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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7:22 作者: 空夢
我揉揉頭,「吳家怎麽說?」
「吳老大說了,貨他是jiāo給我們了,這事他不管。」胖子舔舔嘴,咽了口口水,「會查到大聶頭上嗎?」媽的,問老子,老子怎麽知道?
我冷笑:「連秦季都跟你們搭上夥了,混得不錯嘛。」媽的,連那混吃等死的家夥都收為已用了,聶聞濤果然比老子想得能gān多了。
胖子嘿嘿笑兩聲,離我遠了點。
「王哥,貨還藏在B城,姓李的那幫人正在搜針一樣的查著,我們想轉出來都找不著空子。」說完就眼巴巴地看著我。
「滾。」我沒好氣地說,胖子一聽提腳要跑。
「把菸留下。」
光線照著大大空間裡的白色牆壁,左邊有我喜歡的音響和光碟,整整一個空間占據了原來聶聞濤擺放的運動器材位置,右邊的那個大衣帽間是他親手把置物櫃和玻璃全部安好的;再抬頭,上方的那個閣樓是他焊鐵築好原型再一塊一塊把木板安上去親手蓋的,就因為我想在高高的空間裡看著下方發呆。
他的時間跟所有人都一樣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在睡覺他在gān活,我在休息他也在gān活,除了吃飯跟短短的睡眠時間,他所有的時間都在圍著我打轉,卻一個字都不說。
李越天,我終於幸福,可你,卻選擇讓我繼續痛苦嗎?
我躺在沙發上,身體裡充滿著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倦怠。
聶聞濤回來,看見我,眼睛掃了眼桌上罐子裡的菸頭,再瞄我兩眼,蹲下收拾一片láng籍的桌子。
李越天從前為我戒菸,而他沒有,他只是從不在我面前抽菸,背過我,總是叼著。
他為我做的都是他自己願意做的,不咸不淡,不委屈自己也不認為他自己有多對我好。他只做他覺得要做的事qíng,包括,對李越天的報復。
他認為沒有結束,在他的想法里。
就算我已認為結束了。
「你覺得李越天如何?」我問他。
他抬起了頭,黑藍的眼睛直直看向我,陳述:「你在生氣。」我自嘲笑笑:「我生什麽氣?」揉揉頭,「拿根菸給我……」得提提神,再不壓制點我就想拿槍斃了這男人。
聶聞濤不動,也不給。
「你他媽的以為李越天是誰?啊,告訴老子……你那顆石頭一樣的腦袋裡裝的是狗屎是不是……」我跳起來,一腳踹向他的頭。
「啪」的一聲,我的腳踢中他的腦袋,他沒躲沒閃,一動也不動坐在那裡,剎那間我似乎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
可最終他還是抬起來頭,yīn霾的眼睛看向桌子,一句話都不說。
「呵……」我用力喘氣,怒極反笑:「是啊,你從來都有骨氣,老子好好的給你東西你不吃,非得老子扔了你才撿去吃;老子好好的主動給你jiāo學費去上學,你他媽的卻非得躲老子窗戶外聽課;老子好好的讓你跟我過日子,你他媽的非要去招李越天;你他媽的蠢到無可救藥了。」越說越覺得怒極攻心無法忍受,提起一腳又踹過去。
一腳踹在他的胸膛,他還是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看也不看你。
「你到底想gān什麽?告訴我?」我揪住他的衣領,提起他的腦袋,直直看著那雙如野shòu一樣冰冷的眼睛。
「他傷了你,他就得付出代價。」眼睛裡聚集兇狠,他yīn沈著臉說。
「媽的,老子讓你去做了嗎,讓你去做了嗎。」我一巴掌甩上他的臉,媽的,這家夥欠教訓,以為自己有幾條命玩?搶李越天的軍火,瘋了他。
忍了半天的怒火鋪天蓋地全部襲來,淹沒所有理智,我放開他,忍住想揍死他的衝動。
「你知道了什麽?」他眯著眼睛看我。
「我知道什麽?」我冷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用多久我就要幫你收屍了。」他看著我,隨後把眼睛撇開,「不關你的事。」我再次忍住想剁了這男人的衝動,「你現在是老子男人,不關老子的事也關老子的事。」我bào吼,把衣服扯出扔掉,「去做飯,老子餓了。」這時候再讓這男人出現在我面前,我要撕了他扯碎吞下肚。
我打電話給吳起浩,那人一見我問起這事,說:「聶聞濤剛打電話來,說這事不能跟你說。」把廚房門踢開,見他拿著一手拿手機一手拿著鍋,邊說話邊熱帶回來的菜,一見我進去,他說了句:「等會。」把手機掛了。
我看著他笑:「真是出息了,越挫越勇了,李越天沒弄死你你就想弄他第二次?」「這是我的事。」那男人硬板板的說完,把手機塞褲袋裡,拿起刀子切菜。
我一掌拍下他的手,感覺自己的筋都在腦門那狠狠地跳,「那軍火藏在哪裡?」他沈默了下,然後說:「你去洗洗,要吃飯了。」聽到這話我憤恨jiāo織,真逞英雄了?我深吸了口氣:「李越天不是一般的背景,那批貨只要在B城的一天,他早晚找得到。」別說軍火,就是根頭髮,在那塊地盤裡李越天想找他也有得是法子找得到。
他不回答,我盯了他半晌,他低著頭弄食物,就是不看我。
我閉了閉眼,再深吸了口氣,往門外走去,還沒到門邊,被那男人的手從背後扯住牛仔褲褲環。
「你別生氣。」那男人在後面說。
我冷笑,別生氣?談何容易,好不容易找到能填滿無盡空虛悲涼的一個人,以為一切嚮往的東西確還存在,可給你的那個人卻不珍惜自己那條小命,叫我如何不生氣?
身上罩上了件襯衫,帶著他淡淡的體溫和氣息,剛憤怒得把自己衣服扯掉是為了抑制不徹底爆發,而現在感覺憤怒我絲毫不覺得赤胸有什麽不好……「我不想放過他。」他在背後淡淡地說。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吸著氣問。
「是。」他沒有任何猶豫。
「包括你的xing命?」
「是。」
「那我呢?如果你死了,我再也得不到我想從你這裡得到的東西也無所謂?」背後一片沈默,然後他說:「我從來不是你的困擾。」我笑,眼晴濕潤:「可是,你現在已經是。我需要有人像你這樣對我,你能找到另外一個人像你這樣愛我嗎?還是你想要我回到李越天身邊去,讓他繼續傷害我?
「這是你想要的?」我轉過身,看著那男人低垂的眼:「看著我,告訴我,這是你想要的嗎?」「你……很好,會有很多人對你好。」他轉過眼,看著另一處。
我笑:「我是很好,看看李越天有多愛我就知道,誰都知道,他能做任何討我喜歡的事qíng。可是,你別告訴我,他比你更明白怎樣對我好?」他敢說,我就當自己……又錯了一次。
「你要得到最好的。」他轉過眼來看著我,平靜地說:「我想要你好,也不能原諒他傷害你。」「所以,你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我會繼續受傷害,所以,你要滅了他。」我說,「為了我好。
「是,可是,我現在要你,要活著的你。」我走了出去,「你想想,你是要我好還是要報復,再來跟我說。」山雨yù來風滿樓,我鼻間似乎都能聞到那個男人帶來的危險氣息。
聶聞濤還是來到我身邊,蹲在我前面,他說:「要你好,也要報復。」我早知道他的答案,所以我說:「貨藏在那裡?」如果他執意如此,我只好也只能幫他。
我和李越天走到這步,真是老天爺連一絲相見淡淡一笑的餘地都不給。
天台上沒有星光,我只看得見眼前男人眼睛裡那點微閃的亮光。而我將為了這點亮光再戰一回,是好是壞,盡人事,聽天命。
李越天,天那邊的你,是否想的如我料想的那樣?我們已久不親密,是否,你已改變太多?我真害怕,你比從前殘酷……聶聞濤沈了一下,說:「我跟吳起浩說了,他說他會想想法子轉出來的。」我笑笑:「相信我,沒這麽容易。秦季傷了,他會很快查到吳家跟你頭上的。」我淡淡地說:「李越天不會先找吳家,他只會找你,你是主動把命先jiāo到他手上了。」他蹲在我前面,一動也不動,看著地板,倔qiáng又孤傲。他從來都是匹馴服不了的野shòu,李越天的qiáng大脅迫不了他,除非他真死了,要不他永遠放不下進攻的矛。
真是一個怎麽轉都轉不出去的桎梏的結。李越天放不過他,他饒不過李越天,這早是死結,只可能一刀兩斷清除所有連繫嗎?
「你別生氣。」他說,在他眼裡,也許這個才是重要的。
我吻上他的臉,輕輕地,說:「我不生氣。」我只是煩惱,因為我猜不透李越天的心思。
自從聽了聶聞濤劫了李越天的軍火,我總覺得周遭充滿著火藥味,像是又回到了李越天的練槍室。裡面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槍枝,靶子上亂七八糟的坑坑dòngdòng,那些拿起槍就表qíng肅殺的臉,滿腦子的,在我腦海里一一划過。
我甚至能看到李越天冷冷地笑著舉起槍,對準聶聞濤腦袋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