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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12:09 作者: 千年書一桐
「那你可要拿住了,你阿公阿婆那只怕不是這麼容易好打發的。」
果然,三毛走後的第二天,田氏和老爺子上門了,還特意挑了曾瑞祥在家的時間,田氏一見子晴便問道:「子晴,你昨日怎麼不把工錢算給三毛?」
「阿公,阿婆,理由我昨日已跟三毛講過了,他當初可是簽過契約,事情沒做完,哪裡來的工錢?再說了,他說我家的事情又髒又累,打算不幹了,昨兒我都問過了別人,三毛這些日子在工地就沒怎么正經出過力,人家給他劃定的事情,也才做了一半,我還沒找他算帳呢,弄得羅師傅他們一肚子意見,你們說,我以後還怎麼僱人做事,趁早回家吧,工錢是沒有。」子晴說道。
「老二,你看看,子晴就是這樣跟我們說話的?連自己親戚的幾個工錢還打算省下來,有這麼做事的?」田氏問著曾瑞祥。
曾瑞祥抬眼看了看子晴,說道:「娘,你們當初怎麼跟子晴說好的,就怎麼辦。沒有規矩怎麼成方圓?以後,子晴怎麼去管別人做事?」
「就是,阿婆,難不成當初你們答應簽契約的時候,就想好了要打賴混過去,合著你們還是早就算計好我了?合著你們以前答應我爹娘的各家過各家的日子都是假的?合著我就活該被欺負了還要給人家送銀子去?阿公,阿婆,你們不喜歡我就罷了,你們愛偏誰就偏誰,橫豎你們從來也不拿我當孫女看,我只求你們不要再來算計我。」子晴說完就賭氣回了裡屋。
第一百五十七章、二毛被抓
話說子晴一賭氣回了屋子,田氏氣的要跟過去,老爺子拉住了她,「你拉我幹什麼?你沒聽見她說的話,這是一個小輩該說的話?她以為她是誰?她爹娘都沒敢這樣開口跟我說話,反了她的,老二,還不過去教訓她一頓,就干看著你娘受委屈?」
「娘,晴兒說的沒錯,如果你們當初不是算計她,就不會讓三毛簽了那份契約,明明知道三毛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吃不了這份苦,什麼也做不了,你們還要讓他去工地,不就是想混點工錢嗎?幸而子晴早想到了這一點,不然,哪裡說的清,娘,你也不要埋怨子晴,子晴能給三毛一個機會就不錯了。」曾瑞祥辯道。
「合著子晴這丫頭早算計好了,在這等著我們呢?真是個壞心眼的丫頭,連自家表弟都算計。這丫頭也不知隨了誰,真是,真是,真是氣死我了。」田氏氣的語無倫次了。
「娘,說到算計,到底是誰算計誰?」曾瑞祥臉一沉,問道。
老爺子嘆了口氣,拉著田氏走了,曾瑞祥進屋看著子晴,摸著子晴的頭,說道:「孩子,你儘量體諒些你阿婆吧,她這些年也不容易。」
子晴問道:「爹,她還不容易?那我娘呢?我阿婆也太偏心了,她對幾個姑姑也太過了一些,怎麼說,也是咱們養著他們,合著咱們既出了銀子,還要受氣,上哪裡說道理去?爹,既然我阿婆這麼心疼幾個姑姑,當初她怎麼還會出銀子讓你和大爹念書呢?」子晴問出了心裡糾結已久的疑問,為什麼不直接把銀子省下來給幾個姑姑做嫁妝?
「這事說來就話長,當初你老阿婆在世的時候,家裡還是有一點底子的。老阿婆就你阿公一個兒子,你阿公也上過幾天的私塾。後來娶了你阿婆,你阿婆的性子。在家也是嬌養的,不愛做事,不會侍候公婆。也就不大招人喜歡,據說。那家底也就漸漸搬到了你姑婆家,你姑公漸漸地發達起來,可能跟你老阿婆也有一些關係。我和你大爹念書,那是因為你老阿婆還在世的時候讓進的學堂,後來,見我有幾分悟性,頗得老人家的喜歡。就送去了縣學,也因此花光了家裡所剩的銀兩,害得你二姑的病沒有及時醫治,留下了病根,你大爹就放棄了學業,開始在安州城裡找了份工作。你老阿婆走後,還交代過你姑公給我出了點學費。你阿婆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性子自然就霸道了些。」
曾瑞祥說的話很含蓄,不過,子晴倒是聽出來了。合著田氏就是要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從媳婦那討回來,她怪老阿婆把家底給了女兒,她沒有家底可給,就使勁地壓榨兒子。壓榨老阿婆偏心的兩個孫子,可惜,老大不搭理她。尼瑪,這心態也太不正常了吧,連沈氏都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田氏可就徹底歪了,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子晴嘆了口氣,無語,幸好自己沒有家婆。
這日,正想著家裡無事,沈氏要回娘家白塘村看看,曾瑞祥聽了便說他陪著一同去,便留下子晴子雨看家,兩人剛走了半個時辰,秋玉扶著田氏和春玉過來了,子晴見他們哭哭啼啼的,說二毛被抓了,想讓曾瑞祥找人能不能把二毛贖出來?
「阿婆,大姑,我爹娘這會只怕到我外婆家了,只怕要下午才得回來,不如你們先找別人?不過,二毛表哥是因為什麼被抓的呀?」子晴問道。
田氏這下也顧不上申斥子晴該問不該問了,只一味地怪罪曾瑞祥沒事不好好在家呆著,跑什麼丈母娘家,正經親娘家裡有了事,人影都找不著。
「阿婆,我爹我娘輕易不出一趟門,只能說是太不巧了,打過年到現在,我爹還是頭一次去我外婆家呢。要沒別的什麼事,你們先回去吧,我肯定會轉告的。」子晴聽了田氏的抱怨很惱火,當場攆人了。
田氏被噎了一句,正要發作,秋玉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二毛一伙人在賭場裡輸了銀子,干起老本行,被當場抓獲,又正值安州城裡近日發生了好幾起的盜竊事件,幾下里一審,就水落石出了,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說的,立刻下了大牢。
子晴想著前幾日還說到二毛不知幹什麼了,這才幾天,就被抓了,正月里大姑還沾沾自喜,二毛給她掙銀子蓋新房了,卻不知好好管教孩子,也不問銀子的出處。真真小姑說的糊塗人,這會有哭的功夫,能怎麼樣呢?
「阿婆,要不找大爹問問吧,大爹在衙門口當值,打聽衙門的事,總比我爹熟慣些。」子晴說道。
「他眼裡連爹娘都沒有,他能管我的事?我就是立馬餓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眨下眼睛掉一滴淚的,他的心,就是石頭做的。」春玉駁道。
子晴聽了也不再說什麼,還是讓她們回去了。誰知這日沈氏和曾瑞祥偏偏在白塘村多耽擱些時間,何氏的身體自年後就一直不太好,沈氏想接回家裡來,何氏不依,沈氏只好經常買些吃食和補藥過去,畢竟老人今年有六十八了。沈氏陪母親待了好半天,看天要黑了,兩人才回家來,哪曾想,進家凳子沒坐熱,春玉和田氏又過來了。
「家裡有事到處找不到人,你們一個個倒有閒心走親串友的,你外甥都下大牢了,你們也沒個人問一聲。」田氏上來就開始哭著數落。
曾瑞祥看看子晴,子晴才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們,曾瑞祥聽了說:「娘,我們剛進家,還不知道呢。玉梅她娘身子不便,這不才回去看看。再說了,外甥下大牢,不是還有他爹娘麼?妹夫難道沒有托人打聽下,看看怎麼個情況?」
「他哪裡會這些,只會在家唉聲嘆氣的,安州城的衙門口朝哪開。他都不知道,再說了,他哪裡有銀錢去打聽這個?兒啊。不如你去一趟,實在不行,找找你大哥。你去找總比你妹夫去找強一些,你也知道你大哥的性子。從來就沒正眼瞧過你妹夫一眼。」
曾瑞祥聽了皺眉,剛要說出拒絕的話,田氏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兒呀,都這時候了,人命關天的大事,你還不肯看顧一下?你就忍心看著你妹子和你娘傷心。你就聽聽娘的勸,先去打聽一下吧?」
「好吧,看在娘的面上,我明日去找大哥問問情況,至於別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去處理。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這一趟出門,肯定是有些花銷的,衙門口的人不花錢打點肯定是不行的。春玉家既然沒有銀錢。就讓妹夫和三毛接著在子晴那做工抵帳吧。」
田氏一開始聽了忙點頭,臉色才和緩了些,後又聽到要大女婿去做事抵帳,臉又開始陰了。說道:「又不是外人,自己的外甥出一點力,還不是應當應分的,要什麼銀錢?虧你想得出來,居然叫你妹夫和三毛去做苦工抵帳,你也不怕別人笑話了去。」
「娘,妹子當初算計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怕別人笑話了去?我不為別的,我是怕開了這個頭,以後妹子家裡有什麼事情又開始三天兩頭的上門來求情,爹娘也說了,各過各的日子,這些年,我也對得起她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怪不得別人。我這也是為以後孩子們著想。」曾瑞祥解釋道。
春玉也把眼淚擦了,又開始說些家裡過日子的艱難,二毛一出事,定親的人家也上門要求退親了,家裡又要急著給桂英說親,說來說去也說不到好人家,還得預備一份嫁妝。
曾瑞祥心不在焉地聽著,沒有答言,見春玉越發地說的不堪了,說什么子晴請外人做活,一年十幾兩的銀子,對夏玉那就更不用提了,連秋玉丈夫也能找到輕巧的事做,可憐她家的三毛做了快一個月,好幾百的工錢,愣是不給一文,現在居然還要去做白工等等。
曾瑞祥至此很不耐煩了,瞪了春玉一眼,說道:「子晴的事是康平的事,你們對這兩個孩子做過什麼,還好意思要活做?三毛都做什麼了?給他的活還沒做到一半呢,還想要工錢?我每年給爹娘十二兩銀子,四季衣服單算,米麵單算,爹娘自己種著菜養的雞,一年統共也用不了二三兩銀子,剩下這些銀子有一大半到你家了吧。你還不知足,從來沒見你給爹娘花過一個子,爹娘還要大包小包地往你家拉東西,連菜地的菜都摘好了給你送過去,你還想怎樣?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拿不出一點銀錢出來?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在這算計我嗎?連自己的兒子出了事你們不想著趕緊托人打聽,還想著怎麼省錢,你不覺得羞愧嗎?你嫂子這些年自己撐起一個家,也沒花我半點銀兩,吃了多少苦,你們都看不見?我家的子晴子雨還要自己去地里做事,你們的孩子成天都幹些什麼?你要再這樣叨叨沒完,你家的破事我還就懶得管了,你愛找誰找誰?給句痛快話吧,到底做不做?不做就你們自己去打聽。」
春玉聽了呆了,因為曾瑞祥很少發脾氣,除了那次大毛做錯事,幾乎沒有當面訓斥這樣給過她難堪,她一直以為曾瑞祥並不是一個太計較太精明的人,要不那些年她也不可能從娘家劃拉這些東西。田氏見曾瑞祥發脾氣了,一看討不了好,忙把春玉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