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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著她這一臉遁入空門似的表情，李然然輕咳一聲勸道：「小棠啊，你這樣下去肉球沒找到，自己怕是要先倒下了，你就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蘇小棠壓根就聽不到她說話。

    李然然嘴角抽了抽咕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丟了老公呢……」

    時間越久找到方景深的可能性就越低，身邊又連一個可以說的人都沒有，蘇小棠都快急瘋了，唰得拍著桌子站起來，嚇得腳邊打盹的小球狗嗖的一下滾遠了。

    「你又要幹嘛？」李然然正拆了包零食在吃，本來是準備誘惑蘇小棠吃的，結果蘇小棠一口沒吃，倒是她吃上癮了拆了好幾包。作孽啊，她好不容易保持的身材，蘇小棠這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真不知道她在這種到處是危險的地方是怎麼減肥的。

    蘇小棠垂頭沉默著，餘光落在桌邊的手機上，半晌後，終於拿起手機，用力捏了捏，撥通一個號碼。

    李然然好奇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打給誰，需要做這麼久的心理建設。

    電話很快就通了，那頭傳來男人驚喜的聲音，「小棠？小棠真的是你嗎？」

    「嗯……」

    「真沒想到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蘇小棠有些急切地打斷她的話，「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什麼事情能讓她這麼倔的性子主動來找自己？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即變得嚴肅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蘇小棠頓了頓，「我養的一隻狗丟了……」

    那頭的人愣了愣，語氣這才輕鬆下來，不過還是不放心：「真的只為這件事嗎？」

    「是！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非常重要，請……不要問為什麼！如果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傻孩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我這就給我一個朋友打個電話，讓他給城管那邊打聲招呼幫忙留意下，有照片之類的嗎？」

    「有的！我馬上發給你！」

    「好，我的郵箱一直沒變。」

    「謝謝……」蘇小棠咬了咬唇，「真的謝謝你。」

    「想不到你主動聯繫我、跟我說話、甚至跟我說謝謝會是因為一隻狗……」那頭傳來一聲嘆息，「以後遇到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知道嗎？小棠，爸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蘇小棠沉默。

    「好了，你放心，我能動用的關係全都會幫你聯繫的。」

    「謝謝，我知道為了一隻狗有點太大費周章了，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別說你丟了一隻狗，就算是丟了張紙爸也給你找，只要是我寶貝女兒的事情，就沒有什麼大費周章的。」

    「謝謝……那我掛了，麻煩您了。」

    「等等，小棠，今年過年，你還是要一個人過嗎？要不來爸爸這裡吧？你聶阿姨人很好，不會介意的！」

    「再說吧……」

    「好好，那你好好考慮考慮，狗的事情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的。」

    蘇小棠掛斷電話，整個人都快虛脫了，疲憊地趴在桌子上。

    「你給誰打電話呢？」李然然湊過去，遞了一塊巧克力到她嘴邊。

    蘇小棠表示沒胃口沒吃，隨口答道，「一個朋友。」

    李然然覺得沒那麼簡單，但是又不好多問，「我晚上陪你睡吧？看你這個樣子我還真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暈倒了都沒人知道，反正薛凱今晚加班家裡就我一個人。」

    蘇小棠沒力氣說話，點了點頭。

    白天，蘇小棠開車繞著整個城市找了一圈又一圈，視線不停巡視希望下一個轉角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好幾次把別人家的狗認成了方景深，好不容易調整回來的作息全都亂了，稍稍挽回了一點的形象也完全沒了，整個人蓬頭垢面心神恍惚跟瘋子無異。

    夜晚，一旁的李然然早就睡熟了，蘇小棠躺在床上，身體疲憊至極卻毫無睡意，睜著眼睛，直直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腦子裡滿是肉球和方景深的影子，有一點點聲音都以為是他回來了，想著他認真陪自己鍛鍊的樣子、趴在沙發上用爪子看書的樣子、被她摸了腦袋之後總會抖一抖耳朵的樣子、許久不見的風度翩翩、清風朗月的樣子……枕頭不知不覺就濕了大半邊……

    夜深人靜，心亂難眠之時，耳邊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蘇小棠急忙屏住呼吸支起身子，這些天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幻聽了，可還是撐著疲憊的身體再一次爬起來走向客廳。

    越靠近門，那聲音就越清晰，清晰得不像是她臆測出來的，伴隨著砰砰的心跳聲，她打開玄關的燈，顫抖著握住門把，緩緩旋轉，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這一次並非像往常一樣，一打開門空無一物，蘇小棠看著面前的「不明物體」，徹底愣在原地。

    這不是肉球，這哪裡還是肉球。

    原本毛絨絨柔順亮澤又整潔的毛髮此刻沾滿了泥土枯葉垃圾污穢不堪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面貌，冷靜睿智的藍色眸子滿是疲憊黯淡無光，四隻可愛的爪子全都被磨破了，血跡和污穢黏在一起，整隻狗瘦了整整一大圈……

    看著無比憔悴呆立原地的女孩，他勉強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髒兮兮的爪子輕輕碰了碰她。

    蘇小棠捂住嘴巴，蹲下來一把將他抱進懷裡，泣不成聲。

    第21章 PART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