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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4:25 作者: 一度君華
鴨子媽自然聽得出我話中的猶豫,她的神色非常鄭重:「小蘇,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和他爸還活著一天,程程就沒有可能,媽晚上就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跟她說清楚。」
我微笑,我要的就是這後面一句話。
「其實她也不錯,長得很可愛。」不貶低對手,是PK時候最起碼的風度。
「唉,她哪有你懂事,點點要是早遇到你,又怎麼會耽誤這麼多年時間!你看看他的同學,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我笑,鴨子媽媽,其實這世上每個女孩子都是從不懂事慢慢成長起來的。或者我不是比她懂事,我只是比她殘忍。
晚飯傾盡了冰箱,我和鴨子媽做了十六個菜,一個湯,因為開始沒有準備,便讓鴨子下去買了滷味上來,拌了拌湊數了。
嘴嘴還被關在臥室里,我拿碗挾了些它喜歡的菜端給它。它聽見外面的聲音就在房間裡狂吠,生氣的時候把拖鞋都拖出來咬缺了個角,我喝了一聲,它聳拉著耳朵過來吃飯。
它喜歡吃肉,也喜歡狗糧,但是狗糧這東西還不就跟方便麵一樣麼,偶爾吃吃還成,經常吃還是不行的。所以一般情況下還是餵它吃飯的時候多些。
蹲在地上看它吃飯呢,接到小唐的電話,說鴻浩科技有一個新的項目想發包給我們,客戶指定讓老大出面談。可是老子這裡實在是走不開……
「鴻浩科技的人有見過老子麼?!」
「沒有。」
這個好辦,我接了大半個小時的電話,把所有的思路、談判技巧、注意事項都告訴了她,讓她頂著老子的名義去,她無語而去,留下了一貫對老子的評價:「還跟以前一樣,能不自己動手的事情,絕不自己動手。」
回到桌前的時候發現他們還在等我吃飯,老子萬分愧疚,鴨子媽把老子讓到鴨子旁邊坐下,她和程程、明明一起坐。
桌上明明鬧著要吃巧克力豆,不然就不吃飯。四歲的小孩子鬧脾氣是非常可愛的,嘟著小嘴兒可以掛一個油瓶兒。
鴨子便微笑:「樓下有小店,我下去幫她買吧。」
程程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訓了句:先吃飯。她的眼淚就在眼睛裡打轉。鴨子將她抱過去哄著,鴨子媽偷偷給他施了眼色,可笑的是我瞧見了,他卻沒有留意。
幾經示意沒有反應,鴨子媽開口:「這麼喜歡孩子就趕緊地和小蘇生一個。」
鴨子微笑著看我,老聖拍了拍雙手:「明明,過來叔叔抱抱。」
明明抬頭看鴨子,鴨子示意她過去吧。她便張開小手,撒著嬌撲到老聖懷裡了。我笑著給花豬挾了菜,招呼真梵,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程明明,半晌卻是給老子和花豬一人挾了一筷子菜到碗裡。
飯吃到一半,鴨子媽很鄭重地開口:「點點,今天難得大家都在,你和小蘇也都年紀不小了,事情也該定下來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餐桌上一陣靜默,當著眾人的面,鴨子不可能讓我難堪。
所以他神色不變,微笑著挾了菜放我碗裡:「什麼時候都可以。一分鐘道士,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那邊程程低下頭,作勢去抽紙巾,我覺得我們很殘忍。當我都覺得殘忍的時候,鴨子怎麼可能不心痛。
他湊在我耳邊溫柔地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會不會也偶爾能記得兒時與她的耳鬢廝磨?
但是原諒我,這就是這個世界,我不可能去憐憫落敗的對手。
所以,我很甜蜜地湊在他的耳邊回應:「貧道隨時候嫁。」
鴨子媽和鴨子爸都很高興,鴨子爸表示他今天晚上就回去翻黃曆,選個最近的黃道吉日。鴨子媽去哄明明:「程程啊,最近點點怕要忙結婚的事兒,小蘇也閒不下來,阿姨這邊也肯定還有很多要置辦的東西,如果到時候明明你照顧不過來,就打你何叔叔的電話,讓他去幫你接,啊?」
餐桌上程程在點頭,她說好,好的。
言語間手擦過眼角,暈了原本畫得非常精緻的眼線。
鴨子的笑已經有些牽強,我突然很理解他。我們都是被所謂愛情燒得只剩下殘骸的人。不論是他二十幾年的付出,還是我眾叛親離的慘烈,若你也這般深愛刻骨過,你會發現再沒有能力去愛。
我們都用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來忘卻,然後遇見,覺得可以一生相攜。於是我們都毫不猶豫地緊緊擁抱著對方,不是因為一眼萬年,只是我們都很疲倦,生怕再猶豫一瞬間,就會後悔。
很可笑吧,生米做成熟飯,只為了讓自己無路可退。
所以,我們都不談愛,我們只是說喜歡、這輩子只是喜歡。
程程最終也沒能吃完這頓飯,她中途離席卻不敢下樓。
我起身送她下去,樓道里燈光不算暗,只是太寂靜了,沉重的防盜門隔開了房內一切聲響,留下這條過道,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牽著明明緩緩地往下面走,我跟在她身後,二人一時無話。只有腳步聲,兩輕一重,踏過喧譁背後。
行至樓下,我想幫她們打車,她突然轉身拉住我,再也無法偽裝平靜:「蘇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我需要點點,帶著明明,我走投無路了。求求你……」
我靜靜地任她攥著,她的眼淚打落在我的手上,我想如果她也玩遊戲,那必然是一個操作可以媲美花豬的對手,呃不,不能算是對手,充其量也就是一菜鳥,根本上不了我的PK名單。
明明用小手去撥她媽媽的長髮,她不明白她的眼淚,只有這樣小心翼翼、幾近討好地去撫她的臉。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事實上我也不想去安慰她,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童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我送她們上車,假裝沒有看見陽台上的鴨子,沿階而上走過寂靜的樓道,其實會覺得害怕,只是因為你的心中還有依靠。
假如這個依靠沒了,害怕無濟於事,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時候,也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誰也不會走投無路,當你必須要自己去走的時候。
上得樓來,因為花豬學校宿舍十二點門禁,他們便先回去了。鴨子爸和鴨子媽把鴨子拖到書房裡進行思想政治教育,我去洗碗。
弄乾淨碗筷才想起嘴嘴,又把它放出來。它剛才吃飯的時候肯定玩水了,油和水糊了一頭,刨得一地板到處都是米粒,毛上也粘了好些,老子嘆了口氣,拿抹布來擦。
一直到十點多,他們談完,鴨子爸鴨子媽和我打過招呼,回他們那邊了。老子在給嘴嘴刷毛,它這時候正在老子手下垂死掙扎,一見鴨子,趕忙就跑過去,渾身濕淋淋地就往他身上蹭。
靠,這個沒良心的!!
老子過去準備逮過來,它兩個爪子緊緊抱住鴨子的腳踝,拼命地搖尾巴。鴨子接過毛刷,將它抱過來蹲下身繼續刷。它卻是不掙扎了,舒服地趴在黃色雕花的瓷磚地板上,伸出嫩嫩的小舌頭,輕輕地舔鴨子的臉。
我拿了毛巾過去:「靠,別舔我的奶瓶!!」
鴨子由著我幫他擦臉,聲音依然溫和:「它喜歡我才舔我呢。」
這個老子相信,至少從沒見它舔過鴨子媽和老子,但老子更不屑,不過一條狗而已,還是一條這麼土的土狗,誰稀罕它喜歡啊!哪天老子一個不高興,晚上就能讓它不論條了,論盆!
>_<
他給嘴嘴洗澡,我去登遊戲,我們都沒有提程程的事,只是因為不想對方介懷。
奶瓶捍衛記(3)
第四十八章:奶瓶捍衛記(3)
琉璃仙一個人下了一會戰場,沒有奶瓶在身後,便更得小心翼翼。
你知道這天下最噁心的事情是什麼嗎?
不是有人搶了你的天珠,不是有人切了你的小號,這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同門相殘。
醫生PK醫生,兩隻互相撓痒痒還能回血回藍,可以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
刺客PK刺客,大家都玩隱身誰也看不見誰,可以一直打到明年今日的第二天早上。
法師PK法師,你風箏我,我風箏你,得,誰都怕先被對方催眠,一直能大眼瞪小眼瞪到後年今日的早上。
羽毛PK羽毛,你跑我也跑,咱就比誰跑得快,最後誰也沒追上。--
而道士打道士,那就更是杯具中的杯具。
而現在老子正捧著這個杯具----一個道士在東營纏住了老子。當然,琉璃仙這個號被人盯上並不奇怪,準備地說是早就被盯習慣了。
可能經常會有人跟你說,道士和道士之間的PK,就是比誰先唱出郁風。其實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帶不同寶寶的道士,有不同的打法。
就比如這隻帶仙鶴寶寶的道士,我們要作的不是先唱郁風郁住他,你要知道琉璃仙是風行道士,就是跑得快,跑得快,施法時間就長,如果比唱郁風,還不如站原地等他掄劍砍呢。
在打帶仙鶴寶寶的道士時,你要注意,如果中了定身的仙鶴攻擊時是不會轉身的,而定身無疑比郁風的施法時間短太多。
所以老子丟了一個定身給他的仙鶴,然後快速退到仙鶴背後,這時候它的仙鶴因為不能轉身,就不能打斷老子的施法吟唱,然後一個人加一個寶寶控制對方一隻,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沒有抽他的藍,這時候才神速唱郁風,中了鬱氣,他基本就不可能召喚寶寶了,然後就注意他的吟唱進度條,適時的用斬妖、退鬼技能,這些技能能打斷他的施法吟唱,特別是符驚鬼神,中了郁風,是最容易打斷的。
他的操作也很□,一旦發現仙鶴受制,立刻開始跑動,引著仙鶴跟他過去,奈何先機已失。
而這個先機,已經足夠讓老子下他三分之一的血。他開了回生,開始往後退,老子沒有追上去----小地圖顯示有五六個敵人過來了。
PK的大忌之一便是貪心,老子也開始回撤,只是一瞬間還是記住了他的ID----魂師。
順利地和己方大部隊會合,想跟著混點人頭,那個叫魂師的道士從遠處過來,這次帶了一隻邪影寶寶,打算再和老子一較高下,可惜的是,他未能走近,破系統便道:勝負已決,戰場被收回。
整個戰場的人都被傳送了出來,他發了切磋請求過來,老子拒絕了。琉璃仙是不切磋的,耗時耗力耗裝備啊。
老子驅著琉璃仙去東海之濱掛機種樹,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是越活越現實的,反正即使是在一款遊戲裡,我也得讓琉璃仙帶足銀子,至少這樣,老子能有安全感。
在東海之濱掛機,順便清理了包裹、把馬糧和幾個迅法石寄售給花豬,鴨子就給嘴嘴洗完澡了。
給狗洗澡當然是要不了四十幾分鐘的,可我沒有問他,我知道他心裡不好受。愛一個人成了習慣,就是這樣。即使某天不能再愛了,慣性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