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洽談商機

    大街上的人已經熙熙攘攘，兩人這麼一吆喝，四周的路人便駐足觀望。店小二大驚失色，他離她還有兩米遠，她胡亂吆喝壞他們店的名譽做什麼？這姑娘人不大，心眼兒咋這麼壞哩！

    櫃檯上剛剛假裝沒看見小二舉動的男人，倏地放下手裡的算盤，慢吞吞的抬起頭打量了葉青一眼，不溫不火的道：「還不請客人進店，傻愣著做什麼！」

    掌柜走出來，身高七尺，中等身材，穿了一件青灰色的長衫，一個對襟外掛，一雙厚底黑色布鞋。長臉、濃眉、細眼，一副精明老練之象。雙眼微微眯起，仔細的打量起葉青來。

    只見這姑娘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頭上裹了一方頭巾，濃眉大眼，瓊鼻紅唇，出落的水靈。身材嬌小，看上去有些羸弱，一身花布衣裳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些空蕩蕩。

    她身後跟著一個中年人，挑著一擔空籃子，穿著補丁的粗布衣裳，相貌憨態，正伸手去拉小姑娘纖瘦的的手臂。

    「小姑娘，你們從這進去吧，別嚷嚷了成不？」

    店小二手足無措，說著客氣話，便要去接葉平榮肩上的空擔子。只是一湊近，見籃子是空的，又狐疑的看向葉青手臂上的竹籃，「小姑娘，你.。」此話，剛隱去的怒意又被點燃。

    穿的破破爛爛的，又不賣菜，往他們酒樓里走，想來是想蹭吃蹭喝吧？別以為他們酒樓好說話，敢吃霸王餐，管他老的少的，一塊兒打一頓丟出去。

    「沒事沒事，誤會誤會，全都散了吧！」

    店小二話落，見周圍全是看熱鬧的路人，左手揚著手裡的抹布，高聲催趕道。

    葉青充耳不聞，置之不理，一巴掌拍飛店小二伸向她籃子的手，徑直朝櫃檯走去，目不斜視的看著那男人，客氣道：「想必在下就是掌柜的，我們父女倆不是討口要飯的，只是想讓掌柜的看一樣東西。」

    葉青話落，店小二漲紅了臉，卻又見掌柜的沒做聲，被葉青拍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又尷又尬。兩片吧咋吧咋的嘴剛想開罵，卻又生生的閉了嘴。

    這個囂張的丫頭片子！

    看他待會兒怎麼收拾她！

    「小姑娘，你要給熊某看啥？」熊掌柜帶著幾分深意的走近她，精明的眼睛看著葉青，不驕不躁的問道。

    葉青不顧外面路人的眼光，走到一張桌子前，放下竹籃子，從籃子裡取出涼粉，回頭的一瞬，正好抓住熊掌柜那驚詫的眼神，心裡一喜，不慌不忙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熊掌柜，你先嘗嘗。」

    熊杰祖上便是名廚，後來開了回頭客這家酒樓，祖輩相傳至今。他們家都是廚子，也見過不少廚子，見過的美食、吃過的美食數不勝數。可是，桌上粗口大碗裡盛放、如同膏狀的東西透著清涼感，陣陣蔥姜蒜的味道撲面而來，令人胃口大開，讓他的味蕾為之一動，心裡竟然有幾分激動。

    他有種直覺--這是一道美味！

    「請！」

    葉青見他猶豫再三，替他抽了一雙筷子放好，笑著再次邀請道。她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來，可愛的緊。

    熊掌柜見此，掀了掀長衫坐下，便動筷。涼皮兒入口，清爽不膩嘴，舌尖回味著蔥姜蒜的味道，辣味墊底，算得上一道極為可口的涼菜，當成小吃吃也不錯。這小丫頭片子真是神了，哪兒弄來的？

    熊掌柜邊吃邊想，一碗涼粉很快便見了底。

    葉平榮微楞，隨後撇開臉露出淡淡的笑容來，直接走到一旁點燃了菸袋，吧嗒吧嗒的抽起來。

    店小二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們掌柜的什麼沒吃過，碗裡是啥東西，竟然碗底颳了個乾淨。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挪了幾步，用手叼了一根放入嘴裡，味道讓他垂涎欲滴。

    好吃！

    真的太好吃了！

    「熊老闆，可是合您胃口？」葉青見時機成熟，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泉，已經將熊老闆這條魚捕捉到了！

    熊老闆回神，忙站起身，吩咐店小二道：「小三兒，趕緊讓後面的人沏茶端到後院來。」復又看向葉青道，「姑娘，不如二位隨熊某院裡再談！」

    熊老闆：商業機密，決不可外泄！

    葉青：求之不得！

    葉平榮把女兒護在身後，跟著熊老闆進了後院的天井。一座小四合院嵌在酒樓之後，天井周圍栽滿了果樹和花草。三月天，院子裡的桃花開的正艷，紅彤彤的掛滿枝頭，映襯著樹上樹下的綠葉，美不勝收。

    院子中間是一圓形大理石桌，周圍四張石凳。桌子上放著一個茶盤和一個果盤。待三人坐下，一個女僕打扮的姑娘便端著茶壺進了院子。她迅速的給三人倒了茶水，退了下去。

    「姑娘，你讓熊某吃了你的東西，現在可以開價了！」

    熊杰是個爽快人，這一點小西街的人都知道。他做生意向來耿直，說話也不彎彎繞繞，深得顧客和一些供貨方的信任。他敢說，在整個晉城，除了「回頭客」，他熊杰的名字一樣是塊活招牌！

    葉青和葉平榮對熊老闆的態度有絲絲詫異，但對方開門見山，他們也絕不藏著掖著打太極。葉平榮本想自己出面，卻見閨女給他使了個眼色，便又默默的坐在一旁減低存在感。只是那吧嗒吧嗒的水菸袋，成了院裡一道獨特的風景。

    葉青打了一遍腹稿，喝了一口茶，才從容不迫的道：「想來熊老闆已經看中了我做的酸辣涼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涼粉一年四季皆可食用，夏天更是旺季。眼看暑熱降臨，對於熊老闆和回頭客而言這絕對是一個商機。」各家酒樓菜式相差不大，左右不過雞鴨魚肉。手藝好的廚子做出的東西味道好一些，但絕對沒有涼粉這道新鮮的菜餚有吸引力。涼粉來源廉價，但是卻勝在「秘方在手，銀子我有」。

    這商機，相信熊老闆這個老狐狸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