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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6:51 作者: 寒梅墨香
    容剛端著酒杯敬局長。

    「明天我不去廠子了啊,正好摟著媳婦兒再來一炮。」

    滿屋子的人大笑出來,年輕啊,年輕就是好。

    唱歌喝酒,容剛這次可不能偷跑了,一直陪到底。酒沒少喝,喝的他都快吐了,再好酒量的人,也架不住這么喝啊。

    全部拿下,個個喝得臉紅脖子粗,容剛保持最後一點清明,這群大人們要上車離開的時候,容剛對司機招招手。

    「前幾天有人送我不少海鮮大禮包,我覺得這東西挺實惠的。大傢伙都嘗嘗啊。」

    海鮮大禮包,司機拎著給這群官老爺們一人一個,看著也就是幾百塊錢的東西。容剛說的也好,別人送我的,我這是借花獻佛了。

    不算行賄贖回,這群老爺們剔著牙腆著肚子,腳下拌蒜上車了,說著回見回見啊。

    他們一走,容剛趴在車邊就吐了。

    大胖趕緊給他拍背。

    這頓酒,容剛大胖二胖都來了,容剛是廠長,什麼事情都要容剛出頭,廠子裡的事情他說了算,酒桌上也是他喝得最多。三個人總有一個人保持清醒的,至少把他們送回去吧。

    媽的,廠長不好當。

    「這群老癟犢子,真他媽能喝。」

    什麼都沒吃,就喝酒了,酒桌上是白酒,到了KTV就是啤酒了,再好酒量的人也受不了。

    「造了兩萬多塊錢,那大禮包塞錢了?」

    「沒,那也比賽前還貴,鮑魚海參的我裝滿了。看把他們美得,上頭有運動,下頭就波動。我還就不信了把我的廠子封了,他們吃啥喝啥。」

    漱口上車,往車上一靠,腦袋就抬不起來了。天旋地轉,手指頭髮麻,大腦有些明朗,身體卻被酒精絆住了。

    「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別來廠子裡了,在家裡休息一天。反正沒啥事兒。」

    容剛擺擺手。

    「回村,讓人送我回去。」

    「都一點多了,你還回去幹啥。」

    「媳婦兒在家等我呢。」

    「喝這德行了你還有力氣跟你媳婦兒辦事兒?」

    「我讓他伺候伺候我。」

    大胖樂了。什麼邏輯啊,喝大了就是想讓媳婦兒伺候一下啊。

    「我媳婦兒吧,哪都好,就一樣不好。他不心疼我。還是我慣得太驕縱他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改改毛病,我是誰,他老爺們,說啥他都要聽,他要伺候我,別跟我說話了,快開車,回村。」

    往后座一靠,腦袋都抬不起來了,司機趕緊送他回村。

    出城都凌晨一點了,路修了好走,他從城裡到西山村也用了快一個小時,閉著眼睛昏昏沉沉,酒精發作,他的清明早就沒了。要不是司機喊他,到家了,他能睡到天亮。

    司機攙扶著容剛下了車,容剛腳軟,差點摔了。

    「廠長,我給你開門啊。」

    「不用,你,回去吧,慢點,慢點開。」

    容剛哼了哼,腳下邁著貓步,朝著村委會走去。

    橫著膀子,晃晃悠悠的,就這麼走過去了。

    被小板凳絆了一下,踉蹌著差點摔了,直接扶住了窗台。

    打了一個酒嗝。

    啪啪的拍著窗戶。

    「樹苗兒啊,媳婦兒,好媳婦兒,給我開門。」

    第九十一章讓我回家

    楊樹從夢裡嚇醒了,睡得正香呢,有人砸窗戶,嚇得他嗖的就爬起來了,抄手拿起桃木棍,為毛是桃木?桃木辟邪。把桃木棍橫在胸前,一聲不吭,盯著窗簾外,一個人影。

    要不要天天過的這麼驚悚,不是爬墳頭就是半夜有人敲窗戶?

    「媳婦兒,開門,給老爺們兒開門!」

    楊樹這下聽清楚了,容剛!

    尼瑪這個混蛋大半夜的不睡覺,趴自己窗戶幹啥啊,大呼小叫的喊媳婦兒,也不怕被人聽見?

    打開燈站在窗戶邊,壓低聲音低吼著。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折騰啥,滾回去睡覺。」

    容剛趴在窗台上。

    「懶得回去,我要抱媳婦兒。媳婦兒,你別跟我生氣了,你都不搭理我,熱臉貼你的冷屁股我害怕你放屁崩了我,都不知道跟你說啥,戰鬥臉繃繃著,你說,我對你咋樣,你還這麼冷著我。開門,讓我進去。兩口子床頭吵床尾合,鑽一個被窩你就原諒我了,嘿嘿,好媳婦兒,讓我回家,讓我親親,抱抱,讓我摸摸。」

    楊樹的臉一下就紅了。

    「別吵吵,大晚上的你再把誰喊出來,我不開門,你趕緊滾回去。」

    開門讓他進屋?那受罪的就是自己了,一聽他這賭氣囔囔的話,絕對喝大了。跟一個惦記著自己的醉鬼獨處,不要太危險啊。

    「趕緊開門!外頭太冷了,凍死我了。」

    「不開,回你家去。」

    「我告訴你啊,你別惹我啊,我急眼了你可管不住!」

    靠,大半夜的趕回來你還不讓我回家?有你這敗家媳婦兒嗎?都不心疼老爺們啊。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別在我家門口耍酒瘋,滾回去趕緊的。」

    「不心疼我,不稀罕我,還背著我相親,你就是慣得,慣得你都沒樣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新仇舊恨一起上,這火氣就衝到腦門子,踉踉蹌蹌,摸到門口,彭彭的砸門。

    「開門!」

    「滾!」

    「開門,我讓你開門!」

    抬起一腳就踹,村委會的門能有多結實啊,這一腳下去,牆皮都掉了。

    楊樹趕緊頂著門,這個喝大了的混蛋要是進來,自己絕對出事兒。

    「不開,滾回去!」

    「你個敗家玩意兒,開門!」

    接二連三好幾腳,彭彭的踹,木頭門都發出慘叫了,楊樹趕緊挪來大桌子,頂上。

    踹吧,看你怎麼踹開。

    「臥槽,楊樹苗,給我開門,我要回家!」

    狠狠一腳踹在門上,門這下紋絲不動,他反倒啪嘰坐地上了,摔了一個屁墩。頭暈眼花地都在轉,容剛在地上打了個滾,掙扎半天,沒站起來。

    「我要,我要抱著你,好媳婦兒,媳婦兒啊,我想死你了。」

    楊樹的臉更紅了,聽著他這麼喊,那熱氣就消散不掉。

    「別鬧了,你快回去吧。」

    容剛乾脆往地上一躺,沒力氣了,站不起來了,閉著眼睛哼哼唧唧的。

    「我給你洗衣做飯生爐子,我哄你疼你照顧你。我對你啥樣,你說,你拍著良心說。你還背著我相親,有你這樣的嗎?你是我媳婦兒啊,我媳婦兒知道嗎?還讓老支書給你張羅,張羅個屁,我告訴你,全村人都知道你欠我錢了,那個大傻丫頭能愛你愛到不顧一切替你還債啊,媽的真要有傻丫頭愛你到這份上,老子退出,至少女的還能給你生個崽。可他媽的沒有啊,你還認不清事實嘛,你也只能是我的呀。媳婦兒啊,這天真冷,你還不讓我進屋,我是白疼你了,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

    「我靠,我說老支書怎麼抱歉的跟我說,村里沒有合適的呢,還是你給我攪黃了啊。你愛回不回,反正也凍不死人,老子不管你了。你個缺德帶冒煙的。」

    滿樹桃花沒有開,都讓他砍掉了。有這樣的嗎?

    我相親你還找小姐呢,這咋說啊,你大爺的。

    「滾家去,不管你了!」

    楊樹氣呼呼的回屋了,上炕,扯著被子,坐著。

    愛回不回你,我欠你的啊,媽的你喝大了誰知道要幹啥,一天天的你就欺負人,我還要反過來照顧你?不管!誰愛管誰管!

    容剛睜開眼睛,看見了漫天的星星。

    「我媳婦兒不要我,這日子太他媽痛苦了。媳婦兒不能換啊,能咋辦,湊活過唄,還能離咋地。」

    扭頭看看亮著燈的屋子。

    「媳婦兒,讓我回家!」

    扯著脖子吼。

    楊樹抓起枕頭就丟到地上去了。

    「嚷嚷個屁啊你,你把臉擱屁股兜了吧啊。臉跟屁股面對面啊!」

    他這一嗓子比外頭的容剛喊得還大聲,容剛估計被嚇住了,不在嚷嚷。

    真想翻身睡,啥也不管了,但是心還懸著呢,外邊那個滾沒滾回去啊。瞪著枕頭足有五分鐘,側著耳朵聽聽,外邊沒動靜了。

    楊樹側頭打了一個噴嚏,雖然生火了,火炕挺熱,但是後半夜了爐火滅了,屋裡的溫度也下去了,晚秋十分夜裡溫度能降到十度以下呢。

    他這披著被子都冷得打噴嚏了,外邊的那個,怎麼辦?

    下炕把枕頭拍乾淨放回去,拉開窗簾往外看看。漆黑麻瞎的啥也看不到。

    一點動靜都沒了,回去了吧,怪冷的,他估計是借酒裝瘋想進屋,不讓他進來,他應該回去了。

    伸著脖子聽,真沒聲音了。

    溜到門口,悄莫唧唧的挪開大桌子,蹲地上,眯起一隻眼睛從門fèng里往外看。

    人呢?怎麼啥也看不見。

    媽媽的,他就再混蛋再氣人,也不能丟著不管吧。看一眼,對,看一眼,他要不在門外就回去了。

    堂屋的燈光往外一照,就看見台階上坐個人,耷拉著腦袋,呼吸都是吭哧吭哧的。

    楊樹嚇得趕緊跑出來,不會吧,他還真坐在這啊。

    能不管嗎?他們倆生氣吵架冷戰,那也不能讓他凍壞了吧。

    趕緊蹲在容剛的身邊,摸摸他的腦袋,一腦門子的汗。

    「容剛,容剛,你怎麼坐在這啊。」

    容剛睜開眼睛,可憐巴巴的。

    「我冷,想回家。」

    可不冷嗎?就穿一件長袖善,就坐門口了,頂著一頭汗,這氣溫他要睡一晚上的第二天能發燒到醫院。

    「我扶你起來,不能在這睡。」

    楊樹用力撐起容剛,容剛喝的手腳發木,一點力氣都沒了,站起來腳都軟,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楊樹身上,這身高,這體重,壓在一個手機貼膜的楊樹身上,楊樹就側歪,啊啊啊,倒了倒了,要一起摔了!

    騎馬蹲襠式,楊樹咬著牙才支撐住,扶著他的腰,往屋裡走。

    「媳婦兒,你都不管我,我哪都不舒服。」

    喝大了撒嬌像個孩子。委屈百轉的,那都不舒服你還不管我,有這樣的媳婦兒嗎?這媳婦兒都改休了。

    「回去睡一覺就好,你邁步啊。」

    容剛把大腦袋壓在楊樹的肩膀頭,蹭了蹭。

    「媳婦兒,我對你咋樣,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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