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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呢？」

    那個自閉的楚奇呢？要說什麼？說不去在意嗎？可心裡彆扭極了，還是沒有辦法坦坦蕩蕩的接受，還有些對楚奇的怨恨，他搶去了石蒙的溫柔和關愛，讓她的依靠變成他的。

    「他明白你的心，他說，如果你討厭他，恨他，不想再見到他，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石蒙有些痛心。拉著艾儂進屋。從小，他就把艾儂當作妹妹，四年前，艾儂父母相距去世，把艾儂託付給他，他成熟穩重，對艾儂一直很好，艾儂的父母的意思是要他娶艾儂，讓艾儂成為他的責任，也許，從那時刻起，艾儂在他心裡已經由妹妹變成女兒，那種不是男女之愛，是種疼愛，父親，兄長的疼愛。

    「儂儂，奇他自閉，這世上，他只有你一個朋友，他看中你勝過看中一切。」

    「如果他看中我就不該搶走你，石蒙，你愛楚奇嗎？」

    不愛，不愛，求求你，說你不愛他。

    石蒙摸著艾儂發白的臉，她目光中的盈盈淚光讓石蒙於心不忍，這女孩受過太多的苦，是在不忍心在傷害她。

    「我愛他，儂儂，我愛他勝過愛我的生命。」

    「但是，他是個男人！」

    「愛情是不分性別的，這是我怨恨的地方，我們沒辦法生孩子，可是，我慶幸，楚奇是我的。儂儂，楚奇是你帶到我的面前的，他那時的害怕驚恐的眼神讓我心疼至今，他的漂亮，讓我愛不釋手，他的單純，讓我不想讓他走出我懷抱的任何地方，在我的開導下，他漸漸開朗，那讓我自豪，我恨上天的捉弄，原本，我以為就這樣下去了。可沒想到會讓你看見。

    儂儂，對不起，我們傷害了你的感情，但是，你可以打我，恨我，千萬不要去恨奇，他好不容易交到你這一個朋友，才從他的世界邁出一步，你討厭他，不見他，會打擊到他的心。我在想把他從他的世界拉出來，就不太可能了。你忍心看見他一個人孤獨嗎？」

    艾儂有些想笑，愛情果然有力量，石蒙張口閉口的全都是楚奇，還看不出什麼來嗎？人家才是天生的一對，她何必再去插一腳，接不接受又如何？她的想法早已經不重要了。

    石蒙看儂儂又不言不語，有些心急，怕她掉到孤單里出不來。

    「儂儂，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沒有你，我和奇是不會認識的，沒有你，我們不會過得這麼好。儂儂，我不是個好男人，但是我會給你找個好男人的，從小到大，我從沒有看你這麼難過過，我們不會離開你，你依舊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艾儂眼含著淚水，靠在石蒙懷裡。

    「我是你們兩個人的妹妹。去告訴他，我愛你們，不會改變。」

    第四章三個人一輩子

    第四章三個人一輩子

    艾儂大學畢業，工作將近一年了，還算是順心吧。

    石蒙和楚奇兩個人如膠似漆，她在吧，當電燈泡，不回去，她又能去哪，他沒有朋友，沒有一個能讓她放鬆下來的地方。

    很正常的工作，六點不到，她已經下班了。石蒙打過電話，說今天，楚奇回來，讓她早些回去吃晚飯。這是好事吧，可是，可是她不想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那有說有笑的樣子，親親密密，好像她是多餘的那個。但是，下了班，她不回家還能去那？

    在人行道上慢慢地走著，看著五彩斑斕的廣告，各種出色的店面櫥窗。無意識的向前走著，不想回家，不想石蒙和楚奇，儘量的讓大腦空白下來，不期然的，她頭腦中湧現了一個冷淡人的面孔，那個用大理石來裝飾表情的人，還有他冷冷的諷刺，從不型於外的善良。一個壞人中的好人？不，一個好人中的壞人，細想之後，一個月前所發生的事，也只有他記得最深了。

    手機來電話了，艾儂看了一眼，是石蒙打來的，一定是催他回去，天快黑了，商店早已經亮起了燈。不回去，衝動之下，關上手機，回去解釋為手機沒電吧。

    走累了，坐到路邊的露天咖啡館，要了一杯極品藍山咖啡，一塊小蛋糕，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椅子上，雙目沒有任何焦距的看著一輛一輛開的飛快的汽車。開始夜生活或是急著回家的人們，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快樂，都有一個目標吧，可她沒有，日子一天重複著一天，無聊，無趣，讓人厭煩。

    每個人都有家吧，她也有。

    四年前，她有，父母與她一個家，還有石蒙。不幸的是，父母相距去世，石蒙成了她的一切，如果沒有石蒙的安慰和支持，她早就活不下去。在走出傷痛之後，她以為，石蒙會和她過一輩子，相伴一生，可現在，石蒙是楚奇的，與石蒙組成一個家的理想又沒有了，她的家，只剩她自己，一棟空蕩蕩的房子，一室的空蕩，回不回去都一樣，無所謂，同樣的孤寂，她無時無刻不在品嘗。

    以為早就習慣這種濃濃的失落和孤寂，任由這些吞噬她的心，讓心總處於被咬被撕的狀態，就會麻木，再大的傷害，她也不會有痛的喘不上氣來的時候。面對孤寂，她早已經習慣，可為什麼，她的心總是會隱隱的痛，痛的讓她想忘記都不行，只好再一次品嘗孤寂，品嘗這種痛。

    程寞忙了一天，終於可以下班回家了，司機平穩的開著車，程寞的手提電腦開著，把今天的工作做個總結，可以休息一下了。

    揉了揉發酸的肩背，原本梳得整齊的頭髮也因為忙碌而散落下來，垂到額頭，憑添了幾分強悍，看向車外，不經意的一看，看見了她。

    不知多久以前，那個昏倒在他車前的女孩，看上去，她比上次見面老了許多，臉上充滿滄桑。他們三角戀愛解決了吧？天黑了，她一個人坐在路邊幹什麼？那個護花良犬不會狂吠嗎？

    車子駛進，程寞的眼睛對上了她的眼睛。

    痛。

    程寞感到無邊的痛，是女孩眼中的痛傳給他，才引起他心裡的痛。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痛，她一個小小的人，又怎麼承受得了，這些痛從哪來，難道是因為那三角戀愛嗎？才會讓她如此的絕望，如此的難過，真是個可憐的女孩，可憐的讓外人都跟著她一起疼了，只想抹去她的悲傷，擦去她的眼淚，摟在懷裡，消去她所有的痛苦，讓她幸福，快樂，不再迷茫，這麼孤寂，孤寂，相同的孤寂，在這麼大的城市，沒有一個與她共坐的人，這不叫孤寂嗎？

    也只有這麼多了，車子開了過去，他的目光再也追不上她的悲愴的眼神。忍不住轉回身，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燈火中。

    心中湧現出濃濃的憐惜與失落，再也找不到那麼一雙充滿傷痛的眼睛了。現在，每個人的保護色都很濃，這麼會說話的眼睛再也不可能看見了。只可憐這個女孩，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少爺，您在看什麼？是不是要買什麼東西，要停車嗎？」

    司機頭一次看到少爺這樣，以前，他從不看車外的，太忙了，在車上他依舊在處理著公事，只有在處理完之後抓空休息一下，從沒有閒情逸緻看車外的風景。

    「不，回去吧。」

    不想惹麻煩，除了那天的雨夜，他們早以各不相識。

    不知在咖啡店坐了多久，只記得行道上的車從多到少再到多，熱鬧的街開始寂寞，川流不息的人群都不知去了哪裡，各個店鋪也開始關門，只有那些舞廳，夜總會，還在喧鬧不休，打野食的jì女和買醉的人走來走去，只有她，置身事外，一言不發，呆呆的坐著。

    該回去了吧，明天還要上班，日復一日，直到她死。行屍走肉又如何？她還活著，其實，她一值認為，她不如死了的好，解脫了一切煩惱和痛苦，但她是個懦夫，沒有勇氣去死，就糊裡糊塗的活著吧，她這種人，也只有這樣。

    站起身，發麻的雙腿提出抗議，揉了揉，不去管這種又麻又痛的感覺，她該回家了，不管離家多遠，她總是要回去。

    當她走進居民區，她家門口時，發現她家的燈亮著。

    一定是石蒙，他是個電腦工程師，工作彈性很大，一定是因為她今晚沒有回家吃完飯，在生氣的等她吧。還要聽他訓幾句話。

    推開圍牆外的小柵欄門，從裡邊走出一個高瘦的人，及肩的發在燈光的照she下，發出紅光。

    「儂儂。」

    低低的喚了一聲。

    「楚奇？這麼晚了，你沒回去嗎？那今晚就在石蒙家住吧，太晚了，你回去會不安全。」

    艾儂收起傷痛。有些驚訝，楚奇在這，關好小柵欄門，走進楚奇，挽著他的手臂，走進屋。

    「你還知道晚嗎？現在凌晨一點多了，你去了哪裡？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早就告訴你了，今天楚奇會過來，可你到現在才回來，儂儂，你幹什麼去了？」

    石蒙最近老愛發火，他不是有了楚奇嗎？火氣怎麼沒有降下去，反而又升上去了呢？

    艾儂換上鞋子，放下頭髮，看見一桌子的美食，忙坐下，往嘴裡送。

    「你們怎麼沒吃呢？不餓嗎？」

    「儂儂，你還沒有回答我。」

    「手機沒電了，我忘了這件事，公司的同時要我陪她們逛街，才回來晚了。」

    「怎麼不打個電話回來，我們都急死了。」

    楚奇站在艾儂的身邊，皺著漂亮的眉頭。

    艾儂抬起笑臉，再次感嘆上帝，把楚奇生的太美了，就像最美最乾淨的天使，雅典娜的愛子丘比特，真是一個漂亮的男孩。高高瘦瘦，有著一頭及肩的紅髮，白皙的皮膚，粉嫩的就像是果凍的唇，高高的鼻子，和嬰兒一樣清澈的眼睛，他是造物者的傑作，是最漂亮最完美的男人。

    也許是因為楚奇太漂亮，不論男女都想占為己有，在楚奇眼中，只要是出了他的房間，每寸地方，每個人，都是會生吞了他的惡魔。這就是他從小就養成自閉症的原因。從小到大，亦男亦女，是個不分性別的漂亮娃娃，每個人對他都好奇，都想捏捏他，還有些老色狼，戀童癖的人欺負過他，從那時起，楚奇就再也不出房門了，只在他的房間活動，在房間裡一關就是將近二十年，他自學了大學課程，現在自學碩士，準備寫論文了。

    「你們放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石蒙，你現在關心的應該是，怎樣讓楚奇出現在人多的廣場上，楚奇又不是吸血鬼，殭屍，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敢出門，這會給他造成極大的不良影響。」

    「我不強求。一個人的性格如此，楚奇又是內向害羞，強迫他融入污濁的社會，只會讓他更加的驚慌。他只要記住我，接受我，和我相愛，我們能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