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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4:30 作者: 曰癮
    萵筍碧青碧青的,在盤子裡就能聞到味道,是姜玖琢不喜歡的味道。

    不過她還是默默低頭,小雞啄米似的咬了一口,唇角溢開了一個淺淺的笑。

    好醜全在情義之間,突然覺得嘴裡的萵筍也不是那麼難吃。

    顧易被晾在一邊,不樂意了:「陸定之,我發現你怎麼只和這嬌嬌一個人說話?」

    陸析鈺咬了口卷餅,發現裡面有肉,咬到一半放了下來,轉頭對顧易答道:「那方才他們幾個都站在一邊,我自然要站在阿琢這一邊。」

    顧易:「那我呢?」

    陸析鈺:「你一個頂倆,自己一個人一邊。」

    顧易:「……」

    後面那些貧嘴的話被姜玖琢自動略過,她只聽見那句,和她站在一邊。

    後知後覺地,把那塊蘆筍都吃了下去。

    她木然地望著空了的筷子,又看了看陸析鈺夾了半天的素菜,猶豫了一下,起身夾了個雞腿,放進了陸析鈺碗裡。

    陸析鈺和顧易一下子都不說話了。

    沉默半晌,還是顧易不要命地在姜玖琢炯炯的目光下夾走了那個雞腿:「誒,你不用跟他客氣,他不吃肉。」

    陸析鈺攔慢了一步,雞腿已經進到了顧易嘴裡。

    他冷笑:「你今天吃第二個雞腿了,餓死鬼投胎嗎?」

    姜玖琢眼睫撲閃,很是可惜,多好的一塊肉,早知道他不吃她就自己吃了。

    不吃葷食,怪不得身板單薄成這樣,還容易生病。

    她有些氣餒地坐下,對上陸析鈺的眼,便對他比劃:堂堂世子怎麼還挑食。

    受著這句責備話,陸析鈺也沒說什麼,反而放下筷子,輕飄飄地問道:「阿琢,你在關心我嗎?」

    臉皮這個東西,姜玖琢覺得陸析鈺這人大概有一千層,怎麼都磨不薄不說,還能一天比一天厚。

    這要是能分給自己幾層,她也不至於每次都被鬧得不知道怎麼應對。

    還好還裝了個啞巴。

    姜玖琢不動如山,強裝鎮定地移開眼,否定地搖搖手。

    顧易這種時候最樂呵:「陸世子,吃癟了吧,人小啞巴根本懶得理你。」

    姜玖琢給陸析鈺留了點面子,沒有坑人地點頭。

    只是見他太瘦弱,順道一提罷了,什麼關心……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可陸析鈺卻搖著他那把走到哪帶到哪的摺扇,低下頭去仔細端詳她的表情。

    半晌,他說道:「阿琢,你該不是臉紅了?明明就是被我說中了啊。」

    被冷不丁戳穿,姜玖琢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陸析鈺還在盯著她看,像要把她那層薄薄的臉皮看破似的。

    「我們阿琢這是害羞了。」陸析鈺笑道。

    「真的假的!」顧易一聽更來勁了,推了推陸析鈺要看,「你就亂說吧,你讓我看看。」

    自己容易臉紅,姜玖琢也是知道的,她用手背貼貼自己發燙的臉,整個人不自在起來。

    姜玖琢覺得再不讓陸析鈺閉嘴,就要被調笑得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她惱羞成怒地拿起靠在椅子邊的劍。

    手都握在劍柄上要□□了,陸析鈺卻被顧易推得猛然咳嗽了兩聲。

    姜玖琢和顧易皆是一愣。

    陸析鈺咳得不行,還沒忘虛弱地抬起扇柄,壓下她的手:「阿琢,這麼凶做什麼?我是病人,你讓讓我。」

    姜玖琢一口氣沒提上來,又壓了下去。

    顧易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去游移,安分地回到了原位,就是臉有點綠。

    像是憋笑憋的。

    姜玖琢眼睛在擺的菜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一個水煮雞蛋上,於是她鬆開劍,默默在裡面挑了個最大的。

    往桌上一丟,便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未剝殼的雞蛋圓滾滾的,一個沒待住,滑溜地一路滾了起來。

    陸析鈺瞟了一眼姜玖琢的背影,眉尾一挑,抬手接住從桌沿處落下來的雞蛋,看向顧易。

    「病人,這回我懂了,」顧易缺德地喚道,再也忍不住笑,「人家是讓你吃完飯趕緊滾蛋。」

    ***

    和顧易一個反應的,還有一個人。

    兩日後,許傾和許寧出府了,說是要上街逛逛。其他人也不在,只剩被放了假的姜玖琢一個人在府中。

    屋裡,紀煙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哈哈哈哈你還給他加了個蛋啊?什麼意思?滾蛋?」

    姜玖琢回想起當時餘光瞥到陸析鈺懵了的表情,這才恍然大悟:「天地良心,我只是怕他實在不想吃肉,還能吃個雞蛋補補。」

    紀煙捂著肚子笑得人仰馬翻的:「你別說了,我不信,越描越黑懂不懂?」

    姜玖琢氣笑了,一根手指戳了戳紀煙的腦門:「什麼越描越黑,我有這麼恩將仇報沒良心嗎?他好歹也是幫了我一把。」

    說到這裡,紀煙的好奇心又上來了:「不對啊,玖琢,你什麼時候和世子關係這麼好了?」

    姜玖琢沉默了一會兒,神情怪異地問道:「好?」

    紀煙理所當然地點頭,噘嘴道:「你這些天都和世子神神秘秘地走在一起,也不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她這點小九九,姜玖琢一下就聽明白了,前面都是鋪墊,其實是在拐彎抹角地打探自己最近和陸析鈺在幹什麼。陸析鈺她不認識,就只能抓著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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