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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8:04 作者: 大白牙牙牙
    於是他一拱手,說道:「就在城北。前輩若是感興趣,抵達城北後直接詢問其他人就好。這件事鬧出的動靜很大,無定宗的高僧也被驚動了。」

    「多謝告知。」

    清楚具體方向後,衡玉直接御劍飛往城北。

    抵達城北後,衡玉都不用問路,直接順著人流走就成功抵達目的地了。

    這是一處府邸,門上掛了塊牌匾,上書「李府」兩個字。

    此時府邸到處都掛上了白幡,白幡很新,府上顯然是有人剛剛逝世。

    天上還飄著細雨,圍觀的百姓們多是撐著傘或者戴著斗笠。

    衡玉撐著傘,視野徹底被前方那些人給擋住。她左右瞧了瞧,發現府邸對面有棵極為高大的梧桐樹,直接催動靈力騰空站在樹上。

    等她站上去後,視野終於開闊起來,衡玉看到那李府門前停著一口棺材,裡面躺著的應該就是被邪魔害死的人。

    棺材邊有個身材嬌弱的女子跪在雨中,一直垂下頭抹眼淚。

    但真正吸引衡玉目光的,是那立於雨中的年輕和尚。

    ——他身穿青衫,腳上穿白色長襪,用青色布帶纏緊。氣質平和出塵,眉間點有一抹硃砂。左手立掌於身前,右手撥弄著那串黑色的佛珠。

    大概是超度佛經念完了,他緩緩睜開了緊閉的眼睛,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微微側過頭,隔著雨幕與衡玉對視著。

    他神情無悲無喜,就像是那被尊奉於寺廟裡的佛像在抬眼看人間。

    滿身佛性。

    「佛子了悟。」

    衡玉莞爾,一字一頓念了他的名字。

    當世佛修不知有多少人,但能有這種風采的和尚,僅了悟一人。

    難怪當日慕歡告訴她,當見到了悟的第一眼,就絕對能猜到了悟的身份。

    了悟垂下眼,繼續為亡魂念著往生經做法事超度。

    許久,他放下立著的手掌,看向那跪在棺材旁的女人:「女施主,請節哀順變。」

    女人低著頭抹眼淚,她聲音哽咽:「請大師一定要找到殺害我夫君的兇手,使我夫君於九泉瞑目。」

    了悟似乎輕嘆了一下。

    他念了句佛號:「貧僧自然盡力而為。」

    隨後,了悟看向那些為他而來的佛門信徒,雙手合十道了句佛號:「阿彌陀佛。」

    那些匯聚起來的信徒們紛紛雙手合十,回他一禮。

    等了悟再抬眼看向那棵梧桐樹時,樹上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了悟走下台階來到一個小和尚面前。

    小和尚看著大概有十三四歲的模樣,滿臉稚嫩少年之氣。他抱著傘站在雨中,靜靜等著了悟。

    瞧見了悟走了過來,小和尚問:「師兄,我們還要撐傘嗎?」

    了悟淡淡道:「了念,我們已經被雨淋濕了,不必再多此一舉。」

    了念乖乖點了頭,跟上了悟的步伐:「師兄,我們現在要去哪裡調查殺人兇手?」

    「先回寺里吧,夜間邪魔之氣濃郁,更方便探查。」

    第八章

    了悟和了念離開後,因他們而聚集在李府門前的百姓也慢慢散開。

    過了沒多久,這裡又恢復了一片沉寂,掛滿白幡的李府門前除了那淅淅瀝瀝的雨聲外,就是書生妻子低低的嗚咽聲。

    雨水打濕她的衣襟,她的臉色比身上的白色孝服還要慘白,好像隨時都會哭得喘不上氣一樣。

    有腳步聲逐漸響起,接近,最後停在她面前。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握著油紙傘,把傘撐到她的頭頂上,為她擋住那越來越大滴的雨水。

    「不進去嗎?」衡玉輕聲問。

    她剛剛消失,其實是在周圍探查情況,結果什麼都沒探查到。

    邪魔是修真界正邪兩道共同的敵人,她來到這個世界有幾個月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邪魔,自然打算深入調查一番。

    女人抬起一張素淨的臉,渾身氣質溫婉,即使憔悴也難掩她的美貌動人。

    她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多謝這位姑娘,不過我想在這裡多送我夫君一程。」

    衡玉目光落在那緊閉的棺材上。

    ——她能感覺到棺材周圍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黑霧。

    那股黑霧,就是邪魔之氣。

    它在飄動著,叫囂著,似乎想要放大人心底最真切的執念與欲望。

    衡玉表情平靜,沒受到絲毫影響。

    突然,她神色微凝:「棺材是空的?」

    「是的,只是夫君曾在裡面躺過。大師說雨天不必驚擾亡魂,只要把這副棺材搬出府邸就可以念往生咒超度了。」

    衡玉點頭,她看出這個女人還打算繼續跪在雨里,也不想多打擾對方送她丈夫最後一程。

    就在她轉身要離開時,衡玉注意到巷口那裡不知何時站著個年輕男人,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神色悲哀。

    突然,他注意到衡玉在盯著他,臉色微變,裝作是不經意間路過這裡的樣子,腳步匆匆冒雨離開。

    衡玉盯著那空無一人的巷口,逐漸陷入沉思。

    那男人似乎認識李夫人?

    -

    從李府所在的小巷出來,再走幾步路就到了一個支起的麵攤。

    下雨天,麵攤里沒什麼人,只有店主這對老夫妻在忙活。

    衡玉走進麵攤,收起油紙傘時順便抖了抖傘身,把上面的雨水全部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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