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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7:22 作者: 空夢
    我不得不承認,我在恐懼。

    我饒不過他,所以他也不打算饒過我是嗎?魚死網破,這是你要的結果嗎?越天啊越天,我不明白你……不,他不會,我死了,他也就什麽也得不到了。

    他愛我……他恨我?他不恨我?還是他……已經想到了如何讓我屈服的辦法?

    他不放手,他不滿我給他的結局,他要得到他要的。

    不屈不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以前認識的李越天。

    而如今,他變了,或許更深沈,或許更狡詐,或許更……殘酷,現在的他,是如此嗎?

    我把所有線全連在一起,只覺危險,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我猜不透現在的他,不愛了,連心思都不能再看破了嗎?我苦笑,還是免不了這樣的結局。

    平靜的表面最終褪去,激流暗涌,浮上檯面。

    車子尖利的剎車聲在門外響起,全世界只有一人有那樣囂張的開車方式,那就是吳起然。

    我站在門邊,看他冷著臉把車門猛地撞上,對我說:「姓王的,你最好有個該死的理由把我給找到這兒。」我走進門,吳起然跟了進來,一腳把桌上的蘭花踢掉,把外套隨意拋到地上,自己則「砰」地倒到老子的義大利沙發上,說:「給老子酒。」我皺眉,隨即笑:「你躲你哥也躲得夠久了,再不現身,又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爬上他的chuáng了。」「媽的,閉嘴。」吳起然拿起抱枕砸我。

    「沒酒,只有水。」我也倒下,媽的,誰不累現在。

    「靠,你過的什麽日子。」吳起然鄙夷地看了看四周,「你找男人的水平太差了,沒見過你這麽愛自己找窩囊的男人。」我窩囊?那個被自己老哥bī得滿世界玩自殺鬧失蹤的男人就比我qiáng了?靠,媽的,這小子還是損人不利已,至死也變不了。

    「聶聞濤劫了李越天的軍火。」我跟他直言。

    「什麽?」吳起然本要拿桌子上的杯子向我砸來,聽了這話停了手,皺眉說:「怎麽搞的?」「你哥幫的忙。」我看著他,看來他們瞞得夠徹底,如果不是胖子臨時透露,估計到了事qíng敗露那天我才能知qíng。

    「Fuck you!」吳起然一臉yīn沈,咒罵。

    「你要我怎麽做?」他把杯子摔向牆壁:「說。」「你哥在想辦法幫聶聞濤轉移在B城的那批貨。」我淡淡地說。

    「找死。」吳起然冷冷地評價。

    我淡笑:「你知道你哥有法子。但是,B城畢竟是李越天的地盤,你哥固然能找到辦法,但也不可能輕鬆。再說,他會不會為聶聞濤冒這個險也不一定。」我抬眼看他。

    吳起然冷扯下嘴,「那家夥最近為家族裡那幾個老家夥的事,哪顧得上姓聶的,他說得好聽。」他毫不避諱地說出實qíng。

    我點點頭,把藏在沙發下的雪茄掏出,扔給他一根,點上深吸了口說:「所以,這事還得聶聞濤自己搞定。」吳起浩是什麽人?仗義者?算了吧,他的世界裡只有他自己跟他的寶貝弟弟,事qíng只要觸及這兩者的利益,誰的死活他都管不了。

    如果我不是跟吳起然一條褲子混到大,或許我會相信他所說的:吳起浩是個明眼識人的人,他可能是賞識聶聞濤,也可能會為了利益幫聶聞濤一把。

    可是,吳起浩現在在吳家的地位正在最後鞏固的關鍵階段,他不可能為聶聞濤真正地冒險。那男人,吃別人的骨頭喝別人的血,真真正正把損人利已發揮到最高境界的典型。讓我這個時候信吳起浩,我倒寧肯信地球是倒著轉的。

    「哼……」吳起然冷哼:「靠那不要臉的,還不如gān脆自己找個坑埋了。」可能他自己覺得說得太過,補充了一句:「反正現在是不可能,他忙著跟家裡那幾個老家夥斗。」我含笑看著他。

    吳起然yīn著臉看著我,「姓王的,王八蛋,你在打我主意?」我很誠摯地一笑:「這事,你得幫我把自己賣給你哥一回。」「我殺了你。」吳起然怒吼,抱枕又快又狠地向我砸來。

    發完火,吳起然哆嗦著手指著我,「你叫我去求那家夥?」他一臉的憤恨,「那家夥絕對會讓我把所有能賣的都給賣了,就為了那麽兩個破男人那麽件破事,你就叫我去?」我揉頭,實在想告訴他男人是不能用破形容的,不過我還是忍住了糾正他形容詞修飾不當的錯誤。

    「起然啊……」我覺得那個「啊」字我啊得很深qíng,至少把跟他這幾十年的變態jiāoqíng全部融進去了。

    「休想。」吳起然撇過臉,把腳擱桌上,一副「老子懶得理你」的樣子。

    唉,真是的,坐在老子的房子裡,抽著老子給的菸,他哪能不付出點代價?哪可能啊……於是我也把腿擱桌上,把話撂開了:「反正這事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老子當年要死你不讓老子死,你欠老子的。」「老子鳥你。」那人抽著菸,無所謂地說。

    斯文敗類當然不會這麽容易搞定的,所以我也只好聳聳肩,「那好吧,我只好告訴吳起浩當年你跟huáng小倩做過……」「老子沒做……」吳起然迅速把臉轉過來,yīn沈地吼。

    我掏掏耳朵,真是的,老子又沒聾,聳聳肩,看著他。

    「媽的。」吳起然bào走離開,出門還不忘狠狠地踹了門幾腳。

    我含笑送他離去,家夥,搞不定你,老子白跟你認識了。

    好了,吳起浩那裡的隱憂搞定,這事吳家就算有可能中途撤走也不可能了,有吳起然在,吳起浩就算把自己搭進去了也得gān。

    我看著砸碎的杯子悽慘的門,嘆了口氣,杯子兄門兒弟,今天你們算是做出貢獻了。

    bào風雨就要來了吧?

    bào風雨前夕的平靜,真叫人難捺……

    聶聞濤依然倔得跟頭驢似的,閉嘴不語,早出晚歸,同時老老實實做飯,頭上擦了藥一股子藥味。我嫌棄看他,所以只要回來,他就很有自尊地跟我保持十米距離。還好房子夠大,要不也不夠他發揮的。

    當然,偶爾我不慡,會走過去踹他兩腳。如果他有什麽長進的,就是不在像以前我動手他就必還手,現在是非常沈默地讓我踹完了就去做自己的事,也沒有兇狠的眼神相向。

    好歹是長進了點,對於這種男人,我不能太過苛求。

    每每,我都拿這個安慰自己。

    不過就算這男人看似馴服,但我叫林簡從美國寄回來的雪茄兩盒,紅酒三瓶,威士忌四瓶,香檳一瓶,整整一箱,在運來的第二天我偷藏在閣樓上後全都不見。

    問他,踢他,鄙夷他,怎麽樣他都不當回事,眼睛掃你兩眼,任你如何。

    於是,睡到半夜我都要起來把他踹下chuáng,然後看著他爬上來,再踹,再爬,再踹,周而復始,直到我累了為止。

    這天,我去醫院拆了石膏,手早就好了,掛著裝病患實在沒意思,也實在有損於我英俊迷人的形象。

    搞不好我那舊qíng人還要登場,雖然他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但我也得風度翩翩地見人不是,好歹我也活得比以前好多了,這效果得做出來,要不掛著石膏多不丟臉。

    石膏拆了,攔了車去滿漢樓,L市美食的老招牌,也不知道聶聞濤是怎麽搞到手的。

    在熱火朝天的廚房裡找著gān勁十足的準新郎官,我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也不忙啊,要結婚了還上班。」油光滿面的胖子嘿嘿一笑,把勺jiāo給副手,摘下帽子往外走,邊走邊嚷嚷:「喂,那邊的,把好料全部送到貴賓包廂……」我一路走過來,不到中午時間,滿漢樓早已人頭攢動,大廳的座位上早就有七、八成滿了,我邊笑邊調侃:「挺生財的嘛……」「是,生意不錯,嘿嘿,兄弟們每月都能分不少紅。」胖子帶頭打開包廂。

    一坐定,胖子就倒茶,「王哥,找我電話說就行,不用勞煩你跑一趟的。」我掃了眼裝修得豪華的包廂,果然貴賓,這房間可比以前聶聞濤住的那倉庫qiáng的可不是幾倍十倍的。

    「沒,我就來送點賀禮。」我剛去了趟銀行,辦了張卡在裡面存一百萬,算是給胖子點薄禮,實在是沒什麽心思去弄什麽禮物,給點錢也算湊合。

    胖子搔搔頭,「不用了,王哥,我這……」他看了看卡,咦了一聲。

    我揚眉,有什麽不對勁?

    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剛會計找我來著,大聶來要點錢,會計本來要去你卡里轉點給他,沒想到錢沒了,原來是王哥都用來送我了,我還說呢,王哥天天在家也不要花什麽的……」我眯了眯眼,把墨鏡摘下,「什麽意思?」聶聞濤要錢?到我卡里轉?他自個兒沒有?靠,他自個兒沒錢的嗎。

    我是剛剛從聶聞濤給我的卡里拿了一百萬,還剩下十幾萬,雖然我也有點疑惑這才一、兩月的錢怎麽多了這麽多,但想想聶聞濤gān的儘是賺錢的買賣,這一百幾十萬的我也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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