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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4:30 作者: 曰癮
    這麼多年來,她最擔心的就是他從來沒開口說過一句難受,好像發生天大的事他都能自己解決了去,可人都有心,怎麼可能日日毫無波瀾地笑著?直到姜玖琢嫁入了秦王府,在那個月色下,她才終於看到偶人被安上了心。

    所以今日叫他來,除了弄清楚姜玖琢是真啞還是裝啞之外,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你父親那邊我會去說,我們都可以不在意,但有人在意,你可懂?」

    「自然是懂的,」陸析鈺眯起眼,指腹在映出墨跡的紙張背面來回磨靡,露出了一個森冷的笑,「有的人,妄想動我的人了。」

    ***

    顧易都交代完之後便沒有多留,姜玖琢不知道陸析鈺什麼時候回來,猶豫了一會兒後,索性回了臥房去等。

    成婚用的喜被已被人換掉,床榻上鋪著一床普通的被子,姜玖琢看了兩眼,脈搏加快。回來的一路上再住客棧,她和陸析鈺就每晚睡在一起了。不過很奇怪,後來幾天他也一直沒做什麼。

    直到今天下午……姜玖琢一陣臉熱。

    正當時,陸析鈺後腳回來了。他一打開門就看見她站在門口:「在這兒發什麼呆?」

    姜玖琢眼神飄忽地支吾了一下,反問起她惦記了一下午的另一樁事:「對了,母親找你是因為何事?」

    「母親知道了。」陸析鈺沒繞彎子。

    方才那點放在旁的事上的心虛煙消雲散,姜玖琢心下一沉:「那母親怎麼說?」

    陸析鈺凝神坐下。

    姜玖琢視線跟著他,見他如此,惴惴道:「母親是不是特別生氣?」

    「母親倒也沒說你什麼,」陸析鈺刻意放慢,激起人好奇心後道,「我同她說,是我不讓你說的。」

    他說得簡略,沒有後文,情緒亦平平,姜玖琢差點覺得真的沒有發生什麼。可是看著陸析鈺那不帶笑的神色,她還是不太放心:「母親是不是說你了?」

    「嗯,」陸析鈺應,「狠狠罵了我一通。」

    「那……」姜玖琢啞然,不知該怎麼答他。明明是她的錯,倒讓他擔了責任,才說了一個字,愧疚愈發濃重難抑。

    陸析鈺支棱著側臉,目光落在被她咬得殷紅的唇上,語調放得更弱了點:「阿琢,你該怎麼補償我?」

    姜玖琢站在原地,躊躇半晌,轉身就要出去:「我去和母親說。」

    手還沒碰到門,人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了回去。她沒個準備,背對著倒退兩步,就這樣坐到了他的腿上。

    陸析鈺從背後抱住她,抿直的唇線不讓人注意地彎了個鉤子:「說什麼,罵都被罵完了。」

    姜玖琢看不見他的表情,只好問他:「那你要我怎麼補償你……」

    陸析鈺下巴放在她肩上,氣息綿長:「你想想。」

    到了這時候,姜玖琢才明白過來她是又被他戲耍了。她猛拍了一下他的大腿:「這種時候你還和我開玩笑!」

    「沒騙你,」陸析鈺輕輕地笑,偏偏那好似含著水的聲線像極了被人欺負的孩子,「母親真的罵我了。」

    脖子間被他呼出的氣鬧得癢,姜玖琢縮了縮稍稍離他遠了些,不上他的當了。可被他軟聲酥得身子發了麻,姜玖琢只覺心也跟著軟了,任由他抱著遲遲沒起身。

    溫存悄聲無息地蔓延,在這個唯有兩人的靜謐屋子裡,混著昏黃的光鋪在兩人身上。

    感受到身後起了變化,姜玖琢終於坐不住地掰陸析鈺的手,一邊把話題引向別的正經方向。

    「對了,你不在的時候,顧易和我說他回來後一直在查送我們去小佛城的那個禁衛。」她從袖間拿出一張當值的記錄。

    陸析鈺懶懶地應了一聲,松鬆散散地放了點力氣在她身上,剛拉開的距離再次縮沒。

    「他說,那個禁衛是個孤兒,沒什麼背景,也沒什麼可疑的,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送我們出城前……」脖子上忽地溫度落下,她抖了抖,「尚書令進了一次宮,那次……正好是那個禁衛當值。」

    陸析鈺又「嗯」了一聲,抽走她手裡的當值記錄,隨意瞥了一眼後丟在了手邊桌子上。

    「我在和你說話……」姜玖琢的尾音有點飄。

    陸析鈺雙手環著她腰,落在她脖子上的吻越發過分,聲色含混而繾綣:「在聽。」

    「你沒有……認真聽……」潤濕的吻漸漸深入,姜玖琢呼吸開始急促。

    「認真聽了。」他答得很快,仿佛是真的很認真。可他緩緩向上的唇卻未停,吻她發間,吻她耳後。女子馨香充盈,陸析鈺的手帶著熱度,不滿足地用了力道,似要透過薄薄的衣衫往她肌膚上貼。

    姜玖琢坐不下去,不再和他言說,起身要走。她力氣大,從來想掙都是能掙開的,可這次才動了動,就被陸析鈺更牢地錮住。

    說不出用力多大的力道,柔中卻帶著強硬,讓她沒法輕易跑掉。對姜玖琢來說,雖已然知曉了陸析鈺是裝病,但她還是常常忘記,對他的印象停留在她一推就倒的矜貴公子形象。

    她不適應這般地位轉換,有點生氣:「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平時還和我裝蒜。」

    「力氣大不大,你不是前幾天就知道了嗎?」他答非所問,蠱惑似地貼近她耳邊。

    全身陡然發燙,一句話把姜玖琢帶回在客棧的那晚。

    耳垂被舔|弄著含住,她招架不住,發出一聲嚶嚀,惹得身後的人愈發放肆,輕輕啃咬:「阿琢,我們還沒有在新房的床上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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