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買鵝

    下午的集市不如上午熱鬧，不管是肉菜還是蔬菜，看上去都不太新鮮了，少了五分賣相。然而，唯一的好處就在於便宜了不少，商戶處理陳貨不就是這理兒？更何況是容易變質的肉菜呢！

    「大哥，你把攤位上的肉都跟老闆買了吧，我去那邊轉轉！」

    「哎，青青，你可別跑遠了！」

    葉青應了一聲，便朝著一條小胡同走去，她可是在胡同口看到了好東西啊！

    集市的中心，都是賣肉類和蔬菜的，賣雞仔鴨仔這些家禽都在集市的外圍，也就是沿著幾條巷子口放著。因為雞籠、鴨籠的太臭，負責治安的人怕得罪偶有來親自選材的貴人，便勒令這些人不能進集市賣。

    葉青來過幾次集市，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只是，一直沒有看到讓她滿意的東西，也就沒抽時間去逛逛。然而今天倒是好運氣，竟然這個點兒被她碰見了。

    「姑娘，你是看鵝嗎？你看我家的鵝，別看現在個頭小，但是是肉鵝，等長大後，渾身雪白，肉緊實、肉質還細膩.。。」賣鵝的大漢見葉青盯著他家籠子裡的鵝瞧，便滔滔不絕的誇讚他的鵝有多好多好，夸的是天上有、地下無。

    葉青仔細的把籠子裡的鵝都看了一遍，才慢悠悠的抬起頭問道：「大叔，你既然這麼懂鵝，可知道鵝是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鵝大叔一時語塞，想了想後，臉紅脖子粗的道：「不就是鵝蛋里來的唄，還能怎麼來的？」

    葉青聞言，掩嘴笑出聲來。

    其實，鵝被認為是一種被馴化的野生家禽，一般都由鴻雁和灰雁馴化而來。然而，咱大天朝的家鵝則是由鴻雁馴化而來，孵化天也在三十天左右，比起孵化雞仔要長那麼十來天。因此，鵝的歷史也很悠久，至少有四千年的歷史了。

    她很早以前就想養鵝，只是一直太忙，也沒機會去找鵝蛋孵化或是買鵝崽直接飼養。今兒偶然碰見，葉青覺得倒是一種緣分，只要價錢合適，把這一籠子的鵝都買回去養著，等明年開春就放到田裡去吃青草，長的就快了。而且，純天然無污染的青草飼養出來的鵝肉，想必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光是現在想想，她都饞了！

    「丫頭，你若是不買鵝，你就別攔著我做生意了，我這賣完鵝回去還得去地里干農活呢！」大漢見葉青也購買的意向，又恰好站在籠子前面，便有些不耐煩的要趕人走！

    他今日可算是倒了霉，早上被管理治安的人追了兩條街，這點兒才又敢出來出來擺攤兒，想把鵝給賣掉。家裡還等著他賣了錢，回去買點糙米開鍋呢！

    葉青見他穿的一身破爛，衣服補了好幾個補丁，只是很乾淨，一點也沒邋裡邋遢的樣子。心念他家定然條件清苦，可能上有老下有小，才忍住沒轉身離去，而是問道：「你這鵝，多少錢一隻？」在她的記憶中，好像是論只賣吧！

    「八文錢一隻，」大漢報了價，然後心裡一喜，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姑娘，你要買多少只？」

    籠子裡統共才十二隻鵝，她還嫌太少了，便隨口應道：「全要！」

    大漢眼睛頓時一亮，今天還真是走運啊，這麼個小姑娘竟然全要了。要是放平日裡，這麼一籠鵝，自己得在集市口守一天，結果還不一定能賣完。

    「姑娘，我給你算七文錢一隻吧，我算算十二隻多少錢來著，」大漢立即掰著手指頭算，第一次一次性賣這麼多隻鵝，他還有點兒算不清楚。但又怕葉青等太久，抬起頭「嘿嘿」的笑了兩下，然後又低頭繼續掰手指頭。

    鄉下人沒讀過書，除了還認識銀子外，讓他們賣東西算帳實在是太為難他們了。尤其是面對葉青這樣豪爽、闊氣的「大客戶」時，他們在高興的同時，頭也大了。

    為啥？

    當然是不會算帳啊！

    萬一算少了，賣差了怎麼辦？

    葉青見他掰手指算錢也夠可憐，不計前嫌、大發善心的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九九表，出聲道：「八十四文錢，我給你八十五文吧！」

    現在的葉家，一文錢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而這一文錢可以買大街上兩個肉包子了。這渾身補丁的大漢，比她更需要。

    大漢一驚，愣愣的望著她，然後一回神，一張臉都愁壞了，他已經算到第七隻了，現在全忘了！

    「丫頭，你再等等，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葉青見他不信任自己，但自己又沒那麼多時間陪他耗，乾脆掏出錢袋子數了九十文錢放他手心，然後提著鵝籠轉身走了。

    大漢望著手心裡的九十文錢，心裡想追，但一雙腿又像是灌了鉛似的，壓根兒動彈不了。等他回神，葉青早就提著鵝籠子走的連影兒都沒有了。

    挨著他賣家禽的漢子，萬分羨慕他一下子把鵝賣了個精光，心裡不停地後悔，他今兒怎麼就沒有提鵝來賣呢？

    「大哥，人家姑娘多給了你銀錢，你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把錢收了回家，你想被人搶不成？」大漢身邊的人瞧著不遠處的治安員，收拾了自己的籠子，好言出聲提醒道。

    大漢聽到聲音，猛然一驚，趕緊把銀錢揣懷裡跑了，看都沒敢看朝著他們走近的人一眼。萬一被看到了，就麻煩了！

    等類似於現代社會的城管們走到胡同口時，賣家禽什麼的農人們，全都提著籠子撤走了！

    葉青提著一籠鵝慢悠悠的走著，葉駿北卻是大老遠便看見了她，一邊對她招手、一邊大聲呼喊。而他站在堆滿菜的驢車邊上，若非他喊了葉青兩聲，葉青還真沒把他瞧見。

    「大哥，你怎麼又買這麼多菜？」

    葉青看著一車的菜，心裏面不由得感嘆：敗家子啊敗家子，就那幾桌人，哪兒吃得了這麼多菜？

    葉駿北低頭看見葉青手裡的籠子，驚呼道：「青青，你竟然買鵝了，還買了這麼多。」

    葉青看了一眼車上的菜，無奈的嘆了口氣，抬頭對葉駿北道：「走吧，現在趕回去也差不多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