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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4:30 作者: 曰癮
    「……」

    陸析鈺兀自懶散地搖著扇子,心情甚好,倒是並不在意他們如何鬧騰,卻不知怎麼,下一瞬他眼神忽地變凌厲,手風推開屋門:「誰。」

    院中,站著的是陸雲清。

    「母親?」陸析鈺起身。

    只見陸雲清依舊端莊,卻與往日有些許不同,她手中拿著一封信,微微地氣喘,想是來時的腳步比平日稍快了些,讓他一時沒聽出來。

    陸雲清微笑頷首,視線在屋內人中轉了一圈,問道:「紀家小姐不在?」

    「哦,她有事先回去了。」顧易率先道。

    「這樣。」陸雲清應答,目光在姜玖琢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姜玖琢心裡一緊,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而後,便聽陸雲清略帶狐疑地問道:「但我剛剛好像聽到屋裡有女子在說話?」

    死一般地寂靜。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姜玖琢的一顆心在陸雲清說完最後一個字後直接懸到了喉嚨口,就像失了憶,來時路上準備過的各種說辭一句都說不出了。

    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應當承認還是糊弄過去。

    顧易在旁看了又看,再傻也能看出來當下是何種狀況,顯然,他們還沒把實話告訴陸雲清。

    這下被抓住,完了。

    沉默中,陸析鈺先開了口。

    「剛剛——」他頓了頓,面不改色地道,「是顧易在練口技。」

    「……」

    空氣凝固。

    就在這個時候,顧易突然捏起嗓子,對著小七尖聲模仿道:「是他——叫你——回來的。」

    「……」

    千迴百轉。

    姜玖琢臉都綠了。

    第65章 補償 「阿琢,你該怎麼補償我?」……

    太。牽。強。了。

    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

    誰知陸雲清臉色變了變, 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稍帶嚴肅地看向陸析鈺,「你跟我出來, 我有話同你說。」

    越是平靜就越是讓人心慌,未知的不安向姜玖琢撲來。她眼神遊移幾瞬,擔憂地看向陸析鈺。

    陸析鈺起身, 笑著拍拍她:「很快回來。」

    寥寥幾字, 仿佛是在提前告訴她什麼事都不會有, 讓她放心。

    「那我……」顧易看陸析鈺站起身, 張了張口。

    「你有什麼話都與阿琢說,她會告訴我。」陸析鈺自然明白顧易的意思,說罷拂袖而去。

    直到屋外的人沒了影,姜玖琢才收回黏在陸析鈺身上的目光,就對上了顧易打量的視線。

    她回望過去:「怎麼了?」

    顧易沒答, 反問:「陸定之是把所有都告訴你了?」

    姜玖琢微怔:「大概……是吧。」

    顧易順手拿起桌邊的孫子兵法翻了翻,嘀咕道:「吵架還吵出這效果了……」

    姜玖琢沒聽清他在念叨什麼, 只是看到他手裡的書,手心莫名又熱了起來。見顧易一直沒說正事, 便猶豫著開口:「要不你還是等他回來再一起說?」

    「誒, 」顧易把書放下,伸手做了個「不必」的手勢, 「他那麼相信你,我有什麼好顧慮的?萬一你真把他給賣了,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那不能賣。」

    「?」

    「他如果被賣去花水樓,會把其他姑娘的客人都搶走,」姜玖琢認真思考了一下,「這樣不好。」

    「……」

    另一邊, 陸雲清把人帶到了南院。

    屋外除了陸雲清的貼身丫鬟以外一個人都沒有,本來就冷清的親王府空蕩得發荒。

    陸雲清臉色不太好,她五官清麗,笑起來的時候顯得親切和藹,可一旦板起臉,多年親王妃的莊重氣質加身,便多了幾分肅穆。

    一封信被推到了陸析鈺面前,信上只兩個字——非啞。

    直截了當地戳穿了姜玖琢是在裝啞。

    起初陸雲清還半信半疑,當這是誰在拿人尋開心,可是普天之下誰敢將玩笑開到安親王的頭上?她越想越不對,便要去找人問問,誰知方一靠近門前,就真的聽到了女子的聲音。

    這聲音很靈,還帶著軟儂,一聽就不是紀家小姐。

    此時陸析鈺看完了信,她見他並不驚訝,也猜到了:「你早知道阿琢是裝啞?」

    陸析鈺彎腰行禮,作出認錯的模樣:「是。」

    就算陸雲清是個好脾氣的,但想到自己被兒子和來婦矇騙了這麼久,人在氣頭上:「這麼大的事都瞞著,你們兩個,真是無法無天了!」

    陸析鈺沒解釋,只道:「是我沒讓阿琢說。」

    簡單一句維護,陸雲清卻誤解出另一種意思:「阿琢嫁進來前,你就早知道她是裝啞了?」

    陸析鈺眼睛都沒眨,面不改色:「對。」

    果然,此言一出,陸雲清不知不覺把錯處都算到了陸析鈺頭上:「你早就知道,你還不同我說!」

    陸析鈺修長地手指折起信紙:「這不是母親不願意孩兒娶一個不會說話的進家門嗎。」

    陸雲清眉頭一皺:「我什麼時候說過?」

    陸析鈺仗著她記不清,謅道:「就上回您向我打聽阿琢是不是不會說話那次。」

    陸雲清被他說糊塗了,伸手止住他:「好了,我叫你來也不是要同你糾纏這樁事。」

    自家兒子就像個上了層油料的偶人,任誰看著都笑眯眯的,實際時間久了鮮艷的顏色褪去,就只是塊沒有感情的木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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