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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競抬頭看到秦九放一臉燦爛的笑，心情驀然變好。

    換鞋脫外套看了看家裡。

    「媽媽們不在？」

    「她們回家了，我都說了咱們倆過日子她們湊什麼熱鬧啊。」

    蕭競也長出一口氣，不在好，不在放鬆點。

    「你快洗手，我這就熱菜。」

    蕭競一邊捲袖子一邊看著秦九放打火，鏟子響了，鍋響了，刺啦一下，油花飛濺的聲音。

    抿了抿嘴唇，笑了，不再是空蕩蕩的家，有人等，有人做飯，挺好的。進去解開領帶洗手準備吃飯。

    往桌子邊一坐，他以為會吃一頓熱乎乎的很平常的家庭餐。

    魚香肉絲啊，宮保雞丁啊，雞蛋西紅柿湯啊，這就很好了。他做的，結婚這麼久了能吃上他做的飯很不容易了。就算是咸了淡了焦了沒熟，都能吃得下。

    飯不少，菜很多，一大桌子的飯菜，花紅柳綠的，看著多豐盛啊。

    但是蕭競拿著筷子愣是不知道吃什麼。

    香辣青蛙腿。紅燒整條蛇，椒鹽蠶蛹，油炸蟋蟀，還有一鍋湯，湯里漂著幾條蠍子。

    是一整條蛇，大蔥爆炒的，沒有切成段，都能看見蛇眼蛇頭蛇尾巴。

    還有那幾條蠍子，現在還在湯里動，大尾巴鉤子一勾一勾的。

    「吃啊，特別好吃。我和你說這些東西營養特別豐厚，蛋白質很高。」

    夾了一個青蛙腿給蕭競，蕭競覺得胃裡翻騰。

    「我們進行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能抓到一條蛇就不錯了，不能生火，把皮一剝直接生吃。蛇肉比較嫩。你嘗嘗。」

    說著就要給蕭競一個蛇尾巴，蕭競趕緊攔住了。

    「我吃不了這個，接受不來。」

    「怎麼了？我吃過蜥蜴壁虎，真不錯的，你嘗嘗就知道了。」

    換著一個蟋蟀往蕭競嘴裡送，蕭競端著米飯趕緊站起來。

    「真不行，你自己吃吧。我泡點粥。」

    端著碗去接熱水，米飯變成粥了。

    秦九放眨巴眨巴眼。有點火了，筷子啪的就拍桌子上。

    第26章 誰不離誰他媽是孫子

    「矯情，等你餓的死去活來啥也沒有樹皮都沒得啃的時候，你就知道吃蟲子活下去的重要性了。」

    普通人是不能理解當一個人走到密林里沒有求救工具沒有任何食物，為了保證活下去，糙都抓兩把塞進嘴裡吃各種蟲子蛇的重要性的。只要活著才有希望，現在矯情的胃口叼了，這不吃那不吃。就是餓的不疼。

    都夾起來送嘴邊了他還不吃，這麼哄都不行，還想怎麼著啊。

    「我接受不了這些東西，我沒有你的經歷，但你不能把你的喜好強加在我身上。就像有的人吃海鮮過敏，有的人不吃狗肉，你不能勉強他必須接受。」

    「就是餓的不疼，你餓上七八十來天，放屁崩個豆都洗洗吃了。」

    「我知道你出任務的時候條件很辛苦，這一點我特別佩服你，什麼苦都能吃。九放，樓下的超市什麼都有，吃點正常的行嗎？」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啊，你就是嬌氣，就是餓的不疼，就是挑三揀四看不上我做的。」

    「我忙一天了回家就想吃點正常的，你這些有正常的嗎？」

    是能嘎嘣嘎嘣嚼了蠍子還是能把蛇腦袋吞進肚子？這能吃嗎？

    「你就是擰巴，說答應我重新來，你心裡有火，對爹媽不能撒火你就把所有的火氣朝我來了。飯做了等你吃，你說你接受不來，七幾年的大饑荒你沒趕上，不知道挨餓的滋味是吧啊。挑嘴還理直氣壯的，你不就是想和我鬧脾氣嗎？鬧吧，愛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餓死你拉倒。」

    「秦九放！」

    蕭競的火噌的就爆發了，誰憋著勁吵架呢。誰？不是他蕭競！

    「是你說重新開始的，你還一臉的不甘願。我就是接受不來怎麼了？你能讓回民吃豬肉嗎？」

    「重新開始？老子這百般討好你，你不領情啊，鬧騰半天我做什麼都不對你不就要離婚嗎？離！」

    秦九放一拍桌子站起來，火冒三丈的，飯做好了不吃，找茬吵架，不用細想就知道為什麼，鬧著離婚唄。

    「離！誰不離誰他媽是孫子！」

    話頂話在這了，瞪著眼睛看誰的眼睛大。

    火都到了腦門子，火大發了。

    秦九放攥攥拳頭，踹了一下餐桌，拎著自己的外套摔門走了。

    砰的一下，防盜門鎖死。

    蕭競氣的拿出煙來開始抽。

    他不是雲南人，他不是傣族人，對於蟲子還是如此詭異的飯菜真的接受不了。

    看到了那些蟲子，就算是油炸了，烹飪了，總覺得噁心。

    愛狗人士不食狗肉。北方人愛吃麵食。回民不吃豬肉。這些不是矯情，也不是資本主義腐敗，這是個人的生活習慣。

    怎麼就到他的嘴裡就是鬧脾氣挑刺兒鬧離婚？

    稍微做點正常的飯菜行嗎？不做飯你買回來也可以吧。

    你的習慣不能強加給別人，佩服你當時條件艱苦的環境下不得不拿這些東西果腹，但是，但是，記住但是，樓下的超市什麼都有，什麼餐館都有，也不是窮的要飯，買根胡蘿蔔炒炒也可以，拍一根黃瓜也能行，稍微能吃的就可以，這也不行嗎？

    誰有火？不是他蕭競鬧彆扭，是他秦九放拉不下那張臉，說追求，說重新開始，是他秦九放覺得我做飯了你要領情，你要感恩戴德、所謂我會對你好，我愛你，就這樣？你施捨了我就要跪著迎接？

    這日子過什麼過？離了算了。

    氣得胃疼，中午喝酒了沒吃多少，下午去工地了，吹了一肚子冷風，回到家裡看到一桌子的蟲子就開始翻騰，這麼一氣，蕭競覺得他的胃病要犯了。

    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

    洗澡去。

    明天就把離婚協議書拿到法院起訴，不簽字？分居六個月就能離婚。管你簽不簽字。起訴你。

    第27章 祖宗我給你做點順口的

    剛洗澡出來，防盜門啪啪的響。

    「開門，我忘拿鑰匙了。」

    真不想給他開門。

    他不是摔門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估計沒地方去，回老宅子也會挨罵，行，回來正好，商量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打開門，秦九放抱著一個大塑膠袋，裡邊都是青菜，對蕭競嬉皮笑臉的。

    「洗澡那，快讓讓，蹭你一身汁兒。」

    擠進門裡，把這一塑膠袋的東西放地上。換鞋拿圍裙。

    蕭競抱著肩膀冷冷的看著他。

    「不是要離婚嗎？過來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

    「離什麼婚？我才不離。」

    從塑膠袋裡拿出一把小青菜摘著。好像一個小時前的吵架根本不存在。

    「誰不離誰是孫子。」

    「我沒說。不知道。」

    死鴨子嘴硬，裝傻。

    「別裝失憶。一小時前的事兒。離不離。」

    「祖宗啊，大晚上的別吵吵了啊。我給你做點正常能吃的，快去把頭髮擦擦，大冷天的也不怕感冒了。」

    推著蕭競的肩膀往裡邊走，拿起沙發上丟掉的毛巾蓋在蕭競的頭上，用力呼嚕著他的毛。

    「你等會，我給你做點粥。一會就行了。頭髮擦乾穿件厚的再出來。」

    蕭競奇怪啊，一小時前吵得天崩地裂，誰也不讓步，孫子這詞兒都蹦出來了，這混蛋喊了一句祖宗，就腆著臉的滾回來了？還主動做粥？多新鮮啊。

    「放了蟲子的粥，我還是不吃。」

    「不放，我放青菜和肉末。你胃不好，吃點粥能養胃。我是看著那些蟲子新鮮都是活的想給你整點野味，你不愛吃咱們往後不吃了。」

    點了一根煙，煙霧熏著眼睛，他微微側頭把米飯放鍋里小火煮著，手腳很快的洗青菜切碎，肉末上漿醃製，水開了放肉末。

    「屋裡去啊，這都秋天了怪冷的，多穿點別感冒了。」

    磕菸灰的時候看到蕭競還站在廚房門口盯著他呢。

    蕭競抿了抿嘴唇，怒意消失了，陰冷也消失了，轉身回臥室。

    「混蛋。」

    給個台階，他也要下，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

    回到屋裡，蕭競點了一根煙，笑了。

    秦九放到樓下，氣的踹小區的柵欄門，恰好有個不長眼的搶包的跑過來，後邊女人踩著高跟鞋大吼著搶劫啊，秦九放上去一拳就把人打翻在地，心裡這股火全都發泄到這搶包的人身上，打的他滿地翻滾。警察都跑來了這才救了搶劫的。

    呼哧呼哧的，不是累，是氣的。

    真以為那些東西好找啊，翻遍菜市場找到的，跑了好幾家，就覺得整點新鮮的來點不一樣的，費盡心思弄好了，等著盼著你回家吃飯，一塊吃飯。

    還想怎麼著？飯做了，等著你，送到嘴邊了，你還不吃，鬧，憋著勁的作精出么蛾子，不用琢磨就知道什麼意思，不就要離婚嘛？

    離！

    誰不離誰他媽是孫子。怎麼討好都不行，怎麼哄都不行，這是蕭競，要是他有蕭競這麼個兒子，絕對往死了揍。

    所有人都說蕭競不容易，怎麼辛苦怎麼難。

    但是他們是不是忘了，蕭競這脾氣有幾個受得了的？

    離，必須離，愛咋咋地。老子不伺候了。

    想摸口袋找煙，沒摸到，火了，只要轉身去超市，剛買了一包煙拆開，就有兩個中年婦女一邊聊著一邊走過去。

    「我家那個最討厭蔥姜蒜熗鍋，有時候放了還要挑出去。」

    「嫂子就是疼你老公。」

    「你們家也一樣啊，聽說你喜歡吃辣的，你家那口子胃不好，你們家多少年不吃辣椒了？」

    「嗨，吃不吃辣我沒事，總不能看著他鬧胃病疼的滿床打滾吧，誰沒點不吃的東西啊。」

    中年婦女走過去了。

    秦九放捏著煙盒，蕭競鬧胃病住了一個多月的醫院，蕭競不能吃甜的喝咖啡胃部反酸他會難受。在他眼裡正常的東西很多人都接受不來。他能生吃蠍子，有幾個能吃蠍子？

    那位老嫂子說的對，誰沒點不吃的東西、你能接受那是各種任務鍛鍊的你不得不吃，這對沒經歷過出生入死的人來說，是不能體會的。

    過日子，都有吵架拌嘴的時候，話頂話到這了，誰也不是一衝動就去離婚的。

    第28章 難得氣氛很好

    兩個陌生人在一起生活，很多事情都不能融合，能在一塊過日子，就是磨去一些稜角，然後去包容對方。不然天天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