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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4:30 作者: 曰癮
但還沒動,便被他壓下。
隨之而來的是頭皮酥酥麻麻的感覺,別著髮髻的金釵被輕柔地拆下,幾綹頭髮順著後頸垂落在她的肩頭。
他鬆開她,是為了幫她卸冠。
似是注意到坐著的人有自己上手的意思,陸析鈺刻意放低聲線,道了一聲:「別動,一會兒弄疼了你。」
沉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姜玖琢手伸到一半,被他這句頗含深意的話再度臊得滿臉通紅,胡思亂想都被沖了個乾乾淨淨,換成了另一種胡思亂想。
不過卸冠也是個麻煩差事。今早為姜玖琢梳妝的丫鬟婆子光是為她梳髻戴冠就用了快一個時辰,更別提卸冠。
陸析鈺倒是有耐心,一對一對釵環幫她拆,一綹一綹替她抽出髮絲,一點都沒弄疼她。
反倒是姜玖琢越來越不習慣,端坐著緊張地攥緊衣角,教好好的嫁衣都被揉的不成樣子。
陸析鈺摘下繁複的冠,一低頭便對上了她眼裡比平時更濃重的無措。
他頓了頓,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也沒有多說,將金冠放下後徑直往裡間走去。
裡間擺了沐浴的物事,沐浴的熱水在他進來前就燒好了。
姜玖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再抬頭時便見他快走至裡間,她皺了下眉頭,主動起身拉住了他。
水早就涼了。
陸析鈺讀懂她手勢後,卻是抽出手:「不會很涼。」涼了正好。
姜玖琢眉頭皺得更深,攔在他身前,他不知道他身子弱不能洗太涼的水嗎?新婚第二日新郎就犯了咳喘,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她把他怎麼了。
如果這麼累的話——
「我不累。」她方一抬起手,陸析鈺就打斷了她,「誰說我累了?」
姜玖琢莫名其妙,他不累這麼急著去沐浴做什麼?不就是想休息了?
好心沒能攔住陸析鈺,這表情倒讓他轉了步子的方向:「阿琢看來是很擔心我的身子。」
姜玖琢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很實誠地點點頭。
可說話間,他手指挽起她的發,似乎帶著證明自己的意思:「但有的事,病了也是能做的。」
姜玖琢不知今夜第幾次被他用葷話戲弄了,心中一半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的不滿,一半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好勝心。
怎麼次次到了這種時候,占上風的總是陸析鈺?
可其實每次他也什麼都沒敢做,不是嗎?
於是帶著挑釁的心理,她難得沒有退,直直地回望過去,那天生帶著點倔的生動黑眸就像在說——那你證明給我看。
陸析鈺不可自拔地被那亮堂堂的眸子吸引。
從見面的第一日起,他就注意到了她那雙清透無比的眼神,帶著從將軍府的小姐與生俱來的韌性,氣勢很足,心卻很軟。
紙老虎。
所以每每她沒了劍,氣勢瞧著便會弱下許多,就像一隻缺乏安全感的小貓。
此時小貓睜大了眼,不肯認輸地直視著他,可稍一仔細看,卻又能發現她微微耷拉著眼皮下藏著那點不安。
陸析鈺最見不得這種眼神——
讓人又想保護又想欺負。
較著勁兒似的,陸析鈺一寸一寸靠近她。他發誓,只要她退後一步,甚至發出一聲喘,他就放過她。
但是她沒有。
那可不怨他了,他如此想道,而後按住她的頭,著魔似的吻了下去。
「唔……」姜玖琢瞳孔猛縮。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快得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
她抬起手,要去扶身邊的桌子,還沒碰到,就被他一把扣住,不由分說地捏在了手心。
唇瓣輾轉相貼,滾燙的舌尖滑過她的唇角。
姜玖琢腿軟了。
只覺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她能感覺到他手上力度一點點加大,帶著她抵到了身後的牆上,此刻腦海里忽然閃過紀煙的那句話,再君子的人到了某些時候都會變了樣子。
出神時,另一隻要推他的手亦被他帶到了他的腰上,他像是病突然就好了似的,貪婪地吮吸她的唇瓣。
姜玖琢腦子嗡嗡地響,眼眶不受控地染上水霧,她透不過氣:「唔……」
放開。
她指尖驟然收緊,掐上陸析鈺的腰。
這一下卻如同為情迷意|亂又添上一把慾念,陸析鈺含情的眸逐漸染上濁色,「別喘。」
呢喃伴著熱氣繾綣而霸道地占據著姜玖琢滿身,她顧不得太多,在停頓的空隙急急地張口喘了口氣,正欲和他算帳時——
滾燙的氣息渡入她口中,陸析鈺不容置疑撬開了她的唇,復又加深了這個未完的吻。
陸析鈺不明白,自己向來把持分寸,怎會在此時屈服於欲望。可是他來不及多想,嫣紅的唇帶著水光開合時,他只想吻得更深,想看她更用力地反抗,想看她更多反抗過後小獸投降的眼神,還有更多更多——不會說話的她只能發出的細碎嚶嚀和喘息。
他願在今晚沉淪。
***
大紅嫁衣歪歪斜斜地掛在架子上,滴著水,沾濕了一片地。
後來,姜玖琢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推開陸析鈺,身著嫁衣率先鑽進了那涼透的水中,陸析鈺又是如何不由分說地把她撈出來的。亂七八糟中,還不忘帶著她把親王府特有的合衾酒給喝了。
總之一陣荒唐過後,她已經躺在床上了,嘴裡說不清是合衾酒的甜味還是什麼別的滋味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