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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奈很喜歡他這樣看自己，即便現在的南榮祈是包著一腦袋紗布的大光頭。

    「我這麼好看？」

    病房裡終於消停下來， 顧奈坐在床邊上任由南榮祈看他。

    南榮祈輕輕的嗯了一聲，「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好看，我早就該做手術的。」

    顧奈被他一本正經的情話撩的臉紅心跳，他深吸了口氣，硬生生的轉移話題，「你不想看看自己的樣子嗎？」

    南榮祈這才猛地想起來， 他還沒有照過鏡子， 光顧著看顧奈，把自己都忘了。

    「想，有鏡子嗎？」

    鏡子在洗手間裡，顧奈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找到現下最熱門的特效自拍軟體，選擇了一個扭曲人面孔的特效對準自己試了試， 這才滿意的遞給南榮祈。

    ……

    南榮祈看著鏡子裡臉大，眼睛小， 鼻孔外翻，滿臉雀斑的人，久久的說不出話。

    「怎麼了？咋不說話？」顧奈強忍著笑意詢問他。

    只見南榮祈輕嘆了口氣，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真幼稚。」

    「……」

    南榮祈直接關掉了手機，用黑色的屏幕掃了一眼自己的臉，有了之前的對比，南榮祈對自己臉的評價從還算端正一路飆升到十分滿意。

    「顧奈。」

    「嗯？」

    「我怕是要愛上自己了。」

    「……」顧奈沉默片刻，「南榮祈，我印象中你沒有這麼貧啊。」

    南榮祈用一副學術討論的認真臉看著他，「電視劇里，人在大病一場後性格都會有所變化的。」

    「說好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南榮祈輕笑出聲。

    「對了……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趙觀導演拍賣行王總還有舒遠琛都打過電話來，我說你在醫院，他們都說要來看你，被我給擋回去了他們讓你醒了給回電話。」顧奈小心眼的把舒遠琛和另外兩個中年人放在了一起。

    「這樣啊……我的手機呢。」

    因為他還需要修養，顧奈起身幫他拿了手機。

    要回電話的時候，南榮祈一直看著顧奈，猶豫了一會，先打給了王清越，果然，顧奈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王叔叔……對，我醒了，嗯臉盲症已經好了，不用來了，太麻煩，等我回去一起喝酒……你可以自拍一張給我看，我知道，王叔叔風韻猶存。」

    聽著南榮祈打電話，顧奈從地上的箱子裡拿出一罐牛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等南榮祈的電話打到舒遠琛那，他的眼神像鐳she光一樣飛了過去。

    南榮祈對上他的視線，微微蹙眉，似是警告。

    顧奈噘嘴，收回了目光。

    「遠琛，我很好，醫生說過兩天就能出院了，謝謝你幫我照顧將軍和二寶，嗯……大概吧，好，到時候見。」

    放下電話，南榮祈很嚴肅的看著顧奈，「我最後說一次，舒遠琛和我只是兄弟，他對我有恩，無論是三千年前還是現在，所以你不要在這樣，可不可以。」

    可能他真的太過分了吧……

    南榮祈很少這樣對他，偶爾一次確實有效果，顧奈自我反省了一會，點點頭，「可以……」

    南榮祈抬起那隻沒有掛水的手，捏了捏他白皙細膩的臉頰，「我好餓。」

    「我去給你弄粥！」

    住院可真幸福。

    手術後第七天，南榮祈滿腦子都只剩下了這個想法。

    「顧奈，我想喝水。」

    「給，小心燙。」

    「燙……」

    「那我弄涼一點。」顧奈拿著兩個水杯倒來倒去，等熱水變溫後再次遞到南榮祈嘴邊，極其的體貼細緻。

    南榮祈的嘴角一直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他看著為自己忙碌的顧奈，十分享受這種感覺被他照顧的感覺，藏在心底的那一丟丟委屈也消散了不少。

    喝了水，南榮祈心滿意足的躺了回去，他抬眼看顧奈，「醫生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早上我問過了，說你恢復的非常好，也沒有異常反應，再過個三四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三個月複查一次，前三個月不要有太劇烈的運動，得好好修養。」

    「好，我知道了……你過年在哪過啊？」

    顧奈疑惑的看著他，「在家啊，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南榮祈抿著唇，不說話了。

    「啊，我明白了，不過我真得在家過年，春晚都被我推了，我要是不在家裡過年，我爸會不高興，要不你去我家過年好了。」說到這裡，顧奈忽然興奮起來，「行不行，去我家過年。」

    南榮祈盯著他，說，「我姓南榮祈，又不姓顧。」

    顧奈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不能像孫耀光一樣無所顧忌，他沒有勇氣不回家過年，也沒有勇氣給南榮祈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帶他回家。

    「你餓不餓，我去樓下給你弄點吃的吧。」

    南榮祈表情不變，「不想吃食堂的粥了，沒有味道。」

    顧奈連忙說，「我去問問醫生你現在能不能吃別的，我去外面給你買。」

    「嗯。」

    看著顧奈匆匆離去的背影，南榮祈笑了。

    能不能一起過年，他不是很在乎，反正這個節日對他來說和平時差不了什麼，做人，眼皮子不能太淺，要注重長遠發展。

    住院第九天，南榮祈可以自如的下床活動了，這些天躺的他腰酸背痛，渾身都使不上力氣，幸好顧奈經常幫他按摩，才不至於這麼難受。

    「顧奈，我們下樓走走吧？」

    顧奈正在洗頭髮，滿腦袋的泡沫，「等會，我馬上就好。」

    在醫院畢竟不比在家裡，就算是高級病房天天洗澡也不方便，顧奈只能用浴霸趴在馬桶上洗洗頭髮，姿勢怪的很。

    南榮祈走進洗手間，從他手裡接過花灑，「我幫你。」

    他的手輕輕揉搓顧奈柔軟的髮絲，細緻的將泡沫沖洗乾淨。

    顧奈蹲在地上縮成小小的一團，「我的頭髮有點長了，後天去剪頭髮，你和我一起？」

    「請不要讓一個光頭去理髮店可以嗎。」

    「哈哈哈，你要是實在不喜歡自己的光頭，我幫你買假髮吧，你是要奶奶灰呢，還是要糙木綠呢？」

    南榮祈關了水，遞給他毛巾，「我要妖艷賤貨紫。」

    顧奈哈哈大笑，「你不是有一個妖艷賤貨紫的帽子了嗎，我給你買一個鄉村非主流紅的假髮，這樣就非常炫酷了。」

    「閉嘴吧。」

    顧奈洗完頭，從柜子里拿出兩件帶著兜帽的軍綠色大衣，「穿上，外面人多。」

    「嗯。」

    VIP病房這層沒有多少人，可樓下卻有很多，被人看到了難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全副武裝後才慢悠悠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