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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調的那種。我見猶憐。

    「這條裙子很好看，很適合你。」

    裴景言說。

    少女傻傻地點了點頭，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羞赧。

    她今天的這條裙子是DISNEY婚紗禮服系列的，灰姑娘那一款。拿的時候沒有多想，只是單純覺得這條裙子有配飾，很方便。

    「本來以為《淪陷我》那個電影可以合作一下的，稍微有點遺憾。不過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對吧？」

    裴景言道。

    許蘿狠狠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如果她能拿到和賀聞喻協議的那筆錢，別說是合作了，就是連自己投資開個公司，把賀聞喻挖進來都可以。

    只是……

    許蘿從這裡又想到了自己小號被扒，得罪賀聞喻的這件事情，她心裡就又難受得很，好像沉了一塊石頭。

    悶悶的，呼吸不暢。

    ——

    晚會進行到晚上十點多。

    許蘿全程都有點走神，提不起興致來，就好像上課溜號一樣。別人叫她幹嘛她就幹嘛，隨大流。

    主要還是因為小號被扒的事情。

    雖然賀聞喻澄清了，還花錢降了熱度，但許蘿心裡還是很愧疚。

    對，就是愧疚。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得罪大佬的擔心。

    賀聞喻一直沒有聯繫她，昨天也沒有回家，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態度，所以就更害怕。

    一整天都恍恍惚惚。

    結束之後，許蘿從酒店退場的通道里往外面走。

    她今天是坐公司給配的車和司機來的。

    本來賀聞喻有專門給她安排司機和座駕。但因為出了這件事情，許蘿就突然很不好意思讓家裡的司機送她過來，只好讓自己團隊的車來接送。

    可能會顯得有點寒酸。

    很晚了，外面黑漆漆的。大廳里卻很亮，是水晶燈發出的亮光。

    梁飛瑤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了她身邊。

    「你和我哥關係還真是好啊！」

    「夫妻之間情趣多多，還玩什麼協議。好新奇。以後我也要學習學習。」

    許蘿竟一時聽不出來對方的語氣到底是誇獎還是陰陽怪氣。

    「你坐你們公司車來的嗎？」

    「那多不舒服，要不然我送送你？」

    「外面下雨了誒。不過我男朋友來接我，所以先走了噢。」

    許蘿全程低著頭，沒有搭話。

    她想讓梁飛瑤快點走，並且有在暗暗思考今天晚上要不要直接回自己家。

    回她父母的那間房子。

    酒店大廳的門敞開著，外面有冰冷的水汽飄進來。

    又下雨了。

    她的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面，不由得有些冷。

    許蘿能感覺到梁飛瑤提摟著禮裙從她身邊昂著頭走過去，然後離開。

    她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酒店門口還會有一些沒下班的記者和狗仔，以及一些專門等著蹭明星簽名照的人。

    少女低著頭，一步一步慢吞吞往前走。

    可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卻忽然又聽到不遠處傳來梁飛瑤的聲音。

    那姑娘一向囂張跋扈，對待比她紅幾倍的女前輩都從不知收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此時的聲音卻是罕見的顫抖和膽怯。

    「哥……你怎麼來了呢……」

    許蘿聽到那個名字，心尖就忽地顫抖了一下，臉蛋蒼白。

    少女血液凝固，渾身都繃緊了。

    她抬起頭。

    看到賀聞喻就站在不遠處，黑色的西裝外套，整個人身姿筆挺，氣質冷峻。大廳明亮的燈光暈開在他的發頂。

    五官是天然的冷漠而漂亮。

    眸子很深，漆黑漆黑的，正凝著她。

    兩人之間至少還隔著至少有五六米的距離，許蘿卻覺得對方的視線已經像冷冰冰的刀子一樣，正一下下往她皮膚上劃。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賀聞喻，就是這種感覺。

    對方長得好看，出身也好，過得一直是人上人的日子。他往那裡一站就是焦點，就有一種隱而不發的張力。

    他是天之驕子。

    也是最凜冽，絕情，不能招惹的人。

    許蘿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很後悔這筆十億的交易。

    她想，自己當初真不應該答應的。她就做平平無奇的小演員也挺好，說不準再熬幾年，撞了大運也會紅的。

    但現在……

    許蘿整張臉蒼白蒼白的，腳步頓在原地，往前不敢，往後也不行。

    她不知所措，大大的眼睛睜著，瞳孔略微顫抖。少女纖瘦的背脊繃緊，手指攥緊了裙子的邊角。

    雷聲像鼓點狠狠錘著心口。

    許蘿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裡，要忍受現在的這種折磨。

    是INL年會上第一次見到賀聞喻的那天；是接下姜洛洛角色的時候，是拿起筆在協議書上簽字的時候。

    還是在帆船酒店裡，那被迷了心智的一晚。

    她暫時沒有想出答案。

    男人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著她的臉。眸色是深沉的。只是許蘿讀不懂深沉里的意味。

    外面傾盆入注的大雨又落了下來，水花一層一層，不斷打在水泥地面上。

    兩人就那麼對視著。

    許蘿看著賀聞喻，心裡難受得快要喘不過來氣。

    那種緊張到了盡頭，就有種莫名的絕望，臉上慢慢有透明的，溫熱的液體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