣才解我心頭之恨,不,還不能解,生不如死算什麽?我讓他活在地獄懷疑有比地獄更恐怖的地方讓他去。」

    吳起然也笑了起來,拿著藥往我嘴裡塞:「你比我狠。」

    他抱住我往房間裡走,我眯著眼,恍忽:「起然,你說,我們這樣要qiáng,幸或不幸?」

    他半閉了眼,遊魂一樣走進我房間放我在chuáng上,關上門前,黑暗裡他回過頭:「不管幸與不幸,這都是我們要的。」

    藥物很快起了作用,沈入黑dòng,有條甦醒的毒蛇在我心底游竄,是啊,幸與不幸,都是我們要的。

    我開門要倒車上班,外面停住的車裡走下來一個人,我咬牙冷笑,開了門,淡然站立,看著他走過來,竟還是前晚那身衣服,青茬在嘴邊生長,血紅的眼睛,從未見過的落魄。

    吳起然告訴我,他一直都在外面。這真好,他愧疚是嗎?

    「還好嗎?」聲音沙啞。

    我靜靜看著他,悲哀地笑:「叫我怎麽原諒你?」

    他掐住我的手:「就一次,就再給一次機會。」

    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掰開他的手,搖著頭:「怎麽給?」再你那樣侮rǔ我之後,怎麽給?

    「我知道,」他閉了眼再睜開:「我媽撒了謊,可是,她是我媽,我怎麽怪她?她拼了命生我下來,我最怕她的心臟出毛病,你卻……」他顫了音,停了一下恢復正常:「我昏了頭,他們全都算計我,連我媽都摻了一腳,我看不明白,犯了錯,我承認。」他靜靜深沈地看著我:「可我不會再犯。」

    是啊,你媽都騙你,你怎麽看得清?你媽心臟不好是我最惹不得的禁忌?可我的心臟都給你媽弄壞了,不,弄壞的可不止心臟,所以一切都是我倒了血霉了?

    李越天,我都打算原諒你們了……可你要再糾纏,何苦?這不是自動送上門讓我索你們李家欠我的債嗎?

    看了表,時間快到了,早上有個會,一定要參加:「我趕去上班,再說吧。」我無可無不可的說。

    「我送你。」他拉了我的手,堅定地要我上他的車,把我塞了進去。

    可笑,把我當以前那樣哄?

    「吃飯了嗎?」修長的手指利落地轉著方向盤,問我。

    「吃了,起然做的。」我淡淡的回答。

    他沈默,停下車子在車道旁邊:「讓他離開。」

    狂傲的人,竟然連說讓我和他分手都不願?那樣篤定我還愛他嗎?看來以前我愛他至深的事qíng竟然從不曾在他心裡褪去,我總是為他退步,更改我的原則,所以拿定了我會原諒他才這樣胡作非為?真是……讓我說他錯得離譜的機會都不給,教我找什麽理由放過他?

    「不,他愛我。」我拒絕。

    「我也愛你,比誰都愛。」他說著。

    我沈默,淡淡開口說:「我上班要遲到了。」

    車子繼續跑動,一路都默然,下車時他握住我的手腕,沈聲說:「給我次機會。」

    我還是搖頭:「不。」吊著你,我要一刀一刀刺傷你,速度沒那麽快,但我願意等。

    快走到地下室電梯門口,他在背後說:「前晚,對不起。」

    我僵了身體,停住按電梯的手,故意的。

    他在說:「我只要把你抱在我懷裡,讓我知道你還是我的。」

    我沒有回頭,手卻放下。

    他說:「我嫉妒。」

    不能回頭,頭抵住電梯門,痛苦兼煎熬。

    「對不起,我愛你。」車子微微啟動,向外開去,那句「我愛你」還在空中飄動,帶著那人的勢在必得的氣息。

    我抬起頭,笑著按電梯,看著紅燈一個一個的亮起,在十四樓停下,電梯門打開,詹姆斯李和成念恩在門口商量著什麽,兩個人間短短的距離卻自成一體,毫無間隙。

    我媽說,他們是她見過的最好的伴侶,十年如一日,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多年前,這樣的關係是我多想要的?真遺憾,我跟李越天落到今天這地步,是想也沒想過的,相信世界末日也不會相信會有時至今日的境地……成念恩撇頭間看見了我,微笑:「少東來了……」

    詹姆斯李點頭打招呼,平靜的臉上波瀾不興。

    我一片平靜,陽光she進來,萬里無雲,這十四樓的高度里,我還有事業。

    第13章

    小時候我挺喜歡一狗,餐桌上了有骨頭,排骨之類的全給它,替它洗澡,共睡一個chuáng,屎濕了chuáng單也不氣惱,怎麽看都覺得可愛。

    我姥爺皺著眉說,沒你這樣寵的,會無法無天。但因我好不容易這麽喜歡一個東西,也就容忍著我養著。

    後來我拿骨頭逗它玩,這小祖宗果真以為爬上我頭來了,咬了我一口,我被帶去醫院打針,臨走還是要姥爺留著它,我喜歡它,犯次錯誤無所謂。

    回來照樣寵著它,姥爺在旁喝著茶,帶著老花眼鏡看了我們玩鬧半晌,對我說:「它只是畜牲。」

    我看著姥爺,摸著懷裡的小狗,它對我而言,不是畜牲,它是我的玩伴,或者夥伴。

    姥爺真真正正皺起眉,斥道:「沒出息的家夥,就算是人也是不知好歹的多,何況是畜牲,敢咬你一次就有第二次,犯得著嗎你。」

    我抱著小狗走了開,不信,我拿真心對它,全心全意為它好,不至於落得第二次的下場。

    沒多久,這平時通靈的小東西第二次因為骨頭咬了我,我叫一個熟悉的屠夫捉了它走,對姥爺說:「死了也好,怎麽養都養不熟。」有點傷心,有些難過,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世事並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我這人從小就不招人疼,爸媽從小不在身邊,爺奶去世早,姥爺也是冷冷淡淡的人,拿一忱子熱心給有忠誠美名的狗類反被反噬一口,無奈之餘只好嘻笑度日,日子久了覺得無牽無掛的也痛快,對一切就更加不上心了。

    後來遇上李越天,逃避糾纏好陣子終於在一起,那顆被年月冷卻下來的心又火燙得自己摸著都覺得熱,什麽東西為了他都願意退下步,容不得他為難。

    退來退去退到無路可退,退到絕境還是不想為難他,可是,他咬了第一口還要再咬第二口,咬得還挺歡,教我怎能……不給他個結果。

    在醫院時有一次醫院裡一女病人因丈夫外遇自殺未果又從樓下跳下去自殺,跟吳起然調笑般談起感qíng,我感嘆說:「畢竟以前相愛過,何必用死亡懲罰對方。」

    吳起然在樓頂上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哥給他送給來的搖椅上冷笑:「如果不用死亡,那只能說明有更好的報複方式。」

    我一臉何苦如此,放過對方也就放過自己,嘆氣:「何必呢……」

    吳起然卻狂笑了起來,手指著我:「假仁假義……」

    想想,他說得對,我確實假仁假義,底線之上,雲淡風輕,底線之下,惡魔橫生。不過,狗急了都跳牆咬人了,何況是我這個從不自詡良善之人?

    下了班詹姆斯李留我在辦公室講解一個策劃,中途吃了晚飯又繼續,詹姆斯李叫看似有點疲憊的成念恩在另一旁睡下,把外套蓋在他身上,看似很隨意的親了親額頭,一舉一動皆成自然。

    晚上十點時我問完了自己所有的問題解了惑,才宣告正式下班。

    知道我沒開車來,詹姆斯李說送我一程,成念恩剛從沙發上爬起來,迷迷糊糊地說:「回家了啊……」手了伸過去,詹姆斯李很自然地牽著他走。

    一個平時成熟處世的人在睡醒之初像個小孩,我在旁看得好笑,摸了摸鼻子,識趣地走在前面,到了地下車庫,看著銀色Benz旁站著的人,對他們說:「你們先走。」

    詹姆斯李不多話,看了眼李越天拉著成念恩上車,我看著車開走,回眼冷淡地看著他:「什麽時候時間這麽多了?」

    帶刺的話並未惹怒他,拉開了車門,等著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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