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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6:51 作者: 寒梅墨香
    「這也是咱們家。」

    拉著他的手往回走,楊樹跟樹一樣,腳就長在電梯門口,容剛的脾氣又上來了,還長犟骨頭了,這是無聲的抵抗啊。剛想用力拉扯他,看見楊樹細細地手腕上還留著今天他用力捏留下的印子,都紫了一圈了。

    這冒起來的火兒就消下去了。他就跟氣球一樣,被氣得鼓起來,憋下去,再鼓起來,再憋下去,媽的,他的脾氣一再被挑戰。還就是沒咒念。這可是克星,克得他死死地。照以前的脾氣,愛咋咋地,老子哄你?不扇你幾巴掌就不錯了。

    捏得楊樹的肩膀,儘量輕聲細語的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

    「乖乖,不鬧了。我錯了,不該逼你,不該帶著你找小姐,往後這種場所我一步也不踏入讓你安心。我答應你除非生意上的女人,其他女人我都不搭理。這總行了吧。不過你也長教訓,看著自己稀罕的人相親,找小姐心裡不舒服,往後就不許這麼做了。你跟村裡的女孩子遠點,我也離女人遠點。」

    「記住沒。」

    沒人回他的話。

    「我也是氣急了才這麼幹。咱們倆好好地,都離女人遠點。我好好疼你。」

    低眉順眼的看著楊樹。

    「乖乖,不生氣了。咱們回家去。再也不惹你了。」

    楊樹還不抬頭,也不說話。

    容剛捏捏楊樹的臉嘆口氣,哄媳婦兒就要不要臉,跟媳婦兒沒道理可講,也沒任何面子。

    「小祖宗,不會讓我跪下去給你道歉吧。多少你也給我留點臉,要是跪了你才能高興,那咱們回家,我跪你床頭。偷偷的跪給你看。給媳婦兒下跪不丟人。」

    楊樹偷摸瞄了他一眼,容剛一臉的討好。

    「好媳婦兒,兩口子吵架不帶隔夜的。你說,你怎麼才能高興,打我罵我我都受著。」

    「我就要回村。」

    「得得得,回去。」

    晚上沒那麼多車,容剛開得挺快。楊樹還是不說話,靠在車座上一小團。不能不說話,這也是個悶嘴葫蘆,現在不哄好了,他能這麼死犟到底,說點別的哄哄。

    「我媽教訓我了,她還想認你當乾兒子呢。」

    楊樹嗯了一聲。腦子裡轉著,容剛的老媽?他怎麼不記得了?

    「忘了?」

    看他臉上的茫然,容剛樂了。

    「你跟我媽叫大姐,把她哄得很開心。」

    啊?

    他幹過這事兒?喝斷片了啥都不知道了啊。他的最後記憶是容剛跟小姐要親嘴。

    「我一直讓你叫嬸子,你就叫姐姐,一直誇我媽漂亮,小玩意兒喝大了嘴巴還很甜,就是輩分亂了。你差點折騰死我,不是喊口號打倒容剛,就是發表愛國主義演講,然後一直跟我媽叫大姐,叫得特別親。往後你不許喝酒了。」

    楊樹有些不好意思,往衣領子裡蹭蹭,裝作不存在。

    「我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了那就不算。

    「下次你再喝斷片了,我就給你錄下了。」

    死活不喝酒了,喝大了太丟人。

    到了村委會,車剛停穩,楊樹就往下爬。

    「別回去了,現在溫度低,你那屋沒有生火,火炕冷再凍著你。跟我回家。」

    楊樹飛快地往村委會走。

    「樹苗兒,耳朵你又忘帶啦,我讓你跟我回家,哎,你跑什麼呀,漆黑麻瞎的你再摔了。」

    容剛提高嗓門在後邊追,楊樹撒丫子就撂,打開門砰的一下關了,差一點把容剛的鼻子給撞扁了。

    「幹嘛呀,你這又鬧啥?還生氣呢?我不是都道歉了嗎?你再生氣別用自己的身體給我置氣啊,再把你凍壞了。快點開門跟我走。」

    砰砰的砸著門,楊樹頂著門就不給他開。

    「你別惹我啊,我還從窗戶跳進去,到時候我把你扛回家可不這麼好說話。」

    「窗戶我關上了,不去你家,我有地方住,你該幹嘛幹嘛去吧。好走不送。」

    哐的一聲,從門fèng往裡看,楊樹用一個大桌子頂住了門。拍拍手人家回東屋了。

    「你個小玩意兒,把你爺們關門外算啥事兒啊。」

    容剛有些生氣,用力砸門,就是不給他開,眼瞅著人家拉上窗簾熄燈了。

    「楊樹苗!」

    屋裡沒聲音了,容剛氣得用力砸了一下門,去摸窗戶,真都關上了。一個個的都扣不開。又不傻,他以前有跳窗戶摸進來的時候,早就關得死死的。

    容剛氣得跳腳乾瞪眼,還就是進不去了。

    「你記得把電熱毯打開,明天生火,火炕才會暖。你要感覺冷了就來我家裡,不是有鑰匙嗎?直接進來啊。」

    哎,這可真是冤家對頭小祖宗,他把自己關門外了還要再三囑咐。就這麼一個媳婦兒,可不是要多惦記著點。

    「聽見沒。我讓你開電熱毯。」

    「知道啦,你是個娘們啊墨跡死了,滾蛋。」

    「嘿你個小玩意兒,我真是慣得你啊,等明天我再收拾你。」

    大半夜的被折騰了,讓他睡吧。這一天他也夠受的,一步三回頭的往家裡走,希望他回頭的時候,楊樹抱著枕頭開門,跟他回家裡住。甚至都把大門開了一條fèng,各個屋的門都不鎖上,門沒鎖,進來睡。

    翻來覆去的到天亮,總覺得大門砰的響了一下,坐起來看看,沒來。屋裡哪裡有個動靜,她就抬頭聽著。

    「苗兒?」

    沒有人應他,容剛嘆氣,躺回去。

    「你呀,我這輩子算是栽你手裡了。」

    也不知道冷沒冷?屋裡沒生火,不會凍壞了吧,明天去買點板藍根給他灌下去,這小身子骨感冒一次能折騰死他。

    冷不冷?冷。

    楊樹在被窩裡都哆嗦了,越到後半夜,越冷,接近晚秋了,十度左右的氣溫在北方,真的是怪冷的。電熱毯打開,又是燥熱,感覺自己就是一塊魷魚,在架子上翻來覆去的燎燒。又干又燥,覺得鼻子熱熱的,壞了,不會要流鼻血吧。關了電熱毯,倒是不燥熱了,冷啊。屋內溫度低,感覺冷氣順著被窩鑽進來,把大衣拿出來蓋在身上,火炕沒生火,從後背下邊往上冒冷氣。

    他就再開電熱毯,關電熱毯,再凍醒了再打開之間,折騰到天亮。就是凍死,難受死,他也不去找容剛。說了不搭理他了,那就不見他。

    實在不舒服,天亮了就起來,洗漱乾淨,他就圍著西山村跑,跑得渾身冒汗,這才感覺舒服些。

    村里大部分的街道都已經打上水泥路面了,變得好走也整潔,街道邊多種些花花糙糙的,不用多名貴,只要開花就好。最好再種些槐樹啊,柳樹呀,大楊樹之類的,綠化就解決了。那要是過了冬天,往街道一站,鮮花盛開,綠樹成蔭,菜畦搭架,家家戶戶大新房,這樣的農村,多好。

    第八十八章砍掉一樹爛桃花

    繞了一圈心情也變好了,慢跑會村委會,正好看見容剛跟老支書在這聊天。

    容剛做好早飯來叫楊樹,撲了個空,沒人了。打電話吧,手機在炕上呢。人哪去了?

    剛要去找,老支書過來了。

    「跑步去了,我看見了,從我家門口過去的呢,跑的挺快,喊他都沒聽見。」

    容剛哦了一聲,那就在這等著吧。

    「在路邊栽上楊樹吧,小樹苗沒幾個錢,那種速生楊長得很快,成才賣掉也是一筆收入呢。就從出了鎮子開始栽種,路兩邊都種上。西山鎮到咋們村這條路,就叫楊樹路。畢竟這條路是樹苗兒給爭取來修建的。種上楊樹也應了景,也為了表彰他這個功勞。」

    「我看成,鎮長還說什麼,西山路,不如楊樹路好聽。村長來咋們村不容易,要是沒他這條路還修不上呢,就叫楊樹路。」

    容剛笑了笑,這是他的私心,這路修了,知道楊樹功勞的會念著楊樹的好,但是總會有人不知道,起名叫做楊樹路,有人要問,為什麼叫這名字啊,就可以說,因為修這條路的人,叫楊樹。

    他要西山村幾代人都記得楊樹幹過什麼,有多大的功勞。

    路修好了,他就按上路燈,他不管別人走夜路安不安全,他只怕楊樹晚歸的時候不安全。

    「老支書,這麼早找他幹啥。」

    「昨天她不是相親嗎?你把他拉走了,有些話我沒跟他說呢,我這操心的給他保個大媒,挺般配的呀,咋就不成呢。」

    老支書想了一晚上怎麼就沒成呢。紅梅死活不說為啥不同意。

    「怎麼就般配了?我看,他們倆不合適。樹苗要是跟紅梅丫頭結婚,就是倒插門吧。倒插門這日子不好過。萬一有口角了,人家說,你吃我的住我的,你還跟我吵吵?這樹苗兒可怎麼辦?」

    老支書嘆口氣,也是這麼個事兒,誰說一家子都是相敬如賓啊,哪有舌頭碰不到牙的。

    「我該給他道個歉。害得他耽誤時間不說,還白歡喜一場。」

    容剛嗯了一聲,是該道歉,要不是有你的瞎操心,我們倆也不至於吵那樣。

    楊樹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容剛看見他就笑了,快走幾步迎上去。

    「也該鍛鍊一下身體了,累不?」

    楊樹都不搭理他,小脖子一扭。容剛碰了一個軟釘子,摸摸鼻子。

    「老支書,你找我有事兒啊,屋裡說。」

    往屋裡讓這老支書,容剛沒有跟進去,也就是道歉的事兒唄。不用再聽了。

    「飯我做好了,一會兒過來吃飯。」

    容剛告訴著楊樹,楊樹一句話不跟他說,人家爺倆進屋了。

    「還是慣出來的。」

    容剛嘟囔一句,慣得在自己面前這麼耍性子。

    「我跟你道個歉,村長,一直都是紅梅對你挺上心的,也不知道咋地突然反悔了。害你白跑一趟,今天容剛也跟我說了,你們來不太合適。這樣吧,我也不給你找了,你看上村里哪個姑娘你再跟我說,我給你說媒去。」

    楊樹頓了一下。

    「找吧,老支書,麻煩你了,咋們村沒有婚事的合適的姑娘你都給我介紹介紹,我一定去相親的。」

    老支書一下就愣了,上次相親,他一百個接口,這次怎麼這麼積極。

    「你不是,說沒有找對象的意思嗎?」

    「現在有啦,男大當婚,我也該找媳婦兒了,不找怎麼行,不找怎麼氣死他。」

    最後這句話,楊樹咬著牙說的,聲音小的老支書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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