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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57:20 作者: 呂天逸
白阮狐疑地盯他一眼。
郎靖風狡黠地一笑,解釋道:「說完才想起來,這幾天零花錢花見底了。」
白阮點頭,調出二維碼:「掃我。」
郎靖風加了白阮好友。
白阮通過好友申請,低著頭,手指在屏幕上划動著,似乎是在給郎靖風分組。
「你給我往哪兒分呢?」忽然,郎靖風磁性的聲音在白阮耳畔響起,緊接著,是一隻從白阮右肩上方探過來試圖窺視屏幕的狼腦袋,以及一隻扳著白阮手機調整屏幕方向併攏住了白阮整隻右手的狼爪子,兩人這個姿勢,白阮的右臉與郎靖風的左臉離得極近,幾乎就要貼上了。
「啊……」白阮汗毛根根炸起,頭皮發緊,一個箭步衝到一米開外,一雙烏溜溜的眼圓瞪著,方才在車上的真男人風範儼然已是偃旗息鼓,慫得直結巴,「貼、貼那麼近幹什麼?」
雖說有封竅符加持,但白阮仍然無法忍受和狼崽子肢體接觸。
「我就看看分組,」郎靖風滿臉無辜,「別整個分組就我一人兒,然後你天天在那發語文題。」
白阮想像一下那個場景,差點兒被他逗樂。
「我給你分的學生組。」白阮定了定神,迅速進行表情管理,冷靜道,「裡面還有別的學生,沒有差別對待。」
語畢,白阮轉身上山,在前面引路。
山風拂面,白阮在上風處,幾乎完全聞不到狼味兒,心情舒暢不已。
郎靖風跟在白阮身後,看著被運動褲恰到好處地包裹著的小圓屁股,心情蕩漾不已。
更要命的是,山路顛簸,那兩瓣肉還隨著白阮走路微微顫動,仿如某種質地柔韌爽滑的果凍,它們對自己的誘惑程度毫不知情,無辜地撩撥著郎靖風壓抑得辛苦的狼性。
走著走著,白阮來到一棵樹下,垂著眼回頭招呼郎靖風:「來這。」
郎靖風瞳仁嵌著絲兒幽綠,面部肌肉微微緊繃,仿佛在忍耐著什麼,英俊的面容稍有泛紅。
白阮的視線卻鎖定在郎靖風下頜以下、腰部以上的安全區域,如非必要,堅決避免目光交流,所以並沒看出郎靖風哪裡不對。
「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白阮道。
這棵樹伸向山道的一根樹枝上掛著一個改裝過的4L裝農夫山泉水桶,水桶桶壁被挖了兩個方形大洞,底部橫豎插著兩根方便鳥類落腳的筷子,桶里空蕩蕩的。
郎靖風望著害羞得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小白老師,躁動地做了個深呼吸,打開登山包。
「把標著1號的袋子拿出來。」白阮袖手而立,只口頭指揮,「打開袋口,把裡面的飼料倒進這個空桶。」
鳥的品種不同,各自喜愛的食物也不同,白阮準備了幾種不同的飼料,被他救助的幾種鳥中有兩種在中國境內的數量已經很少了。
根據白阮自身的經驗,餵鳥只有在冬季或因環境污染、植被減少造成食物短缺時來餵才會積攢功德。食物不短缺時,強行餵鳥不僅無幫助,反而還變相削弱了鳥自身的野外覓食能力,算不上是做好事。只有在生靈囿於困境時施以援手,才算得上是對這些生靈行善。
----積攢功德也是要講究方法的,白阮成精多年,功德一直維持在王者段位,行善手段豐富,手法老練,真有心幫郎靖風逃離天譴圈,辦法多得很。
郎靖風把1號袋裡的飼料全倒進吊在樹枝上的空桶,又被白阮支使著去下一處,兩人速度很快,龍潭山也不高,沒多一會兒就登了頂,郎靖風拎在手裡的登山包基本空了,裡面只剩兩瓶水。
「渴嗎?包里水可以喝。」白阮望著郎靖風手裡的包。
郎靖風拿出一瓶,擰開蓋遞給白阮,白阮看著水瓶,接過時謹慎地錯開郎靖風的手指。
他這些小動作根本逃不過郎靖風的眼睛,郎靖風被心頭那股火灼得發痛,忍不住在交接的一瞬挪了下手指,輕輕碰了下白阮。
皮肉相貼,狼妖凌厲的妖氣無視封竅符的阻隔,破膚而入,白阮指尖緊張地一抖,不自然地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口,被水光浸潤的嘴唇看著更紅更軟。
郎靖風躁動得捏著另一瓶水走來走去,恨不得從山頂一個縱躍跳下去好冷靜冷靜。
……碰一下手就緊張成這樣,還不敢正眼看我,郎靖風咬了咬嘴唇,目光灼亮,口乾得直咽唾沫。
那要是摟他,親他,摸他,扒他衣服,把他按倒和他那個……他得害羞成什麼樣兒?
郎靖風想得身體一陣發痛,靈魂遊走在欺師滅祖的邊緣。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瘋:嗷嗷嗷嗷嗷嗷----
白軟軟:……你冷靜一點兒,聽我解釋。
郎靖瘋(不幾把聽):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又瘋一個,抬下去吧。(嘆氣搖頭
第十二章 我的課就給你。
郎靖風躁動不已,假裝眺望隱沒在樓宇後的一小塊夕陽,眼角餘光卻在留意白阮的動向。
由於主人在想烏七八糟的東西,所以大腦掌管黃色廢料的區域也跟著異常活躍,自動自覺地檢索出郎靖風轉學第二天在廁所偶遇白阮的一幕。
某種腥膻中透著淡淡青草香的誘人味道從記憶中鮮活地翻湧而出,撩撥得郎靖風心臟一陣劇跳。
自己在廁所弄那個,出來還捂屁股?郎靖風想像著白阮在隔間裡可能幹了些什麼好事兒,頓時呼吸都不順暢了。
……操。郎靖風動作粗暴地扯了領帶揣進褲兜,又拽開兩顆領扣透氣,饞肉的幼狼般盯了白阮一眼又轉過頭。
他是大約十三歲時發現自己喜歡同性的。
同性戀行為廣泛存在於自然界,所以動物並不會有什麼偏激的恐同思想,郎氏家族中有好幾個公開的同性戀狼妖,他們從未遭遇過來自家族內部的非議,因此郎靖風壓根兒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
在某個放學後的傍晚,十三歲的小少年郎靖風用平靜得宛如「我又長高了一厘米」一樣的語氣向父母說明其實他喜歡和自己一樣的公狼或男生,而父母對此的反應也並不比對「兒子又長高了一厘米」的反應來得更加強烈。
「知道了,」郎媽媽冷酷道,「寫作業去,今天作業寫完了嗎?你們班主任前兩天又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最近經常不交作業。」
小郎靖風皺眉:「喔。」
郎媽媽銳利地盯了他一眼,警惕道:「別以為是同性戀就不用寫作業了,少給我想那美事兒。」
小郎靖風:「……」
郎媽媽:「對了,你這段時間跟你同桌那個男孩子走得挺近,你是不是早戀了?」
「不是。」顏控的小郎靖風滿臉嫌棄,「太醜。」
郎媽媽一想也是,確實丑,揮揮手攆人:「知道了,去去去,寫作業去。」
……
「呼----」郎靖風深呼吸,極力鎮壓烙印在骨子裡的獸性,將從小到大被父母用藤條一遍遍抽進血肉里的家訓拎出來,第無數次反芻著那三個早已被嚼得乾巴巴的字,試圖以此冷卻體內燥熱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