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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頁

2023-09-03 07:13:32 作者: 奶油小鵝
    大概是她眼底的憂色太濃,他忽然轉過身來,不由分說地抱住了她。

    無人開口,走廊中的燈光一盞盞地熄滅下去,他們陷入一片純然的黑暗,唯有彼此,相互依偎著。

    「對不起……」許久,他終於沙啞著嗓子,將頭埋在她的頸邊,輕聲道,「是我毀了你本應順遂的一生。」

    他抱她抱的極緊,宋荔晚幾乎覺察到痛意,卻又在這份痛意間,觸碰到他的靈魂。

    「如果是幾年前的我,會因為這件事而痛苦。可靳長殊,我們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抉擇,每一次抉擇,都匯聚成了現在完整的我們。」她吸了口氣,將自己,深深地埋入他的懷中,「無論怎麼抉擇未來也許都會後悔。可至少我知道,這一刻如果選擇放棄你,我會很難過很難過。那種難過,足以抵消我,全部離開你的念頭。」

    人生有那麼多選擇的機會,沒有人會永遠做對。

    可至少,她能夠讓這一刻的自己不後悔。

    這樣,也就足夠。

    兩人擁抱,似兩顆彼此依偎的藤,許久,他說:「如果你這一次選擇離開我,或許,我沒有勇氣再去阻攔你。荔晚……謝謝你願意留下。」

    她卻輕輕地笑了:「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後悔了呢?所以靳長殊,你最好不要讓我覺得,我現在的決定是錯誤的。」

    他也笑了,笑聲透過單薄的肌膚,一路顫慄著掠過她的心上。

    「為了讓你不後悔,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

    飛機降落時,窗外的第一縷朝陽,正自地平線盡頭緩緩升起。

    宋荔晚被靳長殊牽著手,慢慢地向前走去,她雪白面上,纏繞著一條黑色的緞帶,遮住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知曉,靳長殊究竟帶著她到了哪裡。

    鼻端,是暗香浮動的氣息,他柔聲問她:「你希望看到什麼?」

    宋荔晚毫不猶豫道:「你。」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他將聲音放得很低,遞到了塵埃里,便生出了無法言喻的溫柔。

    「如你所願,我的荔晚。」

    修長的冰白指尖拂過她的面頰,緞帶沿著光潔的肌膚緩緩落下,朝霞若浮動的黃金,在一片沙麗般冶艷明媚的光中,他站在她的面前,狹長鳳眸之中,翡色若吉光片羽,穠艷如至死不渝。

    在他身後,是一望無際的玫瑰花海,花朵蜿蜒至目力不可及的遠方,嬌艷欲滴的紅色花瓣,於微風之中拂出勾魂攝魄的香氣,紅得如火如荼,似是鎏金璀璨,美得醉生夢死。

    「喜歡這個地方嗎?」

    可宋荔晚,卻不似他想像中的任何神情,她只是古怪地看著他,半晌,才冷冷道:「這個地方,我不是第一次見到。」

    當然不是第一次,之前她就在照片裡看過,裡面不只有靳長殊,還有桑奪月。

    所以,帶別的女人看過的地方,又帶著她來?

    真不愧是靳先生,一物二用,一點都不浪費。

    宋荔晚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靳長殊難得失笑,連忙攔住她,將她抱在懷中,柔聲軟語安撫:「這脾氣真是越發大了。荔晚,你現在,難道連解釋都不肯問一句,就又想跑了?」

    宋荔晚看他一眼。

    意思很明白,解釋不出一個讓她滿意的答覆,就不必解釋了。

    靳長殊實在愛煞了她這幅驕傲冷艷的模樣,唇邊現出一抹笑意,耐著性子向她解釋說:「這裡,原本就是為你準備的。」

    宋荔晚沒說話,只冷笑一聲。

    騙鬼啊,為她準備的,怎麼桑奪月先來了?

    「這塊地方,是我從桑家手裡買下來的。」

    宋荔晚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動:「是爸爸……?」

    「是,這是你父親自你出生起,便為你準備的。只是後來你走失後,這片土地便漸漸荒蕪了,哪怕仍有玫瑰,卻也不是當年的規模。我之前來退婚時,意外見到了這片地方,莫名覺得很適合你,桑老先生不願觸景生情,我稍稍一提,他便答應賣給了我,讓桑奪月代替他,來這裡和我簽下了轉讓合同。」

    失去主宰的土地,在等待中漸漸枯萎。

    可兜兜轉轉,這片綻放玫瑰的國度,終於又迎來了命中注定的公主殿下。

    他說的話語中,像是藏著宿命的輪迴,宋荔晚如被吸引一般,視線掃過那開得漫無邊際的玫瑰花田,穠酣一如,夢裡最初的模樣。

    宋荔晚忍不住輕聲道:「真美。」

    「這裡,註定屬於你。」靳長殊柔聲道,「我很早之前,就打算帶你來這裡了。」

    可天不遂人願,他們之間,總有別的阻礙。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是她的,亦是他的。

    宋荔晚還為這一片玫瑰的紅而心醉,卻見靳長殊將一隻玻璃罐子遞給了她。

    罐子有些眼熟,裡面密密匝匝塞著千紙鶴,宋荔晚下意識接過,端詳半天,遲疑道:「這不是我之前的那隻許願罐子?」

    「是,這裡有一千隻千紙鶴。」

    「都是你疊的?」

    靳長殊嗤笑一聲:「若是指望有的人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疊完。」

    宋荔晚想起自己以前,總是想要許願,卻又總是懶得去疊,斷斷續續,也不過疊了寥寥無幾的紙鶴。

    可沒想到,靳長殊卻代替她,將這隻罐子放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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