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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2:09 作者: 千年書一桐
    「二哥,千錯萬錯都是你妹妹妹夫的錯,可這幾個孩子能有什麼錯,好歹他們也叫你一聲舅舅,你忍心絕了他們的後路嗎?」

    「二舅,我可是五年沒回家,二舅啊,你就讓我進去給你老人家磕個頭,認個錯吧,二舅,救救我呀,疼死我了,二舅,我是二毛呀。」二毛哭喊道。

    「小四,去拿掃把來,今天我要親自動手。」曾瑞祥吩咐子喜道,今天,他不拿出些厲害來,春玉是不會輕易離開的,這時,已經有幾個在門口看熱鬧的。

    子喜飛快地跑回去拿掃把,倒是把老爺子招了出來,老爺子對大家拱手說道:「各位,大家都是衝著我孫子的好事來的,請進屋先喝杯茶。」

    有人挪步了,有人還是留了下來,老爺子沖春玉和燕仁達說道:「不是說了不讓你們過來,回家去吧。踏踏實實地過你們自己的日子,別再想動什麼心思了。」

    老爺子這一開口,春玉和燕仁達的面上可就有些不好看了,大概他們沒想到,一向站他們一邊的老爺子今日怎麼站錯了隊,燕仁達眼珠骨碌了一下,笑道:「岳丈,我們可是誠心來向二哥道喜的,真的沒別的意思,三侄子成親,做大姑的不來,說出去也不好聽,聽說孩子他大爹一家也不來了,外人知道了,兄弟姐妹五個,有兩家沒來,總不是什麼好事,我們可是誠心為二哥著想的。」

    老爺子聽了不語,看向曾瑞祥,曾瑞祥把掃把一擺,說道:「到底走不走?今天我豁出去斯文掃地了。」說著就往春玉面前掃去,揚起的灰沙立刻迷了春玉的眼,春玉往後退了幾步,桂花立刻扶住了她。

    「五毛、桂花,還不帶著你們的娘走,還等著讓別人看笑話呢。」老爺子對五毛桂花說道。

    「爹,娘,咱們走,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進就不進,等老子掙了大錢,也給你們做大房子,買地主婆穿的衣服,氣死他們去。」二毛掙脫了林福的手,過來拉著春玉要走。

    老爺子目送他們一家的離開,沒有看一眼曾瑞祥,進去了。

    彼時,秋玉和夏玉正圍著田氏說話,田氏就算知道了春玉一家來過,秋玉和夏玉也不會讓她出去的,除了生一肚子閒氣,也不能改變什麼。

    下午三點半,新娘的嫁妝進門了,外人只是看了個熱鬧,沈氏和子晴幾個掃了一眼,就知道,這嫁妝其實還不如陳氏當時豐厚,剋扣了一半值錢的聘禮,正經回禮的嫁妝都是些占地方不值錢的被褥、衣料和小家具,要知道,陳氏家裡的條件還不如楊家呢,楊家可是還多要了八十兩銀子的壓箱底禮金。

    沈氏心裡雖不喜,面上倒是沒顯露出來,笑著迎了送嫁妝的姻親,並送上打賞的荷包,這時,新娘也就進門了。

    送親隊伍還真是浩大,從不足一歲的奶娃到十七八的小伙和十五六的姑娘,大概有點粘連的親戚都上門了,饒是沈氏已經有了思想準備,這打賞的荷包還是沒預備足,子晴幾個趕緊疊紅紙包紅包,送給五歲以下的孩子。

    子喜走到子晴身邊,偷偷地嘀咕一句:「三哥怎麼相中了一戶這樣的人家?這成親後不能三天兩頭上門來吧?」

    「誰知道呢?娘給三哥找了好幾個,你三哥非認準了她,我可告訴你,你要挑一個刁蠻任性的,可別說我不認你這個弟弟。」

    「哪能呢?姐,你放心,你要不同意,我決計不娶她。」子喜笑嘻嘻地說道。

    子晴用手使勁戳了下子喜的腦袋,咬牙說道:「你要記不住這話,你試試?」

    「姐,我去看過三嫂了,還真好看。說話也細聲細氣的,可好聽了。」子雨擠過來說道。

    晚宴後,劉氏陳氏陪著沈氏送女客,子晴子雨收拾茶具酒具等器皿,子喜、林康平幫著揀拾碗筷歸置東西,該還的要還。累了一天,子晴想去瞧他們鬧洞房,也被林康平拖了回家。子晴知道他的小心思,嫌一屋子大都是男的,也有楊家留下來的,他不願意子晴見外男。

    「娘今天好像不大高興,這楊家,還真不知該怎麼形容,雖說是讀書人,怎麼看著行事還不如二嫂的娘家?你說小三怎麼就瞧上了她家?」子晴想起沈氏的表情,多少有些替子壽不值。

    林康平很是拿話勸慰了子晴一番,夫妻兩個早早安歇,一夜無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內外勾結

    子壽三朝回門後,便回了州學,楊氏自己一人住在了壽苑,沈氏到底還是買了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鬟送她,主要是怕她一人住著孤單,有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加上家裡的事情也漸漸多了,沈氏有些忙不過來。

    康莊那邊的玉米還沒收完,沼澤地的淤泥進展也比較慢,每日倒是總能抓到幾隻甲魚,還有黃鱔,泥鰍,林安曾經給子晴送來一條足有剛出生的嬰兒胳膊粗細的老鱔魚,肚皮金黃金黃的,一看就很有年頭了,子晴送去給何氏進補了。

    林康平有心想再去安州城外的破廟裡再找幾個人,最好是年歲大一些,新買的這一大片地,就是日常拔糙鬆土也是需要不少人手的。

    誰知還沒等林康平出門,居然有人找上門來,四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後生,衣衫襤褸,說是家裡沒有活路了,不是爹娘病死的就是被後娘虐待打罵被賣的,總之,最後四人混到了一起,聽說康莊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的乞丐,這才一路打聽著尋來。

    林康平問了對方些話,聽說倒也合情合理,康莊又委實需要人,即便有什麼不好的,到時再打發也是一樣的,就讓這四人留了下來,跟著收玉米。

    書彥滿十個月後,子晴忙著給孩子斷奶,晚上要醒來好幾趟,給孩子餵水餵羊奶的,直折騰得子晴苦不堪言,天天兩隻眼睛像個大熊貓似的,整天哈欠連天,好容易等孩子適應了,堪堪一個月的時間又過去。

    今年子晴滿二十虛歲,俗稱雙十年華,林康平早就想帶子晴出去住幾天,好好補補覺,這不,等子晴的生日一到。放下孩子,兩人獨自到了橙園,也算給自己放放假。

    次日,正是子晴的正日子。兩人一覺醒來,林康平摸著子晴的臉,柔聲問道:「今天一天都聽你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子晴窩在林康平的懷裡,嘟囔了一句:「我還沒睡夠呢,等我醒了,你還帶我去山裡轉轉。」

    林康平聞言。只應了一句「好」,便把子晴擁緊了些。

    這時,外面傳來輕微卻急切的敲門聲,子晴沒聽見,迷迷糊糊的,林康平練武之人耳目靈敏,卻是知道了有事發生,林安肯定是處理不了。才會急著找上門來。

    林康平小心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打開門,林安一見林康平。忙道:「爺,康莊出事了,糧庫里的大米麵粉少了幾袋,銀庫里也被人翻過了,有點銅錢和碎銀拿走了。」

    「怎麼發現的?莊裡的狗呢?」

    「應該是內賊,狗沒叫喚,莊外應該是有接應的,有牛車的痕跡,還有,有一袋大米應該是劃破了。漏了些下來,要不是我進莊大門的時候看見了,只怕一時還發現不了。循著這大米找去,應該是往安州方向,可惜,只在陳村附近沒影了。」

    「你沒聲張吧?」

    「沒。爺,我一發現了,就趕緊進莊看看損失,叮囑了帳房的沈二爺幾句,就趕緊過來了。」

    林康平琢磨了一下,問道:「你有懷疑的人嗎?」

    林安看了看林康平,欲言又止的。

    「有話快說,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

    「爺,你上次收的那四個人,我就覺得蹊蹺,這麼長時間咱莊裡都沒出事,他們一來,剛一個多月,就出了這檔事,而且,有人說,他們四人來了好打聽,什麼都想問問。要不是這些天收稻子,沼澤地沒人做事,只怕也轉到那邊去了。」

    林康平踱了幾步,想了想,說道:「這樣,你讓來福抓幾隻大甲魚,用網兜放水塘里養著,然後放話,說是我買來給你們奶奶補身子的,一隻甲魚要二兩多銀子,花了二十多兩銀子,說奶奶的意思一個月吃一隻就夠了,剩下的先養著,你們特地每天抓點小魚小蝦地去喂,然後,找人盯著他們幾個。重點讓寶爺盯著,別打糙驚蛇了,你也找個藉口,悄悄地把林福帶去,在康莊住下。抓著了立刻來報我。」

    林安聽了自去安排,這邊,林康平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還好,子晴還在熟睡。

    晚上,林康平的意思是回晴園,子晴還有些意外,問道:「那年我想回家看睿兒,你非要我住一晚,今日怎麼又想起來回家了?」

    林康平想了想,說道:「就依你吧,再住一晚。」

    林康平的本意是怕今晚康莊有事,他不能把子晴一人扔在這屋子裡沒人照管,可一見子晴不願離開,他不忍拂了子晴的心意,又不想說出實情在子晴過生日時給她添堵,想著這內賊今天未必能把消息送了出去,索性留下來再陪子晴住一晚。

    林康平的心不在焉子晴自然感覺到了,問道:「昨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怎麼有心事了?」

    林康平正要找個什麼藉口的時候,林安上門了,這下,林康平想瞞也瞞不住了,只好對子晴說了。

    「爺,奶奶,今兒下午晚飯時,有一個叫順子的裝肚子疼,說要出去抓藥,天黑前回來了。我覺得今晚應該會有動靜。」

    林康平說道:「你讓寶爺在裡頭盯著,你和林福帶林山林月找個地方在莊外盯著,抓到了人捆起來扔個屋子裡,今日是你們奶奶的生日,不宜見血。我明日一早過去,讓莊子裡的人都來看著,背叛我的人有什麼下場。」

    林安去了之後,林康平抱著子晴說道:「這下可以好好睡個安穩覺了,睡足了,明日好有精神想想怎麼罰他們。」

    「可是,偷盜不是應該報官的嗎?」子晴問道。

    「嗯,咱們先收拾他們一頓,再報官也不遲。」

    這一來,子晴倒是輾轉反側,這康莊才幾年,就招人惦記上了,可是看對方的架勢,又不像來頭很大,只是小偷小摸的蟊賊。

    林康平見子晴心事重重,索性抱著子晴可勁折騰了大半夜,直到把子晴累得沉沉睡去,再也沒有精力想別的。

    不說子晴和林康平的這一夜,單說林安林福幾個,叫了沈寶福和沈新福聚一塊,偷偷商議,沈寶福聽了林安的話,氣得把桌子一拍,罵道:「他娘的,誰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弄鬼,不想活了吧?你放心,不用找別人,我一人就能收拾了這幾個蟊賊,否則,我堂堂沈寶福,沈二爺,說出去我還怎麼在江湖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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