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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04:30 作者: 曰癮
姜玖琢這下也不藏了,摸摸鼻子,訕訕地笑了。
「對了祖父,」她跟上姜聞遠,問道,「軍中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幾個毛頭小兵之間鬧了矛盾,打起來了。」姜聞遠嗤了一聲。
姜玖琢歪頭想了想,不太相信地說道:「小兵的矛盾哪輪得到請祖父您去坐陣,還去了一整天。」
姜聞遠摘下頭盔,笑了起來:「你又知道了?」
姜玖琢猜道:「如果真是小兵,那一定和文大哥有關。」
「還真被你說中了,」姜聞遠嘆道,「也不怪文太醫天天掛心他兒子。文宇當年為了永州的薛姑娘抗命攻城,若不是文太醫以死相求,哪裡留得下文宇的命。」
姜玖琢握緊了劍:「文大哥從都尉降成小兵後,就常常被人針對。」
姜聞遠也最恨這種事,說得吹鬍子瞪眼:「這次又有人造謠他在行軍途中擅自離隊,就是那幫之前合起伙來孤立他的小兵伢子。文家小子向來沉得住性子,但這回罵到他心尖上那人,這才和人打了起來。」
這種事放在平時,軍中副將都能處理,該怎麼罰怎麼罰,哪需把剛從宮裡出來的老將軍連夜叫過去。
但文太醫從前為了替姜玖琢治病勞心勞力,姜聞遠這輩子就這麼一個護著長大的孫女,文老的兒子被貶到他營里,他總免不了多留心。
姜玖琢沉默不言,也跟著嘆了口氣。
「說來可惜,文家這小子真是要什麼有什麼,有勇有謀還有魄力,長得吧……」姜聞遠想了想,拉了個人做比較,「也不像那世子那麼柔弱單薄。」
姜玖琢呼出去的那口氣有點收不回來。
老將軍還在繼續說:「那日我在宮門口也是第一次見著他,那身板——」
他環視一圈,指著姜玖琢手裡的兔子燈:「別說提劍了,就是以後陪你出去買個東西走兩步都得喘。」
「……」可真是一語道破。
姜聞遠:「不過我今日也才知曉,曹崔鬧退婚那天世子也在,幫你一起趕走了人?祖父要求不多,以後找的人要對你好就行。」
姜聞遠說的時候,姜玖琢一雙黝黑的眸子慢慢寫上不可思議。
傳聞傳成了這樣?陸析鈺是來幫她的?
想著想著她又覺得不對,祖父這是把陸析鈺當成未來夫婿的人選了?
那點兒猶豫煙消雲散,她急忙開口解釋:「不是,他那天……」就是從花水樓風流完下來看熱鬧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許傾遠遠地看見他們,上來對姜聞遠行了個禮:「父親大人,您回來了。」
姜玖琢唇瓣抿成線,立馬眼觀鼻鼻觀心,再度心無旁騖地裝起了她的小啞巴。
許傾看看姜玖琢,又看看姜聞遠,還是沒忍住:「每次見著父親大人和小琢說話,總是盼著小琢的病趕緊好,這成天打著手語也不是回事兒啊。您說說前兩日那事情鬧的,好不容易和曹家結了親,又因為小琢這啞病……」
退婚的事鬧得大,昨日許傾是還沒個渠道聽,今日傍晚出門時碰到了紀家夫人,才知曉了這件事。
於是想買的東西也沒買,便急急地趕回家要找自家女兒問問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自家女兒卻出門了,一直等到晚上都沒回來。
許傾窩了一肚子火,就在正堂坐下了。
她氣勢洶洶地在那等著,卻不料瞧見姜玖琢和姜聞遠一道進來了,只好壓著火氣,這麼彎彎繞繞地點出了正題。
姜玖琢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聽著許傾一字不提曹崔的錯,只把被退婚的原因都歸咎到她身上,她竟然也不覺得奇怪。
從小就這樣,都習慣了。
倒是姜聞遠臉一板,斂眉不語。
征戰沙場的將軍,統領偌大一個兵營,渾身上下自然而然地帶著讓人害怕的勁兒。
許傾平日再怎麼和姜淵吵,但對著姜聞遠,總還是敬畏的。
被這麼擺了張臉,她一時也不敢再往下說了。
「你再想想退婚到底是誰的問題?」一向直來直去的老將軍難得話中有話,走之前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看要治琢丫頭的啞病,你這親娘啊,和你女兒說話時多用用心才是第一步。」
不管這話許傾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起碼這極具威懾性的幾句之後,她憋了一晚上的話,硬生生地又給憋了回去。
最後只在看到姜玖琢手裡的兔子燈時隨口念了一句,怎麼喜歡起這種東西了。
夜深人靜時,姜玖琢擦去兔耳朵上沾旳灰,默默把它掛到了自己床頭。
她躺在床上看著那溫馨過後的燈,突然覺得什麼東西配什麼樣的人,這燈就和陸析鈺這個人一模一樣,到哪兒都無比引人注意。
***
那邊陸析鈺晃晃悠悠走到顧府的時候,顧易也正好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陸析鈺望向那個帶著紀家小姐走了之後就再沒回來的人,總覺得他臉還是那張臉,衣裳還是那身衣裳,就是看著莫名憔悴了許多。
顧易也看見了他,走上前:「怎麼樣,一切都順利嗎?」
陸析鈺閒散地答道:「能有什麼不順利的,你呢,和紀家小姐還順利嗎?」
一說這事顧易就來氣。
「真是被你害慘了!」他咬牙切齒,「這紀家小姐真的是個小姑奶奶,我從小到大沒碰到過這麼個脾氣又大又能哭的,都不知道該來硬的還是來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