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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6:51 作者: 寒梅墨香
剛想來一個深吻,大門砰砰的被人砸著。
「去開門。」
容剛再一次拉上窗簾,出去的時候,把房門也鎖了。
楊樹還在被窩呢,光著呢,不能讓別人把這窗戶看見了,萬一有誰特沒眼力見,直接窗進屋呢,他還不嚇一跳啊。
大門一開,老支書站在門口。
「我找小楊,他手機怎麼也打不通。剛子,小楊咋的啦?不在家嗎?」
「在,這幾天感冒了,昨天吃了藥睡得挺早的。進來屋裡說,我去叫他。」
老支書不疑有他,進屋,坐在客廳,容剛把煙遞給他,說著我叫他起來,轉身進了西屋。
這下不想起都不行了,容剛給他找了一件淺藍色高領羊毛衫,他的脖子上留下好幾個自己啃出來的印子呢。楊樹套著毛衣,容剛就給他穿襪子,下炕的時候,鞋子都是直接穿在腳上的。
楊樹直接出來,容剛就疊被子。
「老支書,你有事兒啊。」
「感冒了?嗓子疼了吧,聲音都啞了。」
老支書一句關心的話,讓楊樹的耳朵通紅。至於怎麼啞掉的,還是,還是別說了。
「今天一早,他七嬸就找我來了,準備明天發喪他七叔。咱們村里啊,有這個習慣,紅事村里不太管,都是各家主持。白事都是村里出面發喪的。你來村里時間不長,沒經歷過這事兒呢,你不知道咋弄。村里要找人幫忙,都有仨親倆厚的,鄰居一家子,明天,你早上用大喇叭廣播一下,說白事兒發喪缺人手,希望在家的沒上班的搭把手,把人送墳地去。要幫忙採買物品,發喪的家裡要管飯,所以啊,村委會會很忙。買白布啊,買菜啊,協調人手啊,管理客人給的禮錢啊,帳目要清晰。本來家裡死了人都很悲傷,村委會能幫忙的不予餘力,這是村裡的習俗。」
「我不懂的老支書到時候提醒我。我是村長肯定會幫忙。」
「那咱們找找村裡的長輩,問問他們家準備花多少錢發喪。再找找吹喇叭的。村里不比城裡。搭建個靈堂放幾首哀樂就行了。要顧吹喇叭的。吹吹打打送到墳地。」
「現在就去。」
老支書點頭,容剛沒不讓他去,這是村長分內的事情。村裡的習俗,雖然是七嬸家裡的事兒,說話難聽,但是站在村長角度,那就是跳腳罵街,村長必須要去幫忙。
就是把外套給他的時候,容剛說了一句,他罵你的話,你就別管了。你沒對不起誰,他們家要還不識好歹到處咬人,你就回來。
七嬸看見楊樹的時候,嚎啕大哭,哭的楊樹真的不知所措。
老支書詢問著照多少錢發喪啊,我們給你算算。你哭能解決什麼事兒啊,人都沒了。
「我們家不需要村長來管,這事兒不許他參與。」
七嬸一抹眼淚,有些怨恨的看著楊樹。
「你是不是來看熱鬧的啊,我們家這樣了你是不是覺得特高興啊。」
楊樹明白了,他就在這幫忙,人家也不領情,甚至是怨恨。那他留下來也只是加劇事態激化。看看老支書。
「老支書,我還是先干別的事兒吧。」
轉身出去了,直接去找村裡的長輩,問問按著習俗怎麼辦。是不是有啥忌諱的。
老支書長嘆一聲,菸袋鍋磕了磕。
「他七嬸,你也明白點吧。村長沒有對不起你家,人的命天註定,你就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七叔也不是讓人害死的。你遷怒村長,太傻了。村長代表村委會,你把他擠兌走了,那村委會也不管這事兒了,你自己操辦能行嗎?」
七嬸啞口無言,他就是遷怒,覺得他站在容剛那一邊,可是容剛也沒對不起他啊,就是鑽牛角尖了,認為他老頭子沒了,一輛車內相距不遠的容剛卻沒啥大礙。心裡不平衡。
哭倒在炕上,老支書嘆氣著,孤兒寡母的,說重了吧,是欺負人,可不能這麼欺負人楊樹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給一塊錢就能和媳婦兒睡
等他出了七嬸家,楊樹回來了,拿著小本子跟老支書匯報,他找了村裡的長輩,長輩翻了老黃曆明天可以下葬。他還特意跑了幾個家裡有閒散大老爺們的家裡,明天都來幫忙。還給專門做白事的樂隊打電話了。
他是村長啊,不會和婦道人家計較。
老支書挺欣賞楊樹的,這小伙子沒那么小心眼。
發喪這天,楊樹不會出現在七嬸一家人的面前,卻和老支書面面俱到的看管著,跑村委會用大喇叭廣播,多來些幫手啊,一個村的都搭把手。還跑到老會計那裡,自己上了五百塊的白事喪禮金,就是白包。
人啊,留在這世上最後的一筆,就是吹起了哀樂,奏出悲傷至極的嗩吶調,親戚朋友同村的送一程。日暮歸西,多了一個土包。
輪迴走一遭,最終,塵歸塵,土歸土了。
容剛買了二斤瓜子,到村委會空地曬太陽聊天的人群里一鑽,不經意的說起,七嬸怨恨自己沒有和七叔一樣死了,村長出來說句公道話,還被七嬸破口大罵。可村長壓根不往心裡去,感冒著呢還幫忙,這村長真好啊。
村里人都看在眼裡,楊樹跑前跑後,一直忙碌著。
雖然城裡來的大學生,白事啥都不懂,還傳出七嬸一直擠兌他的話,村長卻一點嫌棄都沒有,盡心盡力,盡職盡責。
背地裡有人議論起這件事,都對楊樹挑起大拇指,這樣的村長,好!
無形的,楊樹的形象,在容剛不經意的推波助瀾下,更加高大上。愛崗敬業心疼村民的好村長啊,真正的村民脊梁骨啊。
容剛嗑著瓜子,聽著這些人議論,心裡美開了花。
得到更多村民的擁護,更多人的愛戴,等挑明了他們關係的時候,也不會吐他口水,背地裡議論不堪。
人心都是肉長的,村長幹過啥所有人都看見了,難道就因為他喜歡男的就摸黑得了他嗎?不能吧,所以,村長還是好村長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楊樹永遠被人尊重,擁護,愛戴。
頭七一過,七嬸從悲傷里回身,找了娘家哥哥,去了鋼廠。
開口要五十萬。
容剛什麼都沒說,沙發的上律師開口了。
「按著本縣最低生活保證金,賠十個月的工資,喪葬費,醫藥費,家屬撫恤金,因為沒有父母贍養,子女也都成年了不再賠償人內,二十五萬。」
他本來還想著,給一些,在安排他閨女一個工作,畢竟他們家死了人,多給錢就當做給七嬸養老金了。可七嬸鬧這麼一出,他一絲憐憫都沒了。不和他直接對話,走法律程序。
七嬸一聽,差太多啊,農村沒文化的老娘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玩得特別好,啪嘰往地上一坐,拍著地板開始哭。
容剛抽著煙,盯著他還是不開口。
律師等她哭一段落了,把手邊的資料一收。
「既然你想用哭鬧解決這件事,那就等你什麼時候冷靜下來再談這件事吧。容廠長,我律師所還有事,先走一步。」
「正好我去城裡,我送你回去。」
容剛也要走,你哭吧,把辦公室給你,可勁哭。
七嬸打個滾站起來,伸胳膊攔在門口。
「不行,你們不能走,這事兒不解決你們誰都不能。」
「但是你這個態度,我們無法交流。」
七嬸娘家哥哥一拉七嬸,示意她別鬧了。
「這人都沒了,剩下孤兒寡母的,你們要不管他們怎麼活啊。坐下好好商量,他就剩下一個閨女,閨女出嫁了就一個老婆子了,沒有經濟來源,這下半輩子可咋活。你們多給一些。」
「可以好好商量啊,你這打滾放潑的怎麼說。在醫院的時候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沒事,我聽著,這是我七嬸,一個村住著長輩罵我一頓可以。她不該把村長也卷進來。人家挨著他啥了,有事兒說事兒,哭鬧解決不了問題,你罵人更解決不了問題。」
說到底,容剛就是氣不過,罵我媳婦兒,罵一句我少你一成的錢。
七嬸也不哭了,跟容剛來回還價,容剛就是抽著煙,律師全權代理了。他不出頭,他要出頭了就做實了欺負孤兒寡母的名頭。在商言商,他還要一個好名聲呢。
老爸也打過電話,特意囑咐過他,廠子畢竟開在西山村,你要出面太苛刻了,那就是得罪了西山村的人,背後有人罵的就是咱們老容家,別太狠了,在把咱們老容家祖墳給刨了。你的工作也不好開展,自己拿捏著辦吧。
最後,多出五萬,給了一個整數,算是給他們家丫頭的嫁妝錢。
讓財務室的出納去辦理一個銀行卡,轉進去三十萬。
給了七嬸。
這些人一走,這場事故算是圓滿落幕。
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上頭沒有追究這次事故,死者家屬也拿到錢了。
廠子所有不安全的因素都檢查出來,白雲石粉廠可以再次開工。
晚上容剛回家,把一個銀行卡給楊樹。
「給你的,裡邊二十萬。你拿這筆錢去買花種滿村吧。」
楊樹有些懵圈。啥意思?他把工資交給自己吧?年薪二十萬?這在這個貧困縣來說,工資不要太高了啊,照這麼賺錢,不出幾年,他就發大發了,成為百萬大款啊。
「這是獎勵你的,你在現場處理事故及時果斷,幫我挽回損失,還救我一命,還把事態第一時間按壓住,幾乎就是救了我的廠子。準備五十萬要賠給七嬸的,七嬸最後拿走三十萬,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你從廠子的帳上直接給我的?你這不是貪污嗎?年底分紅了,這筆帳目不清,你怎麼和那倆廠長交代啊,快拿回去。」
合夥開廠子,最最忌諱的就是帳目不清,款子去向不明。
「拿著吧,這也是我們仨一塊商量的。該賠償的賠償了,就是獎勵了。你幹了啥他們都知道,我一提議給你獎勵,他們倆都同意,這不,直接就劃給你了。我還不知道你,這兩天發愁了吧,村委會沒錢了吧,你想買花苗又想賒帳吧。拿著吧,這錢足夠你折騰到村里了。還是那句話,記得,你把自己的錢投入多少,秋後把桃子賣了錢你就把自己的錢撤回來。」
把這張卡塞到他手裡。
「媳婦兒,我給你的錢都是你的,你別一大方的動支援村里建設,我允許你先借用,可不允許你捐款。」
摸摸他的頭髮,哎,他媳婦兒太傻,不說明白了,敢把家裡的錢他都捐給村里。
「這錢可是我給你的私房錢啊,加上上次的四十萬,你要捐了村里,往後買啥沒錢了我可不給你了。男人嘛,都要有自己的小金庫。給我買個生日禮物啊,偷摸給丈母娘啊,用著多方便。我也不管你怎麼花,但是要花在正經地方。你老爺們賺錢不容易,別傻了吧唧的腦子一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