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2023-09-30 08:17:22 作者: 空夢
命運,讓我們相愛,讓我們相害,也讓我們相痛,更讓我們相忘。
可是不管如何相愛相害相痛,給了那麽多,最終還是沒有給能好好在一起的理由。因為,一切都已經成了過去。我和李越天成功地把我們的命運搞砸了,我們的愛,已經被磨光了。
徹底完了,你明不明白,李越天?
那麽痛的過往,你叫誰承受得住?
誰又受得了。
誰又受得了?可是,我受過來了,受過來了你要我重蹈還有你存在的生命?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忘了,報復了,重拾了生念,還要再愛。生命不是那麽荒廢的,你應該明白,我一向只會勇往直前地往前走,尋找我想要的。
很抱歉,我要丟下你了,我曾經的摯愛。
愛恨痴怨,全部收回。
晚上男人回來了,走到門邊不動,看著我yīn沈地說:「我要出去。」「去哪兒?」我慢吞吞地問。
男人又悶不吭聲,瞪了我兩眼,就毫不示弱地看著我。
「去哪兒?」我挑高了眉再問一次。
他轉身,像是不理人了似地往外走;走到門外又停住,轉過身恨恨地挫敗地看著我:「我不能看著他不動手。」明顯地氣急敗壞了。
「你要gān什麽?」我問他:「殺了他?我都不急你急什麽。」他轉眼看著地板,說:「不用你gān。」
「靠,」我笑罵:「你哪次斗過他了啊?」我毫不在意地捅他的底。他確實不弱,也挺qiáng,L市是他的地盤,他更無所顧忌;問題是,李越天喪心病狂一槍子崩了他我到哪兒找人去?
「這次我可以。」聶聞濤抬起眼,沈著地說,然後眼睛帶著點探試地問:「如果我可以,讓我去?」「我會活著回來的。」他補充,定定地站在那裡,等著我說話。
我啞笑,這男人,看來,他不說話是因為他一直都了解我,他知道我每句話的意思,知道我每個眼神動作所代表的涵義,他……全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只是不說,從來都不說。
「你過來。」我招手喚他。
他還是定定站在那裡,不動如山。
「過不過來?」我眯眼。
好了,這次過來了。我扯他坐下,躺他身上,清清喉嚨,「說說,你明白李越天多少?」頭上男人無語,粗糙的大掌一環手就攏住了我的腰,悶悶地不開口。
「多少?」我用手肘撞了撞他。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聶聞濤沈聲地說。
「他要是死了,得多少人找你麻煩啊。」我感嘆地說:「那時候,我要過安靜日子可就太難了。」聶聞濤身體僵了僵,「我不會拖累你。」
我聽了冷笑,哼了兩聲,這男人,真他媽的有qíngcao;剛我還以為他知道老子的心意,眼下,又倔起來了。
聶聞濤像是知道說錯了話,深吸了口氣,依然倔qiáng:「我會辦妥的。」「你就那麽想殺了他嗎?」我扔了顆糙莓放到嘴裡嚼著,淡淡地問。
男人不說話,只是他的鼻息和胸膛的起伏充分說明了他的意思。
我嘆息:「我不在意他了,過去就過去了,那些……受過的……我差不多快忘記了。」「他不死,你的差不多就只是差不多。」聶聞濤冷然地說。
我抬頭看他,卻只見他轉過臉死死地盯著某一個地方,yīn沈難測。
「哦,」我點點頭,繼續吃著飽滿的糙莓,那鮮紅的汁流過我的手,滑到了手肘處,隨便在那男人身上擦了擦,我不甚在意地說:「是,他會繼續纏著我,他要是放棄他就是不是李越天了。
「所以,為了我,你是一定要殺了他的。」最後,我總結xing地下了評語,儘管口裡含滿了糙莓,話說得含糊不清。
第20章
天明了,天yīn沈。
黑得不像白天,就像透著yīn暗的黑夜,詭異里藏著血腥。
聶聞濤一早接了電話起來要去工地,在走之前去了廚房弄了牛奶,跑到chuáng邊把杯子湊我嘴邊,看我喝下,嘴角在我額上輕輕地碰了一下,人才走了。
人才沒走多久,電話響了。
電話響了好幾十遍,我看著怔怔地發傻,最終嘆了口氣,還是過去接了。
李越天在那邊說:「跟我吃個早餐吧。」他在那邊低聲地說道,語氣柔長百牽。
我摸著身上還沾有聶聞濤體溫的chuáng單,放在嘴邊親吻,問他:「越天,要如何,你才能放過我?」李越天語氣帶著笑聲:「小唯,別這樣說,你何嘗要放過我?」說完之後,他那邊一片靜默。
我笑,覺得心酸。我示弱:「越天,讓我幸福。」李越天在那邊回答:「小唯,讓我幸福。」
我仰著頭對著外邊的黑沈天空笑,不讓眼淚流下來。「真的只能這樣嗎?」「小唯,跟我吃頓飯你就這麽為難嗎?」李越天在那邊嘆息:「我只想知道,你的身體好了點沒有。」「好。」我靜靜地回答他,掛了電話,才發現,眼淚在眼角流下。我抱著被子,趴在地上靜靜地流了一會淚,恍惚地覺得,過去,真的只是愛一場,然後,就真的過去了。
那個我曾最愛的人,最終,還是沒有學會怎麽愛我。
對著鏡子,我練習著漠不在乎的笑容。我告訴自己:王雙唯,這次解決了,你就要有全新的生命,你會有全新的愛人,全新的幸福,會有全新的信念。
過去,真的不是你逞能所說的一了百了;而是,真正地,一了百了。
我暗暗告訴自己,不能搞砸了。
這次搞砸了,萬劫不復。
我還是穿著T恤牛仔褲,來到海華酒店。
李越天站要台階上等我,遠遠看去,蒼白而俊美的臉,黑中帶著灰白的頭髮,和那一身黑衣,yīn暗的天空里,他的樣子,就像絕望又帶著堅定的石像,一動不動。
車停下,他嘴角揚起笑,幫我開了車門,看著我走下,他說:「像隔了好久,我以為我能幫你開一輩子的車門,一輩子都能愛你。」我笑,晃過他要牽我的手,一切都過去了,我不能裝作真的漠不在乎。
他坐在我對面,慢慢地倒上果汁,他曾愛我,也許現在也愛我,他樂意為我做任何事,包括在餐桌上為我表示他的誠懇。
他跟聶聞濤最大的不同,就是樂意表達他對我的愛戀。
不管在什麽地方,只要他想,他會讓全世界知他鍾愛的人就是我;而聶聞濤,只會知道什麽對我最好,什麽對我最壞,然後,按著他所能決定的以所有我要的最好的而做出決定。像在公眾場合,他認為,我需要的只是舒適,而不是別人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們的愛,都不一樣,我愛誰,誰又是真正能給我所有,誰又弄得明白?
我……又能如何?
那該死的愛……真的……就像絕望中那題給希望的選擇題,不知該到底……該死的選擇誰?
可是……在堅定之下,迷惘……又有誰懂得?我要的幸福……到底在何處?我已孤寂太久,幸福,到底在何處……餐廳只有他跟我,他坐在對面,微笑,優雅地從侍者手裡拿過餐點放我面前,不忘把包住刀叉的餐巾打開。
我微笑:「謝謝。」
喝了口水,不經心地看向外頭,落地窗里,三三兩兩的人在行走,我眯著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
李越天早已放下刀叉,倚坐著,淡淡地看著我,沒有言語。
我嘴角抽搐了幾下,才掛起正常的笑容:「越天,告訴我,你想做什麽?」李越天緩緩地告訴說:「跟我走。」
我挑眉看他。
「你跟我走,接下來就不用這麽麻煩,如果你不要,你還是跟我走,只不過麻煩點。」李越天淡淡地說。
我支著下巴笑得樂不可支:「好,告訴我,我不走,你怎麽辦?」「你想知道?」李越天挑眉問我。
我誠實地點頭,我確實想知道,他媽的太想了,這個男人,總是忘不了給人出乎意料的感覺,我以為他是奔著軍火來的,搞半天竟然這一切都是為我來的。
「好,你帶我走,然後就是禁錮我一輩子?」我笑問著那個男人,真是陌生,我竟然覺得他像個陌生人,像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像他……從來未曾愛過我一樣。
就算,他現在表現得……像正為我瘋狂一樣。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邊。」李越天淡淡地說。
我想起身,剛一站起,就無力地倒在椅子上,發現全身無力,身體軟得不像我自己的一樣。
閉了閉眼,吸了口氣,我抬眼問他,「你下藥?」李越天淡笑:「是。」
「就算我不跟你走,你還是要如此?」我眯著眼睛再次問他。
「是。」他很坦然地回視著我。
我被人抬走,同時有個跟我很相似的人坐在了我剛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