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方氏發瘋了

    葉青劈頭蓋臉且毫不留情的一頓罵，讓方氏徹底陷入了沉思中，不說話，也不再吵鬧，眸光呆滯，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看熱鬧的人回過神來，就看到她這幅樣子，感覺有些不忍。

    大街上的人就這麼站著，仿佛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了，給予方氏反思懺悔的機會，興許她想通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女兒道個歉，這事兒也就完了。畢竟，母女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可是，事情卻出人意料之外，方氏沉默了半天后，依然沒有醒悟，眼眶泛著晶瑩的淚光，卻沒掉下半滴淚來。反而振振有詞的堅持道：「忍冬，你是么女，難道不該為曹家的名譽犧牲嗎？娘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你為什麼要逼爹和娘呢？你知道嗎，你把家裡的醜事說了出去，你爹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方氏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忍冬跟曹正德親厚一些，所以把她爹扯進來，說不定她就心軟了。

    曹淺秋偷人被曾家休棄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可曾家有一個不學無術的弟弟，只要忍冬同意回去，她便想著把忍冬許配給曾家，去同曾婆子商量商量，把大女兒給接回去。醜聞終究是醜聞，但用喜事蓋過，等時間一久，誰還會記得？

    那時候，大女兒不會一輩子被人看不起，外孫也不會有後娘薄待了他們。小女兒的丈夫雖然不靠實了些，但淺秋會看在她犧牲自己的份上拉她一把，當爹娘的也會對她多多補償。這樣的結局，豈不是大團圓？

    方氏內心所想，考慮的確實長遠！

    可是，她不知道，從小聽爹娘話的忍冬經過這件事，已經變了！

    「娘，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我不會替別人承擔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的，」忍冬心平氣和的出聲，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大姐犯的錯，讓她自己承擔吧。」

    葉青聞言，忽然笑了，忍冬想要做一個新時代的女性，還多虧了方氏今天幫忙。要不然，哪兒會這麼快重生？果斷勇敢，堅強不屈，果真是好樣的！

    無言站在她身邊，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周圍的人見這個姑娘有個性，紛紛在心裡感嘆，三五幾個好事者，更是揚聲大叫支持她。說這樣的娘和家不要也罷，留在城裡找更好的！

    方氏氣的哇哇大叫，瞬間便抓亂了自己的頭髮，仿佛真如發瘋一般，青筋暴露的手伸向葉青身後的忍冬，大嚷著：「你必須回去，你不回去淺秋怎麼回曾家，那些可憐的孩子怎麼辦？忍冬，娘求求你，你回去好不好？好不好？」

    「無言！」

    葉青見狀，立即退後了兩步，把忍冬拉到一旁。聞聲便擋在兩人前面的無言，輕輕鬆鬆的就將方氏手裡的菜刀打落在地，三兩下就將方氏給制服了，用力的一推，一個重心不穩，便連連退步，最後摔倒在地上沾了一身泥。

    「娘——」

    方氏到底是忍冬的娘，看到親娘摔倒，她還是狠不下心，情不自禁的喊出聲來。若非葉青的手拽著她，她肯定已經跑到方氏身邊了。

    摔倒的方氏一身泥土，蓬頭垢面，說不出的骯髒邋遢，可她絲毫不覺得痛似的，動作矯捷的爬起來又往忍冬面前沖，就連離她最近的無言都被嚇了一跳。這女人，莫不是真瘋了？

    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驚訝不已，瞪大了眼珠不敢眨眼，生怕錯過最精彩的一幕。其中不乏有人高喊，瘋了瘋了，這婆子瘋了，更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無言依舊是三兩下就把方氏更制服了，只是沒在鬆手，單手抓著方氏，臉色不悅的沉聲道：「方嬸，你若是再不收手，我就不會看在誰的面子上放過你了，聽見了嗎？」

    哪知，他說的越多，方氏的反應越大，手上掙脫不過，便開始用腳，對著無言的腿是一陣胡亂的踢。無言左右閃躲，單手制衡不了一個瘋婆子，乾脆雙手都用上。如他所言，一個錯步，便將方氏的手給反手銬住了，現在任由她掙扎也無濟於事。

    葉青和忍冬睜大了眼，實在是沒想到無言的動作如此乾淨利落，竟然這麼快就完事兒了。只是，方氏的手這麼別著沒事吧？

    看熱鬧的人沒想到竟然還有打戲，這鹽味齋一個跑堂的竟然還身懷武功，一個個都暗自腹誹這人會不會是江湖上什麼門派啊的傳人，看上去好厲害的樣子。

    「厲害，真厲害！」

    不知人群中誰嚷了一句，周圍的人竟然紛紛鼓起掌來，羞的無言一陣臉紅，拙計而已，真是獻醜了！

    「放開我，忍冬跟娘回家，跟娘回家......」方氏仍然不依不饒，竭力想要掙脫出去，嘴裡依舊是把忍冬帶回去的執著。不管真瘋假瘋，能做到這份上，也是讓人醉了！

    「青青，怎麼辦？」

    無言望著手裡的這個燙手山芋，放不得，打不得，一時間還犯了難。

    說實在的，葉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起身後的忍冬，她道：「忍冬，你說怎麼辦吧。」這件事本來也是忍冬的家事，她參與了這麼多本就不對了，最後的決定需要忍冬自己來做。

    忍冬望著依舊苦苦相逼，滿嘴都是犧牲她的親娘，面無表情，但眸底卻是濃濃的哀傷。她看了一眼掙扎吵鬧的方氏道：「送她回去吧，我是不會再回去了。」若是回去，這輩子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她要做新時代的女性，那麼，就從這一刻的狠心開始！

    無言看了葉青一眼，便見葉青對著他點了點頭，他立即領悟的道：「行，我立即找輛車把她送回去，我......親自送。」話落，竟然一個手刀劈在方氏後脖子處，吵嚷的方氏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娘！」

    「不會有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無言安慰忍冬的同時，順帶也告知了葉青，不過是打暈了而已。

    夥計很快便找來了車，無言將方氏抱上了車，親自趕著馬車走了。忍冬望著馬車離去的背影，淡淡的道：「或許，我真的一輩子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