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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7:22 作者: 空夢
長輩們都說,不能負溫森,他家人都看著你長大,而他愛你,不比那人少,他適合你,遠比那人。
他們不知道,沒人會像他那樣愛我,我急躁得說句話都感覺神經撕裂,在他消失在我面前半個月後,我沈默,很愛笑,想學他那樣笑。
心疼到極點,換之對他的不回來痛恨到最深處,他明明那樣的愛我,那個對著我說「我怎麽可以這樣愛你的」男人怎麽會不見?他應該知道我不能沒有他,就算我有錯。
我看著溫森笑,很多人覺得,我們相配,比以前那個狂妄男人適合很多。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甩了他,他走了,不見影蹤。
我甚至有時恐慌得認為他不再愛我,在一個月後,那不像我。
有一次夜裡想他想得在他原來最愛坐的陽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煙,晚上北京下雪,我病了,在chuáng上躺了一個星期,我想我得忘了他,他敢回頭,我就能告訴他,沒有他我依然是我李越天,我依然能無所謂的衝過任何擋在我前面的阻礙,包括他。
可我還是沈醉在他愛我的夢裡,當我那樣認為的時候,潛意識裡還留存著他的包容。
我又愚蠢,在他給我的愛我沈溺得沒有智商,什麽都看不清,還是沒有看清。
我沒有找他,先前是因為以為他會回來,後來,發現近五年的相處里我竟然不知他家在何處,偌大的中國,我只知道他是南方哪個省份的人,他不曾跟我提起過沒遇見我以前的他……我們所有的時間他都用來了融入我的世界……我憤恨又無奈。
還是要找他,查學校的檔案,檔案里所在的城市找不到他,那時候我已知曉寂寞的滋味,在他離開的四個月後。
我竟然不知道他在哪裡,那麽多年的時間,我竟不知道他真正住在哪裡,當他不見我可能在哪裡找到他……他從來沒有讓我找不到過,他連發脾氣都會囂張得告訴我他在哪裡讓我別在那裡出現讓他好好生氣,然後他會回來抱住我笑著嘆氣,或者在我找他時踹我幾腳再吻上我然後再原諒我,而這次……我找不到他,他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事業在繼續,我花費很多的時間在上面,開始徹夜不眠,夢裡找不到他,chuáng邊沒有他,深夜沒有他在耳邊輕輕低吟……時間緩慢得像靜止了一樣。
在他離開後的一年裡,心被毒蛇揪著,想他就疼,疼得死去活來還是在想,一個人在想,沒有人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很少對他說我愛你,一直都是他在說,我站在浴室顫抖,如戒毒的癮君子,沒有人說他愛我,沒有人等我回來,沒有人能纏綿的吻住我,沒有人給我弄早餐煮咖啡,甚至,沒有人聽我說我想他。
熬過去了,有時認為,他好像從沒在我生命里出現過,那些美好得不像真實的東西都不曾存在過,我不認識那個叫王雙唯的人,那個藏在我心底的王子只是我的幻想,他不曾存在過。
那時候,一天抽五包煙,我已為他戒菸,再抽時,沒人輕笑著皺著鼻子走開。
他的愛把我徹底慣壞,那時候我只在想,他怎麽可以這樣捨得……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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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又下雪了。
他回來了。
我聽說他回來了,車子總是往那些他愛去的地方逛,卻害怕去他住的酒店找他,我怕看見那張責備我的臉。
在失去後,我才發現,愛已深到無法去想,一想就痛,而無法找他的那幾天,我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懦弱。
畢竟,是我不對。
我害怕,他不能原諒。
而所謂的我能忘卻,在見到他的那刻,像天方夜譚。
我坐在車裡看著他好久,久得溫森的眼睛裡有了眼淚。
我動彈不得,手卻禁不住的顫抖,我以為是天氣冷的原因,可是,車裡暖氣很足。
我牽著溫森的手進了飯館,如果不抓住一個東西,我無法知道我會不會手抖得像小丑一樣難看。
他在吃飯,láng吐虎咽,他抬起臉來的那刻,心臟剎那停止跳動,他的臉,竟瘦得只有皮跟骨頭,眼睛在那張臉上顯得無比的奇大,大得讓我恐懼,並且空得,讓我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的眼皮狂跳,那一刻,我知道,事qíng不對勁,太不對勁,好像,我錯失了什麽,又做錯了什麽,而這些,通通都是在我不知道的qíng況下發生的。
我被驚駭得無法言語,他……瘦得不成人樣,吃起飯卻那麽拼命,我的視線無法離開他,一時一刻都不能。
溫森咬著嘴,低眼看著桌子,不說話。
我顧不上他,我的眼裡,這時候只有一個他。
我qiáng自鎮定,任誰也看不也我此刻的害怕,他也不能,我假裝平靜在他眼前坐下,假裝冷淡地問他怎麽樣,假裝,對他離譜的脆弱視而不見。
他……可是離開我也不好過?可是……他也如我一樣想他那樣的想我?可是……如我一樣的恨他而一樣的憎恨我?
他抽著煙,竟笑著對我坦然地說話,我緊緊地看著他,想看出他身上那份讓我不自在的東西,他抽菸了,手法純熟。
可他最厭惡煙味。
我問他的工作,我害怕離開我他受到挫折跟侮rǔ,他是那麽的驕傲,這些都不是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我竟未能保護他……這是,不能原諒的錯誤。
我想,我真的錯了。
我該死的一個勁問他的工作,問他在哪,可他該死的都不回答,揮揮手不當回事地走掉,我的心在撕疼,那揮手間,像是把我們的曾經全都揮灑而卻了一樣。
我頓時感覺絕望,像是他已把我在他的生命里抹去了一樣。
可是,我愛他,太愛太愛,愛得不比他少,我只是……暫時蒙蔽了眼睛。
在失去他到再見到他後,我想我不能再次失去他,我愛他,比任何人都愛。
我愛他,我抽著煙想,我要再得到他,不管任何手段,不惜任何代價。
他也愛我吧,因為太愛,所以才傷得那麽重……他削瘦得我不堪目睹,那個驕傲的男人,要如何才能再回到我的懷抱?
我想念他……已經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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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開始融化了。
我的心,卻一日比一日冰冷。
他不再像從前,那雙手,那張臉,還有那雙眼晴,都不再有我熟悉的溫度。
我嫉妒,明知那個姓吳的男人不是他的男朋友,嫉妒還是讓我快要發瘋。
我討厭他對那人那樣的笑,眼睛裡的亮度,翹起的嘴角,這些他都不再給我,給了另一個不相gān的。
有個人在說,他又傍上什麽人了。
我揍了那個人幾拳,他吐著血被人拉下,我站在曾經我和他住過的公寓裡,細細思考著我跟他的未來,沒有任何人gān預的未來。
我觸碰他的身體,還是那樣讓我qíng動與發狂,只是他的笑容裡帶著冷意,不再主動牽我的手,不再對我笑得神采飛揚。
他不再相信我,他甚至會算計我。
最讓我心寒的是,他想要我媽徹底的死去。
我恨他。
但我更愛他。
我暗裡警告著他,可他還是帶著面具似假非假地應付我,好像在告訴我,我待他如何,他都已無所謂。
他是我愛的人,他待我卻不再像是他愛的人。
我媽活過來了,有人要他死,我爸不說,兄弟們都不說,所有的長輩都裝做充耳不聞,但我知道,他們都在等著我做決定。
他們要他死,要我最愛的男人死去,讓我做決定。
我說不又如何?只不過是換了一個人執行他的死刑。
開槍的那刻,我移動著位置,他不會死,他也不能死。
身體瞬間刺痛的那刻,我在想,他難道真的已經不再相信我了嗎?
他走了,又不見了,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可才一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死了,他原來是那個以金礦聞名全國的L市的名門家族人物的子弟,這是我從不知道的,他從沒說,我從沒問。
我拿著槍抵著自己的頭,告訴我媽,「讓我去找他,要不,你幫我跟他葬在一起。」
我告訴他們:「我愛他。」
他們震驚看著我,就像在看著一個陌生的李越天。
「我要我的事業,我也要他。」我平靜地看著我的長輩,兄弟姐妹,所有的人都聚在我家裡來勸告我,「兩者我都要,擋我者死。」槍she在玻璃門裡,我媽掩面而去,那個曾以生命護衛我的女人因我而傷心,我無能為力,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一旁的人,我更是管不了。
她帶著我見他,他躺在棺材裡一動也不動,我知道那不是他,她說我不配,她說他的心臟壞了,她說他曾經生不如死,她說我怎麽會捨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