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殺豬

    臘貨倒是找到藉口處理好了，但葉青跟葉駿北晾好臘貨之後，發現豬圈裡的大肥豬卻是想起了正事兒。這都臘月初九了，兩頭野豬也養了二三百斤了，該處理掉了吧？再不殺豬，她準備做臘腸肉難不成還去買嗎？

    若是古代有冰櫃，能夠輕輕鬆鬆的把幾百斤豬肉給凍上，買肉做臘腸也不是不行。可野豬殺出來不想辦法解決，即使天再冷，就這麼放空氣中也會氧化不是？再說，冰凍太久的肉吃了可不健康，她作為一個專業的廚子，決不提倡是凍肉。所以，這兩頭大肥豬必須得賣掉一頭，另一頭殺了以後，自家留一半，再賣一半，或是分出去送人一些，搞好鄰里關係。

    對於葉青的提議，葉家的人都沒什麼意見，葉平榮更是把找屠夫的任務交給了葉駿北去完成。

    臨近過年，條件好一些的人些都會殺豬過年，或是三五兩家人分一頭豬，亦或是自家留下整頭豬。像荀霸天荀大善人一家，往來關係複雜且朋友也多，正月里上門拜年的人絡繹不絕，一頭豬還不夠，每年至少殺二頭豬備用。

    許氏跟方氏他們提起殺豬過年時，兩人興致皆是很高。尤其是知曉葉家的大肥豬還是野豬餵養起來的，這肉在本質上就有區別，味道更細嫩美味。是以，方氏臉皮比荀氏厚，開門見山就直接說要分豬肉。

    平日裡幾家的關係要好，方氏要分肉，當然沒什麼不可以。來帶著荀氏，自然是也要一起的，要不然顯的親疏有別，該是多不好？於是，三家分一頭豬就這麼愉快的定了下來。

    臘月十三這天，負責給平樂村殺豬的屠夫來了。這可並非是葉駿北找的，而是村長康毅聽說村里好幾戶人家要殺豬，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家，於是特意去屠場請的大夫。葉駿北去找甘老闆提及此事時，康毅已經把此事給辦妥了。但不管誰辦妥的，只要有人殺豬不就是好的？

    「娘，屠夫說咱們需要先燒一大鍋水，並且要準備幾捆稻草。」

    許氏聞言立即就往廚房走，但走到廚房門口轉過身問道：「好，只是他什麼時候過來？」

    張秀抱著蕊兒從外面回來，光滑的小臉蛋都笑出了褶子，應聲道：「娘，屠夫大叔他們馬上就到了，讓我回來做準備呢！」

    康毅是村長，這殺豬自然是從他家開始。只是，荀霸天仗著自家的權勢，硬是守著屠夫把康家的豬收拾完，把二位屠夫給拽家裡去了。村里好多人都不恥，紛紛站出來指責他的做法不對。迫於壓力，荀霸天只得把人放了，老老實實的排隊。所以，就先輪到了一向與屠場交好的葉家。

    一聽屠夫要到了，許氏趕緊進廚房燒水，葉駿北則去院外的草垛前，揭了草垛帽，捆了兩大捆稻草回來。然後，一家大小便張羅著木桶、瓦缸之類的器皿，還特意去翻了一塊門板出來沖洗乾淨，做足了殺豬前的準備。

    張秀回來一會兒，屠夫便到了！

    兩人剛走進院子就發現了有什麼不一樣，等仔細一看，竟然發現葉家院子裡的壩子是用水磨石打的，心裡微微一驚，直嘆大手筆。等回神之後，其中一人才對葉駿北打招呼道：「小兄弟，你家的豬關在哪兒？你跟我去趕出來。」

    「哎，就在後院的圈裡！」

    葉駿北應了一聲，便領著瘦一些的屠夫進了後院。穿過堂屋時，瘦屠夫又驚詫了一把。這家人，絲毫不遜色於那財大氣粗的荀地主家啊！

    興許是豬聞到了屠夫身上的殺戮，感覺到了末日的來臨，在屠夫靠近豬圈的時候，兩頭本來安靜躺著睡懶覺的豬，竟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然後，望著陌生人，不停的在圈裡哼哼。

    「小兄弟，你家殺哪一頭？」

    「當然是肥的那一頭！」葉駿北想也沒想就應了聲，打開圈門後，就直奔其中肥的那一頭去。

    「哼哼哼哼。。」

    大肥豬見葉駿北靠近，哼哼聲更加的明顯，似乎還帶著驚恐聲，不斷地在圈裡鬧騰。屠夫站在圈外，見葉駿北拿之不下，單手扶在圈牆上，腰一用力，便翻進了圈裡。然後二話沒說，直奔大肥豬而去，然後一下子將豬推到，自個兒壓了上去。

    「快，繩子！」

    「哦哦哦！」

    葉駿北在感嘆人家專業的同時，還是手腳麻利的送上了繩子，兩人齊心協力的把豬的四蹄給捆在了一起。只是，豬叫聲震天，驚的另一頭豬情緒躁動不安，不停的在圈裡大轉。

    兩人用千擔（扁擔的一種，是圓的，比扁擔長許多，所以稱為千擔）串著繩子把豬給抬到了院子裡，不絕於耳的豬叫聲傳得老遠。而村裡面，狗吠聲很快就連成一片，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這一會兒工夫，除了葉平榮從康家回來了，連帶著康毅在內，竟然來了幾個中年男子。葉青站在窗口望了望，除了康村長和於淼外，其餘的人都不認識，她不由得搖了搖頭。

    「大伙兒別耽擱時間了，在盆里加點水放點鹽，咱們殺豬咯！」

    等在院子裡那位體型彪悍的屠夫扯著嗓門兒吆喝完，便見葉平榮親自抬了木盆打水，並去廚房舀了一些鹽倒木盆里，然後用手打圈，融化了鹽巴。

    葉青不解為何你老爹不讓大哥動手，剛想問，就聽見身旁的張秀道：「殺過年豬很是忌諱，所以需要年紀大一些、性子沉穩一些的人做這事，預示殺豬吉利。血旺有發財興旺之說，所以殺豬的時候一定不能灑了、弄髒了。」

    原來如此！

    姑嫂二人這邊低聲私語的熱鬧，那邊的幾人則是把豬合力抬上了門板。幾個大男人按屠夫的要求把各個位置給按牢實了，瘦屠夫主刀，彪悍的那位墊後，而葉平榮則負責接血。

    張秀曾見人殺過豬，那情景恐怖的很，不想讓葉青看，便道：「青青，別看了，咱進屋吧！」

    葉青心裡好奇是怎麼殺豬的，剛想拒絕，耳邊便響起了尖銳的豬叫聲，慘烈而驚心。張秀眉頭一下子皺的死緊，而葉青一雙眼睛卻是饒有興味的盯上了那鮮紅血液落在盆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