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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彎腰跟縮在沙發上的楊樹面對面。笑嘻嘻的看著楊樹無處可躲慌張樣兒。就像大姑娘被流氓非禮無計可施。

    撅嘴吧唧在他嘴唇上又親了一口。

    「乖乖，我還就稀罕你這個小媳婦兒樣兒。去，拿個盆把葡萄洗了。我去炒菜，咱們一會吃飯。」

    只要不親親摸摸的，楊樹神經就不會那麼緊繃，趕緊拿盆去洗葡萄。

    怎麼就親上了呢，怎麼親的那麼讓他五迷三道呢，差一點脫褲子了，越想他越臉紅，越臉紅他就不知所措，洗葡萄？洗的那葡萄皮都飄起來了。

    容剛做飯速度可快了，做飯都帶著一股子爺們的瀟灑，顛勺都會，地三鮮很快就出鍋，揮舞著菜刀把黃瓜拍了。他沒出去看看，他家小樹苗在糟蹋葡萄呢，已經霍霍不少了。

    楊樹回過神來，一盆的沒皮的葡萄，這可咋整。好不容易摘下來的。瞄了瞄容剛沒出來，趕緊想辦法吧，乾脆把葡萄粒凍到冰箱裡，凍成一個個小冰球，那麼吃可好吃了。

    「下午沒啥事兒吧，那就跟我上山吧。」

    容剛給他夾了一筷子魚。

    「有事兒。」

    楊樹低著眼睛咬筷子。

    「已經修了多一半的路了，村裡的路也修了好幾條街呢。你有啥事兒？不是有人盯著嗎？跟我上山吧，我帶你打核桃去。」

    「現在就收核桃了？」

    「有些早，但是現在的核桃挺好吃的。水泡泡的核桃特別甜。摘下來給你嘗嘗。」

    容剛把魚刺兒挑了蘸了汁塞到他嘴裡。

    「我們拿著核桃去小河邊，靠著小柳樹，拉著手親個嘴，吃個核桃，也跟那些小年輕們戀愛一樣。」

    「不，不去。支書找我有事兒。」

    「放心，光天化日的，我不會把你按在糙地里親個亂七八糟。」

    容剛以為是他害羞呢。

    「真有事兒。」

    「啥事兒啊，必須去。」

    皺著眉頭，真是的，難得今天有時間，還想跟他去南山打核桃摘蘋果，去小河邊約會浪漫下。破壞他們的約會，真缺德。

    楊樹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不說。這沒法說。

    「行吧，你去吧，明天我帶你去一樣。別就吃白飯，嘗嘗魚。不咸了吧。」

    容剛給他挑魚刺，夾菜。楊樹的腦袋都不敢抬。

    不就是親了一下嗎？又不是沒親過，怎麼這麼害羞啊。容剛死死地盯著他，盯得楊樹左躲右閃，臉通紅通紅的。容剛笑的特別討厭，聲音特別大，特別開朗。

    還想指揮著楊樹洗碗呢，老支書的電話就來了。

    「小楊兒啊，吃飯沒有啊。」

    楊樹看一眼容剛，一下就鑽到屋外去了。

    「吃了。」

    容剛伸脖子看看他，有啥不能當面說的？遇上什麼困難了？

    「那行，你別忘了啊，下午一點，來我家啊。沒有女孩子等男孩子的，你先來我家，你嬸子把啥都準備好了，你一定要來啊。」

    「老支書，我真的不想找對象，我…」

    「哎呀，看看唄，互相互看，你要看不上呢，這事兒就算了。我的面子你都不給呀，來吧啊，快來，等著你呢。」

    老支書特別熱情，楊樹蹲地上用手指頭畫圈。

    「我下午要去工地啊。」

    「不急，也就一小時就相親完了。」

    楊樹實在沒藉口了，真的不想去。架不住老支書的熱情啊。

    「先說好了啊，我就是去看看，不代表啥。」

    「哎，這小子還害羞呢，快來吧。」

    掛上電話，楊樹狠狠抓抓頭髮。

    這可咋整啊，啊啊啊，要瘋了，好端端的幹嘛給他介紹對象啊。

    上午被容剛按在炕上親的五迷三道，下午就去跟女孩相親？臥槽，這叫什麼事兒啊，葷素不忌，男女不限啊。這不是招工，是終身大事啊。容剛跟他的事兒都沒想明白呢，再去招惹大姑娘？他是缺了八輩子德啊。

    容剛擦著手出來。

    「畫個圈圈詛咒你？多大人了你還玩這個？」

    他蹲在牆邊，手指頭無意識的畫圈呢。

    「老支書叫我過去。」

    「現在？那你給他帶點葡萄。」

    容剛去找塑膠袋，新摘的葡萄裝了一塑膠袋。

    「挺沉的，你要不跟我上山，那我就回廠子裡看看，順便捎你去老支書那裡。」

    楊樹看著容剛，你怎麼不是個女人啊，你要是個妹子該多好，絕對賢妻良母。這個紅梅就是個天仙，我也把你娶到家裡了。

    「哎喲，這小眼神，是捨不得我吧，乖乖，這麼看著我幹嘛，撩的我亂七八糟的。」

    在他下巴上抓了抓，怪好笑的，這可憐兮兮的樣兒太可愛了。

    「去他的工作，咱們哪也不去了，回屋上炕鑽被窩干點正經事。門鎖了，誰都不會打擾我們。走，上炕！」

    這就要直接打橫抱起來，啥也不如這個帶著點挽留意思，還有些可憐的眼神招人稀罕。

    楊樹直接從他胳膊下面鑽過去，拎起葡萄就跑。

    「我還是去老支書家裡吧。」

    失身跟相親相比，相親比較穩妥。

    拎著葡萄，跟拎著一桶水似的，走得慢吞吞的，路上有人問，村長，你去哪兒啊，怎麼不見你騎著小電動車啊。

    他巴不得再慢點再慢點呢，騎著小電那不是嗖的一下就到了嗎？磨蹭多一些時間，最好遲到個一兩個小時的，對方姑娘一氣之下把他直接斃了，他也就不腦袋疼的琢磨相親了。

    老支書讓他一點到家裡，楊樹十二點半從容剛那裡跑的，不大的西山村，他愣是走了一個小時，一點半才到。那都不叫走路，那叫挪。有時候甚至，走兩步，退一步。再走兩步，再退兩步。街頭的大媽都樂了，村長啊，你這是扭秧歌那，等村民活動場地建好了，你帶著我們扭秧歌啊。我們組建一個秧歌隊。

    楊樹都苦笑了，只要不給我介紹對象。我給你跳霹靂舞都成。

    老支書看見楊樹樂得嘴都合不上了，這歲數大了的人是不是都喜歡保媒拉線啊。

    楊樹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

    「這小子，大小也是個老爺們，你害羞了，人家姑娘怎麼辦呀。精神點。」

    不是我害羞，是我真不想來，提不起精神啊啊啊。

    老支書沒有聽見他內心的咆哮。

    「那姑娘沒來？」

    沒有怪他遲到？直接把他斃掉？

    「姑娘說兩點到。」

    楊樹這時候特別想撓牆，老支書，不帶你這麼坑我的，你讓我提前一小時幹嘛。早知如此我就三點出發了。

    「那我先去工地走一圈。」

    「哎呀，去什麼呀，啥也不如相親重要。等一會吃點瓜子。小楊啊，我要囑咐你幾句啊，這相親呢，你要主動點，人家姑娘來了，你要主動給人家剝一塊糖，給人家爹媽遞煙，嘴巴甜點，大叔大嬸的喊幾句。一會我們出去你跟姑娘單獨相處，你多跟姑娘說說話啊。聊什麼都行，介紹一下自己。那孩子不錯，我看著長大的不是到處瘋玩的孩子。人老實害羞，你就別太害羞了，主動點。」

    楊樹無精打采的。哦。

    好吧，我會把你這些話統統反著辦的。你怎麼叮囑的，我怎麼反著來，絕對不讓她看上我。

    容剛鎖上大門，給楊樹打電話。

    「我去廠子裡了啊，你晚上洗兩個茄子，我給你做肉末茄子吃。」

    「啥時候回來？」

    「廠子裡沒啥事兒我就回來。晚不了。想吃核桃吧？我給你帶回點來。」

    「我沒吃過呢，你多帶回點。」

    容剛答應了，走到車邊剛要上車。就看見村委會空地上不少人在。有買肉的，也有看熱鬧的，還有乾脆扎堆聊天的。村委會這的空地也大，楊樹在牆上貼了不少普法宣傳的海報，還準備了小黑板宣傳欄。平時就挺吸引人的。這有熱鬧了，很多人都愛來。他們家小樹苗變著花樣的宣傳，村長工作幹得盡忠職守風生水起。

    這人多，交談的話題就豐富了。

    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嬸二大爺的扎一塊聊天，抓一把瓜子，瓜子皮飛噴。

    西山有痞 第七十九章 尼瑪 那是我媳婦兒

    「聽說了嗎？老支書給咱們村長介紹對象呢。」

    容剛開車門的動作就一頓。

    「哎喲，你這都是老話了，今天相親，紅梅她媽滿大街的嚷嚷，說了，只要成了紅梅家裡就給蓋新房。紅梅媽家裡底子真厚啊，兒子結婚的房子準備了，這閨女結婚還給蓋一個大新房，嘖嘖，真比不了。」

    「村長能看上他家丫頭？人家村長可是個大學生，城裡來的呢，三年任期，任期結束了還不走了啊。就跟以前那個啥，知青，對，知青差不多，人家肯定回城裡去啊，誰能在山溝溝里扎著啊。」

    「人家今天相親，這也就八九不離十了吧，也許以後村長帶著紅梅遠走高飛去城裡呢。」

    容剛上車，砰的一下關上車門，聲音大得讓曬太陽的村民們嚇了一跳。咋的了？

    容剛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就掐滅了。

    笑出來。

    笑的臉上的肌肉都是扭曲的，那臉猙獰的能嚇哭小孩。捏著方向盤，力氣大得能扭斷了。

    好，很好，好得很，好大發了。好你個楊樹苗，你他媽是皮緊了。老子給你做飯洗衣服幫你解決困難，你他媽的背著老子相親去了？

    我把你當祖宗供著疼著，你耍著我玩？

    抓過電話。

    「楊樹苗。」

    楊樹耷拉著腦袋，聽他這個陰冷的聲音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容剛不火大發了不會這麼喊他。

    「啊？干，幹嘛。」

    容剛咬著後槽牙。

    「農科院的王卓打電話來，要見見你。你跟我去城裡一趟。我這就接你去。」

    「我…」

    「來了來了，小楊，快，去接接。」

    還不等楊樹說話呢，老支書拍著他大腿催著他，透過玻璃窗就看見紅梅姑娘跟紅梅媽進院了。

    「你等我一個小時，不是，半小時，我就回家啊。」

    趕緊掛上電話，半小時內解決。

    容剛直接把手機摔出車外，油門一踩，大越野咆哮著就衝出去了。

    我給你機會了，楊樹苗，這是你自己自尋死路。媽的，今天不打你一頓，給你長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容剛是個什麼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