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替罪羊

    吳縣令下了死命令，官差們剛剛又挨了趙德一些拳腳，公報私仇的人數不勝數，打板子的人是卯足了勁兒往死里打，生怕自己打輕了吃了虧。

    趙德四十左右年紀，又跟著沈明輝吃香的喝辣的，盡享尊榮，一把骨頭雖然還有些練家子的底子，可也經不住官差們的重打。二十幾個板子下去之後，已經滿頭大汗。

    吳仁義坐在堂上，冷眼望著他，眸中浮現出凌厲的殺機。他現在是想通了，正妻死了，續弦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跑了，沒兒沒女，他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但是，要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既然趙德要宣布他貪污受賄，那麼他就先弄死他再說！

    「啪——啪——啪——」

    板子挨著肉發出的悶聲一下又一下，公堂上安靜的就只剩下打板子的聲音和趙德強忍住的悶哼聲。不吭聲，不求饒，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疼，天知道，他已經痛的快昏厥過去了！

    吳仁義拿了他那麼多銀子，他不是不想藉機向在場的人宣布他受賄的數字。可之前，他們倆為了能更好的讓狗剩成為替罪羔羊，便阻止百姓聽審，方便他們屈打成招。可現在，受刑的人成了自己，想要告知的百姓卻不在現場。官差們即使是人，他們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大人，四十板子已經打完！」

    行刑的官差數著板子夠了，便收了板子稟告吳仁義。

    吳仁義慢悠悠的掏著耳朵，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還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才開口道：「趙管事，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你說的話，師爺都記著呢！

    對了，你可別說縱火的事真的跟沈老闆有關係啊。要不然，法不容情，即使他做了那麼多善舉之事，也逃不過律法的制裁啊！」

    巧妙地提醒趙德，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是敢宣揚他受賄之事，他就有證據讓沈明輝跟這件事有關係。哪怕沒關係，他稍微加點料，他也能有關係！

    沈明輝，他跟他勢不兩立！

    趙德聞言，把剛要說的話吞進了肚子裡，瞪大了眼睛望著吳仁義，眼眸里能夠噴出火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賤人！

    吳仁義見他不說話，莞爾一笑，嘲諷道：「趙管事，你想明白了嗎？」

    「吳仁義，你個無情無義的東西，你會遭報應的！」趙德咬牙切齒，卻是百口莫辯，難不成真要拉沈明輝下水？

    縱火的事情確實是經過沈明輝的意思才找的人去做的，也就是說，雖然是他趙德提議燒了鹽味齋，燒死葉青，可最後拍板子的人是沈明輝。若是自己不認罪，那麼就要供出沈明輝是指使人，大家一起蹲大獄。

    趙德跟隨沈明輝多年，深受沈家的恩惠，即使這件事不是他做的，為了報答沈明輝的恩情，以及出獄之後有個靠山，這趟牢獄之災他也坐定了。

    如今，他才成了真正的替罪羔羊！

    「死到臨頭還嘴硬！」

    吳仁義看不慣他這副嘴臉，見他還嘴硬不開口，便又招呼官差用刑。堂上的刑具一一用過之後，趙德一身錦緞已經邋遢的不成樣，鮮血滿身，猶如乞丐。除此之外，他更是奄奄一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目露凶光的瞪著吳仁義。

    葉青和無言站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切變化，心裡萬分感嘆。雖然吳仁義用沈明輝威脅趙德使得他不得不認罪，可他們敢打賭，吳仁義是不會放過沈明輝的！

    「楊大人到！」

    突然，堂外想起官差稟報的聲音。

    無言和葉青對視了一眼，頗有些意外，楊晉這邊剛跟人偷完情，就來擺官威了？吳仁義剛準備定案，他就來了，來的還真是時候！

    須臾之後，隨楊晉進來的還有一直頗受爭議的嫌疑犯沈明輝！

    這是第一次，葉青和無言真正看清沈明輝的樣子。昨兒面試的時候，他們怕被發現，都一直低著頭。今天，算是看清楚了！

    沈明輝矮矮胖胖的，五官很平淡，可一雙招風耳卻是格外的出眾。相師都說耳大者福氣深厚，果不其然，幾十歲的人保養的極好，這些年想必過的十分滋潤。

    吳仁義看見沈明輝，一雙猩紅的眸子頓時迸出無盡怒火，但卻礙於楊晉在一旁，生生忍住了。起身向楊晉行了禮，便坐下了，絲毫沒有請楊晉主審的意思！

    他一定要拔掉沈明輝的黨羽，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他！

    楊晉似乎也沒有要過問的意思，看也沒看趙德一眼，徑直走到一旁坐下，讓身後的人去泡茶。

    葉青嗤之以鼻，若不是發現他在後堂與人苟且之事，他這般人模狗樣的樣子，還真把他當正直的清官了。

    楊晉坐的住，可一同前來的沈明輝卻是坐不住了。他看著身上血跡斑斑的趙德，心裡頓時塞得的慌。好端端的，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

    「主子！」

    趙德奄奄一息之時，卻看見了沈明輝，微微一笑，聲音淡弱蠅蚊。

    沈明輝神情一滯，動了動嘴唇，轉身看向吳仁義，雙手抱拳道：「吳大人，敢問家奴趙德犯了何罪，竟然遭到大刑伺候？」

    「你在質疑本官的斷案能力？你也在質疑本官的為人？」吳仁義隨即咄咄出聲，猶如打了沈明輝一棒子。姓沈的，本官跟你沒完！

    「草民不敢，草民只不過是。。」

    「趙德買兇縱火，且害死兩條人命，其中更是謀害皇親貴族，其罪當誅！」吳仁義一針見血，絲毫不給沈明輝半點思考和辯駁的機會，「如今真相大白，趙德也願意招工畫押。沈老闆可是還有什麼話說？」

    沈明輝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就成這樣了，昨夜不是說一切都沒事兒了嗎？趙德怎麼就認罪了？

    「大人，小人招供，所有事都是小人所謂，與他人無干。草民願意簽字畫押！」當眾保下沈明輝，獨自攬了罪名，只要沈明輝有情有義，以後肯定會救自己的。

    「阿德。。」他真的願意當自己的替罪羊？

    「大人，小人願意簽字畫押！」

    趙德咬了咬牙，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