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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8:05 作者: 寒梅墨香
    其他戰士紛紛露出頭,看了一眼秦九放,秦九放微微點頭,一個戰士拉開一個手雷就丟出去,都臥倒。

    山谷內一陣轟響,就算是不能全部打死,也炸死了,炸不死也能炸暈,山谷內沙石土飛起那麼高,和著雪花一塊紛紛墜落,就連他們頭上都是土了,一片狼煙升騰。

    是很想活捉,逼問出線索,境外的恐怖組織,在活捉不了的情況下,他們抵死頑抗那就全部消滅。

    趁著狼煙沒有徹底消散,左右站起兩名戰士,秦九放也端槍站出來,順著小山坡的斜坡慢慢滑下去,檢查一下,是否還有殘餘。

    非常小心的到了避風谷底,戰士們用槍尖挑開一塊石頭,底下壓著一個人,已經暈了,劈頭蓋臉都是塵土,根本看不清原來的長相,一個戰士拿出繩子捆的結結實實,踹到一邊。

    地上有個大坑,那是手雷炸出來的,地上趴窩著好幾個,翻出來試探鼻息,沒有呼吸的比較多,翻翻找找也就找到一個活口。兩個戰士清點人數,直升飛機說有十五個人,看看夠不夠數,是否還有逃跑的。

    更多的戰士跑下來,看起來是確認安全了,沒有槍聲,死了這麼多,再加手雷,多命大的恐怖分子還不死啊。

    秦九放端著槍朝一個大石頭後面走過去。

    有個戰士跟著秦九放身邊,秦九放一打手勢,他們倆一左一右包抄方式,輕手輕腳的前進,還沒有繞過石頭,地上趴著的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掉的恐怖分子猛地跳起來,手裡端著一把微沖,對準秦九放的後背就扣動扳機。

    瞬間,瞬間的變故,快得來不及反應,他們都檢查了,都沒有呼吸了,他們是軍人不可能在每具屍體上再補一槍,就這麼一個不到一秒的時間,槍響了。

    戰士們來不及搶救秦九放,拿槍對準恐怖分子也晚了,想開火,可槍響了。

    都以為秦九放會中彈倒在血泊里,就算穿著防彈背心這麼近的距離子彈也會打穿的,他們以為秦九放不死也會受傷,這群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人都敢捆著炸藥跑進人群里選擇同歸於盡,絕對會弄死秦九放。

    秦上校小心!這話還在嗓子眼,一聲槍響。

    秦九放大扭身持槍半蹲槍口對準黑衣人的時候,黑衣人的腦袋已經被貫穿。

    黑衣人的食指就在扳機上,差一點點沒有叩響。

    黑衣人身體晃了晃,砰地一聲栽倒在地。

    戰士們都沒呼吸了,短暫的窒息,瞬間的變化,生死之間的變化。

    這及時的一槍,救命的一槍,誰開的?

    砰地一聲。什麼東西摔落的聲音。

    「嫂子,嫂子!」

    狙擊手急叫著,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蕭競一屁股坐到小土包上,手裡的槍都掉了,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喘。

    蕭競站不起來了,坐在那喘的上不來氣,扯開嘴巴上的迷彩圍巾,張大嘴用力的呼吸,還是覺得空氣不夠,只是滿嘴的寒風和雪花灌進肚子,看著秦九放,凍麻木的臉扯出一個不成功的笑。隨後開始劇烈咳嗽。

    狙擊手用力攙扶起他拉到一邊坐下,他這個位置最容易受到攻擊,坐到隱蔽處能好好休息。

    狙擊手和蕭競等了幾分鐘,也看到了一通掃she以後沒剩幾個人了,槍口一轉,不在對準山口,趴在他這裡也只能瞄準山口,想對避風處she擊要趴到丘陵上去。手雷丟出去以後他們也覺得差不多結束戰鬥了,又在原地趴了一會,沒動靜。狙擊手扶著蕭競站起來,兩個人爬到小土包上,蕭競腳一滑要摔,狙擊手推著他的背把他推上來的。

    第168章 含在嘴裡的雪

    他剛到小土包上,就看到一個人腿一動,猛地挑起,蕭競一點也沒有遲疑,持槍she擊。

    他只比恐怖分子快了那麼一秒。也幸虧快了這麼一秒,秦九放毫髮無損。

    媽的,差一點他就成鰥夫了。

    他不知道為啥自己突然動作這麼快,也不知道為啥他的槍法突然這麼好,更不知道明明凍僵的身體怎麼還有知覺,他開完槍看到秦九放沒事,他渾身的那股精氣神那股力氣消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戰士們清點人數,擊斃十四個,活捉一個。十五個極端分子,全部落網。

    秦九放七手八腳的爬上了,狙擊手正用力錘著蕭競的後背,蕭競咳嗽的都快把肺吐出來了。

    「緊張以後突然放鬆,一口氣沒上來。」

    狙擊手好笑,其實嫂子這是後怕。

    「聯繫大隊長和武警指揮官,讓他們派車過來接咱們。把活捉的看管好,找個避風的地方咱們喘口氣。」

    秦九放下了命令,都行動起來,擊斃的丟到一邊派兩個人把守,活捉的捆得結實帶到一邊,其他人到避風處。

    蕭競想站起來都沒力氣了,剛才那股子勇猛驍勇善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試著站起來都不行,秦九放把懷裡的槍丟給其他戰士,抱起蕭競。

    「凍麻了。」

    渾身都沒知覺了,就連舌頭都是木的,蕭競有點不好意思,和這些戰士們比起來,他的體力真不行。

    秦九放心疼的像十八街麻花,一個做生意的,喝著紅酒參加聚會和銀行高管政府機關打交道,應該享受燈紅酒綠奢華生活的老總,跑到這偏僻地方打擊恐怖分子,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內,張嘴呼吸都咳嗽,大風夾雪吹著他的身體,槍戰,彈殼亂飛,趴在雪地里凍得失去知覺。站都站不起來。

    為啥,他不是自己好日子過夠了跑來體驗生活,他是為了自己。就因為自己他才跑到這裡來,就因為自己他才經歷這些。

    命都是他救的。

    這是他媳婦兒,他的伴侶,他辜負了很久遺忘很久的愛人。

    人家說,娶了媳婦兒你就要讓他幸福,吃的喝的穿的住的用的花的,都要給他準備好,這還不夠,要用很多耐心和疼愛,護他一輩子周全,讓他永遠開心幸福。

    他呢,他娶了媳婦兒就是用來折磨的,跟他吃苦受罪,跟他經歷各種惡劣環境,為他撐起很多事情,身體熬壞了,精神不好了,還在堅持著,咬著牙一直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他一直都很混蛋,大混蛋,混的沒救了那種。

    可他不得不感激上蒼,這麼混蛋的人有一個最好的媳婦兒。

    他要在不對蕭競好,他就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能贖罪的混蛋。

    抱著蕭競坐到避風處,戰士們都很心疼蕭競,特別主動的坐到他們前方,擋住一部分風雪。

    蕭競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想動動靴子裡的腳指頭都不知道腳指頭在哪,真的太冷了。除了大腦眼睛嘴巴,啥都給凍住了。

    秦九放抱著蕭競坐下,不讓他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坐在他的腿上。解下身上的迷彩棉衣披在蕭競身上。把他的腿收起來揣到自己的懷裡,側著身體讓他的後背擋住風,蕭競不會直接吹到風。

    「凍壞了吧。」

    秦九放用力揉搓著蕭競的腿,胳膊,後背,把他的手放到嘴邊呵氣,用力的搓。撩開自己的羊絨衫,把他的腿放到肚子上,面對面地抱著他。

    「你快把衣服穿上,再把你凍感冒了。」

    零下十幾度,秦九放就一件羊絨衫,真要凍壞了怎麼辦,蕭競很想把他的棉衣拿回去,可他的手拿到棉衣都提不起來了。

    「我習慣了,這點溫度不算啥,你沒事就行。我給你搓搓,不然真長凍瘡。」

    「這天氣一般人受不了。」

    雪花越來越大,這麼激戰交火,大雪都沒有停,還在下著,已經到小腿肚了,可見這暴風雪有多大,關鍵還是大風,風吹過山頭,那聲音怪嚇人的。

    「衣服怎麼都濕了。還不凍壞了。」

    秦九放把手伸進去摸摸蕭競的裡邊衣服,cháocháo乎乎的,都冰涼,本來就冷,衣服在cháo濕,難怪蕭競凍木了。

    「沒出息,緊張出汗。」

    來來回回出了好幾身汗了,衣服都濕透了,一開始不覺得冷,等事情結束以後,他才感到冷,就像潑了一盆冷水站在雪地里,凍得他渾身發抖。秦九放拽拽外頭的防寒服,帽子圍巾都給蕭競裹上。

    「大隊長說什麼時候到?」

    問著通訊員,還多久他們能上車回去。這麼低溫寒冷他怕蕭競受不了。

    「半小時差不多,他們在往這邊趕呢,就是風雪太大,不好走。」

    「別睡了,困了動一動。」

    「沒事,秦上校,我們都知道。」

    秦九放把蕭競的臉按在自己的懷裡,手不斷地在他的胳膊後背上搓著,搓紅,促進血液循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腋窩。

    「縮著,別睡著了啊,和我說話。」

    「好多了,沒有剛才失去知覺的麻木了,手怎麼有點疼。」

    「這是慢慢有知覺的反應。知道登珠穆朗瑪峰的隊員手腳凍的沒知覺了怎麼辦嘛?」

    「放懷裡揣著?」

    「是在石頭上來回的拍打,拍到疼了,那就是有知覺了。就和武俠小說里練鐵砂掌差不多,手心手背去拍擊岩石,都拍腫了,有了痛覺,這手就保住了。我可捨不得你去拍,咱不做鐵掌水上漂,這小手丫子怪好看的,適合戴戒指。」

    秦九放笑嘻嘻的和蕭競胡天黑地的瞎聊,就怕他睡著了。

    這麼冷,睡著了就起不來了。

    從口袋摸了半天,拿出一個彈殼。

    「這是我在山頭找到的,你開槍救我一命she出的子彈殼,具有歷史性意義,我要收藏起來。」

    「打個眼兒戴脖子上不用買項鍊了。」

    「省錢啊。」

    蕭競低笑幾聲,咳嗽出來,秦九放趕緊拍拍他的後背。

    「別抬頭呼吸,在我懷裡低著頭,風大再把你嗆著。」

    「我想喝水,嗓子有點干。」

    狙擊手拿著水壺搖了搖。

    「秦上校,溫度太低,水壺裡的水都結冰了。」

    其他的戰士晃了晃水壺都是這樣,都結冰了,根本倒不出來。

    「雪是乾淨的,吃點雪也解渴。」

    「不行,雪到肚子融化就帶走身體裡的熱氣,人會更冷,這種天氣,再冷一點誰都扛不住了。」

    秦九放阻止著蕭競,不能吃雪,他都凍木了,再吃雪從裡到外真的透心涼了。

    「那我就忍忍,一會就回去了。」

    蕭競吞了吞口水,大風吹得他嘴巴咽喉特別干,吞咽都磨嗓子疼。

    秦九放鬆開蕭競,囑咐著,抱著我別摔出去,縮在懷裡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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