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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59:55 作者: 北南
汪昊延鼻音更重了些:「還以為你會認不出我了。」
簡辛不自在地說:「不至於。」
兩人隔著幾步對看,可能在回想以前,也可能是單純的尷尬。這之間雖不算隔了萬水千山,但也已經不見了九年。
九年,義務教育都進行完了。
「簡辛,你變高了。」汪昊延鼻塞的頭疼,真不知道說點兒什麼。簡辛手揣在白大褂里走到他跟前,說:「沒你高。」
汪昊延呼嚕了一把頭髮,壓低聲音問:「我能抱你一下麼?」
簡辛垂下眼睛,平淡地說:「不太好。」
「老同學抱一下怎麼就不好了。」汪昊延吸吸鼻子,感覺脹脹的,他看簡辛不為所動,然後伸手去摘簡辛的口罩。
簡辛瞬間抬眼瞪他,汪昊延盯著對方眼角尖尖的眼睛說:「讓我看看你總行吧。」
他把簡辛的口罩摘了,摘下的剎那簡辛抿住了嘴唇。汪昊延看完就把口罩給簡辛重新戴上了,還輕輕摸了摸簡辛的鬢角,說:「嗯,臉還是那么小。」
簡辛做了個深呼吸,說:「你快去拿藥吃藥吧行麼?你不難受麼?」
汪昊延知道簡辛是不想應付他也不想和他敘舊,他想意淫這其中會不會有那麼一絲絲擔心或是心疼,但是看簡辛把腦袋扭一邊的樣兒他又沒了信心。而且他真挺難受的。
武裝好拿上病曆本,汪昊延又變成了三線小明星,他走到門口停下,回頭對著簡辛的背影問:「你記不記得我以前生病都是午休去打針?」
簡辛沒動也沒吭聲,汪昊延說:「我一吃藥就吐。」
簡辛沒招兒了,他從處方本上撕了一張,寫了幾行字,邊寫邊說:「你找護士去配藥室打針吧,我把單子給你開了。」
「用不著。」汪昊延打開門邁出去一條腿,得瑟又幼稚地說:「我明天還來找你看病,好不了就天天找你,你不搭理我也沒事兒,我就看你坐那兒寫狗爬字兒!」
簡辛把剛寫的單子揉成一團,用力朝汪昊延扔去:「狗日天你給我滾!」
汪昊延走了,簡辛坐回椅子上,他沒有一點兒困意但是非常累,低頭把腦門磕在冰涼的桌面上降溫,閉上眼他想起來汪昊延那孫子摘他的口罩。
還摸他的鬢角。
簡辛又想起來更遠的事情,上學的時候有次他理髮把鬢角剃了,就為倆鬢角他當時發誓再也不去那家理髮店了。第二天上學他一直戴著外套上的帽子,直到上課才摘下來。
然後汪昊延盯了他一整節課。
「我操我太喜歡你新髮型了。」下課第一句話就是表白簡辛的新髮型,汪昊延制止簡辛戴帽子,說:「超可愛好嗎?超!」
簡辛拿筆袋去堵他的嘴,汪昊延趁機抓簡辛的手,並努力洗腦:「你看你本來是下巴尖尖的,現在視覺上有種小圓臉的錯覺,我靠誰讓你弄這麼可愛的?你這樣是不是想勾搭別人?你看我都直男癌了。」
簡辛懶得管了,趴桌上拿本兒練習冊往腦袋上蓋,說:「彎了就不癌了。」
汪昊延掀開練習冊一角,湊簡辛耳朵邊說:「那我彎了啊?先聲明我不是為治病才彎的啊,我為小圓臉彎的。」
簡辛耳朵通紅,恨聲說:「中午不吃飯了,攢錢削臉。」
「噗,傻逼得可以。」簡辛坐起來不再想了,拽過那本書接著看,看著一行行的方塊字兒,他又鬱悶了,他的字兒怎麼就狗爬了?
汪昊延沒拿藥,回去喝了三大杯水就睡覺,期間荊菁打電話他沒接,費原打也沒接,實在太困了眼都睜不開。
他好像夢見了辛巴,那隻蠢狗又一副不搭理他的樣子,他把球鞋給辛巴聞,辛巴甩著肥肉跑了,然後他穿上球鞋去體育中心打球。
每次分組汪昊延都拒絕和簡辛一隊,一個隊的來回助攻傳球有什麼勁,他最喜歡簡辛帶球的時候跑去攔,等他把球搶下傳給別人,還能有幾秒摟摟抱抱的時間。
簡辛罵他狗日天,他必須回一句:「你是天我就是狗。」
踢完大家都去沖澡換衣服,汪昊延往草地上一躺,壓著簡辛的背包。簡辛輕輕踹他:「你怎麼那麼煩?給我包我要去洗澡。」
「等會兒再去。」汪昊延跟用了千斤頂似的,「我不能讓你和別人赤裸相見。」
簡辛蹲下破壞植物,說:「汪昊延,你什麼毛病?」
汪昊延心虛地說:「其實吧,張彬有八塊兒腹肌,我不想讓你看見比我身材好的人,我沒有安全感。」
簡辛還是那句:「你什麼毛病?」
時間拖延到別人都回家吃飯了,汪昊延和簡辛才去沖澡換衣服,汪昊延對著水流繃緊肌肉,想吸出八塊兒腹肌。
等他洗完簡辛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喝水,簡辛說:「下次踢球咱們一隊吧?」
「行啊。」汪昊延繫鞋帶,抬頭看著簡辛笑:「咱們以後都一對吧。」
簡辛擰上瓶蓋,感覺有滴汗順著沒有鬢角的臉滑下來。汪昊延去拿包,拿上以後牽簡辛起來,然後他用食指揩去簡辛那滴汗,說:「年輕人啊,不要總想著搞曖昧,人家尾巴都要搖斷了,你就給人家順個毛唄。」
簡辛抿著嘴似笑非笑,汪昊延就牽著他不動。
簡辛後來說:「搖斷了我給你接上。」
費原第二通電話終於吵醒了汪昊延,他神志不清地接通,口齒不清地問:「斷了九年,還接的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