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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4:29 作者: 寒梅墨香
    齊章護著齊岳,避開走廊上那些單獨出來的病人,齊岳顯然似有些嚇著了,迎面而來的一個人衝著齊岳嘿嘿的冷笑,齊岳在臉色蒼白的瞪大眼睛的時候,齊章把他的頭壓在自己的懷裡,往旁邊拉一下,讓那個人走過去。

    「沒事了,他只是對你好奇。」

    齊岳喘息著,攥緊他的衣襟,難道他們那個叱吒風雲,驕傲的就像是國王一樣,從他記事以來,就永遠西裝筆挺,一絲不苟,嚴肅的男人,也會和那個對他傻笑的人一樣嗎?身穿白色病人服,雙眼無神,就像是一個無知的孩子,需要人跟前跟後嗎?

    「章,如果,如果可以,我想,把他接回家,在這裡,不是瘋子也會被關成瘋子。畢竟他是我們的父親,我們就算是背叛了一切,毫不在乎什麼,可是,他還是我們的父親,沒有他我們不可能來到這個世上,就進一些我們的孝道吧,讓我們安心,死後不至於下地獄。」

    以前的那些怨恨,在來之前他心裡還是有些報復的心理,他不是說死也不會讓他們在一起嗎?就讓齊浩然看看,他們不僅在一起了,還帶上了相同的婚戒,就算是這個世界不承認他們的婚姻,可是他們自己承認就好了,看他會有什麼反應,被他操控了五年,苦苦折磨那麼長的時間,兩個人到是受了多少苦,要說心裡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以前真的很難想像,父親會做出那麼狠毒的事情,不是他親生的孩子嗎?他為什麼想有仇一樣的對他們,所有的怨恨,在看到這裡的病人的時候都消失了,讓他尊嚴的活著吧,給他應該得到的待遇,就把他當成一個垂暮的老人,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

    齊章知道哥哥心軟了,他一直都是一個乖順平和的人,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就是一個好好先生,可一旦讓他憤怒,他的狠冽會比所有人都殘酷。他知道哥哥恨父親,他一身的舊傷隱痛,都是父親一手造成的,可是又心疼著父親,畢竟那是血親,他這幾天就是在愛恨中交替,才會這麼不安,身上的舊傷才會痛苦,可是到了這裡,他看到了眼前的情況,心軟了,不計較了,可是,事情不是他不計較就能妥協的了的。

    「等你看見父親之後,你在做決定吧。」

    齊岳的任何決定他都同意,到時候,看齊岳的念頭了。

    和主治醫生交談一下,醫生說這些天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已經分不清人了,脾氣變得很焦躁,看見誰都打,護士已經提出抗議,說他們不想在接受這樣的暴力攻擊,醫生換了兩個護士,新護士身上也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齊章淡淡的說,會給護士們一筆額外的護理費用,以補償他們的身體殘害。

    齊章沒有對說他最陰暗的一部分,其實,齊浩然並沒有瘋,他經受不了打擊,事業的一夜之間垮掉,妻子的冷漠離開,貼身信任了二十幾年的秘書的背叛,讓他一時之間承受不了,才會大喊大叫,暴躁的攻擊,他趁這個機會把父親送到精神病院,相信強進的鎮定劑,那些讓神經病變乖順的藥物一定可以讓父親冷靜下來,真是齊岳哪句話,在這裡,所有人都是神經病,就算是神經正常,也會被關成神經病,再加上藥物,齊浩然慢慢的就會和這裡融為一體,成為一個真正的神經病。

    這是他的報復,報復他的殘忍,報復他的操控,報復他在齊岳活不下去的時候,還阻止他的探望。

    已經好幾個月了,醫生的話讓他很滿意,分不清人了,他的神經已經混沌,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他自私,他冷酷,他對齊岳以外的任何人都很冷血,這是遺傳,遺傳了齊浩然,所以,齊浩然有現在這樣的下場,也不怪他,是齊浩然一手造成的。

    他絕對不會與許他們的家裡住一個魔鬼,那是他和齊岳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齊浩然一天就會徹底壞掉。

    醫生帶著他們到齊浩然的房間,病房門打開,是一片讓人絕望的白色,房間裡其他設施很少,只有一個看上去很舒服的大床,床頭柜子上擺的用品都是塑料製成的,就算是他摔,他砸,也不會擔心破碎。

    齊岳走出齊章的後背,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父親,驚呼出來。

    那是他的父親嗎?那個驕傲的就像是國王的男人,現在正被綁在床上,病號服是袖口很長的那種,袖口還有帶子,讓他成擁抱自己的姿勢,袖口的帶子在他的背後繫緊,他就算是想砸,想破壞,想自nüè,也不可能了,稍有些長的頭髮,凹下去的臉頰,蒼白的臉色,四散的眼神,嘴裡嘟嘟囔囔著,不知道說的什麼,可是他四周還圍著一股暴力氣息,兩個身強體壯的男護士在一邊喘息著,額頭竟然有汗。

    「這位先生剛才又開始攻擊,所以,不得已困住他,等吃過藥之後,再解開。」

    一位男護士解釋著,齊岳眼裡有責怪,他的心疼著,所有的怨恨在此可消失得很快,現在在他的眼裡,父親就是父親,該忘得都忘了,那個神祗一般存在的人物,那個輝煌了四十幾年的商業奇才,那個曾經身價數百億的福布斯排行榜企業大亨,現在竟然落得這步田地,就連活動一下都不能。齊岳感覺眼睛酸酸的,他真的很難接受父親變成這個樣子,上前一步,想伏開他臉上的亂發,齊章一把拉住他。

    「沒聽忽視說嗎?他剛才才發完脾氣,暴力的很,你過去會挨打的。」

    「還是等我注she完鎮定劑之後,您在過去吧,現在還不是他吃藥的時候,請在等待一小時。」

    「章,他是我們的父親。」

    看著他,就算是挨打,那也是父親打得,他不覺得疼痛,只是很心疼父親現在忍受這份痛苦。

    齊章只好放手,拉著他一起走到父親的病床前,站得近了,可以仔仔細細的看父親了。

    他現在身上一點也沒有年前的意氣風發,那個曾經站在五十層樓頂,指揮原油期貨的男人現在也只是躺在這,死死的看著他們,狼狽,但是不會骯髒,身上的衣服額很整潔,就是有些凌亂,身上沒有什麼痕跡,沒有被毆打得可能,只是身形消瘦,大概是這些個月的折騰,藥物的作用,眼神有些渙散,可是盯著齊岳齊章的時候,就變得很犀利,就像是一把利劍,死死的看著他們。

    「爸爸。」

    齊岳低低的叫了一聲,從他五年前被除名解除父子關係,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他也沒有再叫這個男人一聲,含著愧疚,低低的叫了一句。

    想抬起手,摸摸齊浩然的臉,可是他的手還被齊章拉著,他們緊緊握著的手就這麼抬起來,那十指相纏的手上,是兩枚一模一樣的指環,閃著耀眼的光芒,是他們的婚戒。

    那道光芒就像是一股召喚,齊浩然猛地坐起身,以齊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的速度,齊章來還不及保護的時候,撲向齊岳,張大嘴,死死咬住齊岳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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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七十六章憤怒]

    第七十六章憤怒

    所有人向上衝去,齊章伸手去拉齊岳,兩個男護士死命的往後拉著齊浩然,齊岳嚇住了,臉蒼白的沒有血色,直到被齊章僅僅摟在懷裡保護著,他還是顫抖個不停。

    這是他的父親嗎?這個人真的徹底的瘋了,就像是一隻得了瘋狗病的狼犬,見誰咬誰,護士們制住他,可是他還是不斷的要掙脫,想再一次撲上來。

    「背叛我的人都該去死,去死,你們不會幸福的,你們要下地獄的,我看著你們怎麼下地獄!」

    齊浩然眼裡的瘋狂的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代表著他現在神志清醒,囂張這詛咒他們,那樣子就好像是要撲上來吃人一樣,瘋狂的大笑著,掙扎著。

    「我們會很幸福,現在沒有人敢反對我們幸福,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齊章就算是心理對齊浩然還有一點憐憫,可是在聽見他的詛咒,所有的異樣心情都消失了,這是他應得的下場,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憐。現在還在詛咒,怎麼可以原諒他所做的事情。

    醫生趕緊給他注she鎮定劑,齊浩然很快就癱軟在床上,可是眼裡惡狠狠的光芒沒有消失,死死的看著齊岳,齊章不捨得齊岳受這種煎熬,摟著他示意往門口走。

    齊岳站在那,沒有動。

    「爸爸,我和齊章會很幸福,我現在就很幸福,因為我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會互相陪伴,你就放心吧,要是你想看著我們是如何煎熬如何折磨的話,那就睜大眼睛好好的看著,至少在你死之前,我們還會和現在這樣幸福。」

    齊岳冷著臉,他不在想什麼那是他的父親,他只記著,這是他的仇人,毀了他一輩子的人,他想看,那就讓他看著,只有他們更幸福,齊浩然才會閉嘴,都神經不清了,都已經精神失常了,他還是沒有放棄阻攔,真的不值得他放棄仇恨,他想一切從新開始,可是父親不給這個機會。

    那一聲詛咒還是深深出動他的心,看他們怎麼死,看他們怎麼下地獄嗎?那就讓他好好的看著吧。

    拉著齊章轉身離開,醫生有些不明所以,明明看上去很孝順的人,為什麼會說這麼狠毒的話?那個身為父親的人為什麼下詛咒走咒自己的孩子?豪門恩怨,真是不知道怎麼理解。

    齊岳喘口氣,站在樓梯口。

    「給他最好的治療,最好的看護,讓他不要傷害自己,飲食上要多增加營養,帶他經常曬太陽,他的療養費用我們會多打一部分,就算是他有時候會傷人,也不要使用暴力毆打他,給他最起碼的尊嚴。」

    這是他最後能做的了,他要齊浩然好好的活著,他不是想看嗎?那就讓他看見他們是多麼的恩愛,他下詛咒,那就讓他每次都看見他們恩愛,看誰笑到最後。

    齊章又補充幾句,無疑就是照顧好齊浩然,很快的追上離開的齊岳。

    齊岳的臉色很不好,他不僅被嚇住了,還動了肝火,生氣了。

    「別生氣了,不要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

    「他不應該一再的詛咒我們,難道我們就這麼不可原諒嗎?我以為他已經瘋了,過去的都忘記了,可是他偏偏記得這些,你要我怎麼釋懷,我們不是罪,相愛也沒有錯,為什麼他不原諒。」

    齊章收緊他的衣服,翻看他的肩頭,幸好,衣服穿得厚,他就算是咬上去,也沒有傷到齊岳,只是好好的一件外套,被齊浩然撕毀了。齊岳看了一眼外套,肩膀的地方被扯開一個口子,上邊似乎還有齊浩然的口水,眉頭深皺。

    「我們去買一件外套,這件外套不要了。」

    齊岳也不管是不是有些冷的天氣,也不管這是在大街上,揭開大衣的扣子,隨手就扔進垃圾桶,齊章知道齊岳真的生氣了,要不然他做不出這麼失去理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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