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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8:05 作者: 寒梅墨香
    花開花落一年一年。

    播種發芽採摘一年一年。

    盼著這些植物開花結果的時候,孩子也在這一年內收穫了快樂和欣喜,小東西們也在這一年內長大長高,他們倆又攜手度過一年。

    其實一年一年的過得很快,一眨眼這一天就過去了,還說月初,幾天就到月末了。在盼著花開的時候,在盼著孩子長大的時候,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反過頭來想想,收穫很多啊,孩子們的收穫是花開了菜熟了,他們的收穫是在這似水流年裡你一直在身邊,一起創造更多財富,得到更多的幸福。

    也許有時候這日子就是挖坑埋土在挖坑的重複,可不會厭倦,只覺得每一天都是新鮮的,是讓人期待著的,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小驚喜,每天都有新奇發現,每天都在期待著他,孩子們帶來快樂。

    希望多年以後的花,我們還一起看。

    希望多年以後的菜園子,我們還一起採摘蔬菜。

    一年一年,我們在一起又多了一年。

    愛你,幸福,快樂,又積攢了一年。

    到我們很老的時候,這些積累起來的幸福足夠我們回憶了。

    番外十 暖

    蕭競永遠忘不了他那一年被蕭海丟進冰冷的水裡。

    冬天非常冷,他放學回去,蕭元那時候就算是有錢也不會給他們很多零花,蕭競要走去公交車站,要麼就騎自行車,剛推著自行車出了校門,就被五六個人圍上了,蕭海獰笑著就朝他過來。

    蕭競陰冷的看著他,蕭海走到他面前抬腳就踹,蕭競掄起書包砸過去,書包砸中蕭海的鼻子,他的拳頭也到了,一拳打在蕭海的下巴上。

    「臥槽!」

    蕭海大罵著。

    「抓住他!」

    蕭競那時候剛學習跆拳道沒多久,打倒兩個人,就被按住了,胳膊被人抓住扭到背後,身上挨了好幾腳,蕭海摸著下巴過來一腳踹在他後背上。

    「賤種,和你媽一樣賤,不打你你他媽不老實!帶走!」

    蕭競沒有吭一聲,很多同學圍觀卻沒有人來拉架,學校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還是比仇人還不如的兄弟。蕭海那時候很受寵,狐朋狗友非常多,蕭競獨來獨往,誰沒事兒上去拉架?

    但還是有人轉身就跑。

    蕭競渾身都是土,臉上也髒了,蕭海的下巴被打疼了,火冒三丈,本想著只是教訓教訓蕭競,打一頓,可這下他是五內俱焚了。

    心裡就有了殺意,弄死蕭競,蕭競那個喪門星的媽肯定活不了,他們倆都死了,他媽就是大房正妻,家裡的財產都是他們的了。

    不夠十六歲不用承擔法律責任啊,就算是被關起來了,他爸也不會讓他給蕭競償命,死了一個喪門星的兒子而已,最後肯定不了了之。

    就算是弄不死,也讓蕭競長教訓,少他媽天天陰陽怪氣的看人,他以為他是誰啊,天天用陰冷蔑視敵意的眼神看著別人。

    東看西看,到了公園的湖邊,恰巧有人冰釣打了好多的冰窟窿,蕭海冷哼著,到一個新的冰窟窿那裡踹了幾腳,冰面塌陷更大了。

    蕭海一拳打在蕭競的太陽穴上,蕭競頭一暈就被蕭海扯著脖領子帶走。

    抬腳一踹,蕭競就這麼摔進冰窟窿里。

    陰冷的水,那種透骨的冷,蕭競本來就頭暈,一到水裡凍的他瞬間失去直覺。

    胸口的壓迫力和疼痛讓蕭競清醒,嗆了一口水,大量陰冷的水流進肺部。

    蕭競掙扎,往上游,用力的揮動著胳膊。

    厚重的冬衣毛衣沾了水就像有一百多斤,蕭競用力的蹬水才勉強浮了上去,憋著一口氣,能看見天空的藍和白雲,他以為劃上來就能浮出水面,趕緊的離開這個湖。

    水太冷了,他的渾身都失去知覺了,腳都沒有溫度了,能感覺到血液都快被凍住,這口氣也憋不住了。

    可他伸手碰到的是冰層,很厚的冰層,透明度很好,卻打不破。

    伸手捶打幾下,一點動靜沒有,游到另一個地方,還是一樣。

    蕭競慌了,凍住的湖面就是一個隔離層,隔離了空氣,他找不到冰窟窿游不出去,他的氧氣很快就會耗光,沒人知道他被丟進湖裡,蕭海更不會救他,他會被封死在這湖裡,等到來年冰雪融化冰層化開了,他的屍體才會浮出水面,又或者,他的屍體被湖裡的魚蝦分食,等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也只是一副腐爛的骨頭。

    真怕了,尤其是已經憋不住氣了,卻找不到冰窟窿,沉重的冬衣一直往下拖著他,就像湖裡的替死鬼在抓他的腳脖子。

    蕭海站在冰面上,猙獰的笑著。

    冰層透明度特別好,蕭競透過水層,冰層,還能看到陰冷的冬日夕陽下蕭海眼神內的仇恨和兇殘。

    「喂,別弄出人命啊。」

    剛才還幫忙抓人的那幾個有些慌了。

    蕭海扭過頭去大吼。

    「我他媽今天就讓他死!」

    蕭海高高在上,死死地看著冰層下蕭競青白色的臉,驚恐的眼神,露出了得意地笑。

    「你死吧,你死了你媽陪你一起死!你們都死了才好呢!」

    蕭競聽個音,冰層太厚了,隔音太好,就算聽不清,他也明白,蕭海今天是真的要他的命!

    蕭競游到別處,不死,他不要死,他要蕭海死!哪怕就算是他死在這湖裡,他也抓著蕭海一起死在這。既然要出人命,就要拖著蕭海一起。

    錘著,砸著,活動量越大,他的空氣越不夠,最後一點氣用完了,冰層沒有碎,蕭競也被凍得失去所有知覺,慢慢地沉下去,瞪著眼睛看著上頭,慢慢的,慢慢的要沉到湖底。

    「不管我們事兒啊,我們啥也不知道,是你乾的!」

    那幾個人嚇著了,真要出人命了,那誰也逃不了關係,趕緊跑。

    完了,他這一輩子十幾年,他死了,他母親怎麼辦?

    死亡就是這麼陰冷嗎?好冷,血液都凍住了吧。

    蕭海!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死了化成厲鬼,我也會找你!

    就在他慢慢地失去知覺,要沉入湖底的時候,冰層傳來震動。

    他看著有好幾個人跑過來了,最前邊的是秦九放。

    秦九放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往下脫衣服,羽絨服,毛衣,臉色極其難看的往這邊跑。

    「把他給我按住!操你媽的,回頭老子弄死你!」

    秦九放一邊跑一邊罵,騰飛幾個人已經把要跑的蕭海按在冰面上。

    秦九放撿起一塊大石頭,他已經看到蕭競的位置了,對著冰面啪啪的用力的砸。

    「蕭競!麻煩精!你他媽給老子撐住!」

    麻煩精,大麻煩,甩不掉的麻煩,不能不管,蕭競要是出點事兒,他老媽會扒了他的皮!

    騰飛喊一個同學跑過來,拿著石頭一塊和秦九放砸著冰面,冰層震動,一聲聲巨響。

    他還在教室的時候,有同班同學跑來和他說,你說的那個麻煩精讓他弟弟打了帶走了,你快看看去吧,別打壞了,五六個人打一個呢。

    秦九放帶著他的哥們就往外跑,他不想管,可這是白姨的兒子,他家親戚,不管不行啊,路上幾個同學指路,去公園湖邊了。

    就前後差這麼幾分鐘,蕭競在湖裡要淹死了。

    三四個人一塊砸湖面,大石頭砸著,很快湖面就炸裂,秦九放讓騰飛他們趕緊閃到一邊,他在炸裂的中心用力的跳,跳,跺,冰層咔喳一聲,秦九放掉進湖裡。

    喜歡撐著最後一口氣,看得很清楚,秦九放皺著眉頭用力砸湖面,用力跺,掉進湖裡。

    秦九放來了,秦九放發火了!蕭競覺得,如果這麼死在這,至少最後一眼還能看到他,不會死不瞑目了。

    秦九放要不是一個猛子掉湖裡了,估計他會慘叫,太他媽涼了!

    潛入湖裡,一把抓住蕭競的胳膊。

    奮力往上游,特別沉,死沉死沉的,蕭競已經一動不動了。

    秦九放扒掉他的羽絨服,一隻胳膊摟著蕭競的肩膀,讓他掩面朝天,快速的蹬水,浮出水面。

    身體還在冰冷的湖裡,蕭競的臉已經在水面了。

    騰飛還幾個哥們七手八腳,擔心湖面在破裂,一人抓著一個人,拔河一樣,抓著蕭競的衣服用力往上拖,秦九放在下邊托著他的屁股,蕭競被快速的拖到冰層面上,快速的放到安全的位置。

    秦九放想扒著冰層躍出水面,可冰層承擔不了他的體重,一按塌一塊,還是騰飛他們死拉活拽的拖出來的。

    秦九放顧不上渾身的水快速的凍成冰了,連滾再爬到了蕭競身邊,扶起來,上半身靠在他的胳膊上,微微前傾著身體,秦九放用力的砸他的後背。

    把肺里的水吐出來,吐啊你!

    砸了幾下,蕭競咳嗽著吐出肺里的積水,人也清醒了。可他恨不得自己沒清醒,骨子裡的冷,渾身的水已經成了冰,衣服都是一塊一塊的冰凌了,哆嗦著,嘴唇都青了。

    「你他媽傻啊,他打你你不會跑啊,差點死這,你死了白姨怎麼辦?麻煩死了你,煩透你了!」

    秦九放連吼再罵,抓過騰飛手裡的羽絨服劈頭蓋臉的給蕭競披上,裹得緊緊地。

    「凍死你!能不能行?你他媽真傻透頂了!下次你在落單看見這孫子躲著走,不行,你和我走吧,我怎麼欠了你的啊,我就納悶了,你能傻到那種程度!」

    用力的揉搓著蕭競的胳膊,臉,讓他加速血液流通。

    不管他頭髮已經定成了冰,不管他的衣服也凍得板結,蹲跪在蕭競身邊,用力的揉搓著蕭競全身。

    「好點沒?暖和點沒?能說話嗎?」

    秦九放罵人歸罵人,罵人以後還會擔心的看著蕭競,把蕭競的臉蛋成麵團,揉來揉去搓著。

    蕭競感覺到皮膚特別疼,一開始沒知覺,慢慢的就開始疼。

    這是血液流通了。

    點了點頭。

    「等我一會,媽的。」

    秦九放站起來,看著一邊跪在冰層上的蕭海,火冒三丈。

    一腳踹翻蕭海。

    「我糙你姥姥!心狠手辣這德行了,你他媽吃屎長大的?豬狗不如的玩意兒,我看你在對蕭競下手,我看你敢?老子剁了你!」

    蕭海真沒想到秦九放回來幫忙,打個滾要跑。秦九放一腳又踹他屁股上了。蕭海在冰面跑了幾步,一腳踩進一個冰窟窿,咔的一下,一條腿浸了水。

    蕭海就像被凍在冰面上,一條腿在水裡,一條腿扭曲在冰面,身體不斷的掙扎,要爬上來,湖水太冷了,他也受不了啊。

    秦九放抬起一腳要踹他的胸口,抬起來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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