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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4:21 作者: 七杯酒
    誰都知道皇長子積年沉疴,惡疾纏身,只怕再過個一兩年就得歸西,到時候攝政王已經整合了朝中內外,稱帝的除了他還有誰?這份心機讓人著實欽佩。

    晏歸瀾已換上攝政王品階的正紫綾袍,綬帶雁銜,腰間扣著玉帶,身畔皆用美玉為佩飾,端的是華貴無匹。他一步一步從丹階上下來,見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伸手接過她,笑問了句:「好看嗎?」

    沈嘉魚雖然覺著他女裝可能更好看,但還是挽著他的手臂重重點頭:「好看。」

    兩人一個低頭,一個仰首,相視而笑。

    這一幕被史官記了來,於是後世流傳晏天子獨寵皇后,一生從未曾選妃嬪入宮,眼裡再容不下旁的女人,是為千古佳話。

    第90章 番外1

    大亂初定,皇上在時又沒少作妖,晏歸瀾當上攝政王之後忙的腳打後腦勺,好不容易收拾了這一攤子亂局,他才終於騰出手來進行封賞。他的心腹加官進爵自不用說,除此之外封賞最豐厚的就是沈家祖父和沈家三叔,還有參與此戰的沈家族人,沈家祖父直接越級提拔為國公,令他鎮守西北,沈至齊則領了開國侯的勛位,手下兵馬亦壯大了數倍。

    沈嘉魚知道之後都有點坐不住,連連咋舌:「你這封賞也太厚了…」

    晏歸瀾不以為意地笑笑:「厚嗎?我還嫌不夠呢?」他看沈嘉魚面露猶疑,他擔心她多思,便解釋道:「秦王一脈在西北盤踞多年,可惜如今天下初定,我不好再大動干戈,只得扶持了祖父和叔父,讓他們幫我遏制秦王一脈。」鈍刀子割肉,先來軟法子慢慢削弱秦王勢力,以後這一脈就是砧板魚肉了。

    沈嘉魚這才明白:「原來如此。」她說完又搖頭嘆氣:「不過我三叔他這麼大年紀也沒留後,你給他封了世襲勛位也沒用啊。」

    晏歸瀾笑的有些古怪:「那可未必。」

    他定完給這些文臣武將的封賞,很快又下了一道特殊的封位,封攝政王妃之母鄭氏為超一品誥命,封號鬱陶夫人,賜住雲居園,封號寓意深遠。沈嘉魚見他這般為自己母親考慮,很是高興:「阿娘有封號在身,這下就是一個人住也不怕沒有倚靠了。」他這女婿當的確實體貼,也不怪鄭氏越看他越順眼了。

    他定下的封賞很快由皇長子擬旨傳達出去,京中貴人一片譁然,鄭氏夫人原來可算是京里的名人,她死的時候雖名聲不好,但死後還是有不少人緬懷她的美貌良善和才情,如今她又死而復生,而且唯一的女兒還當了攝政王妃,而且早晚要當皇后,這怎能不引起人的關注?

    幸好晏歸瀾早有準備,不著痕跡地把鄭氏被奸人所害的名聲傳了出去,眾人對鄭氏夫人自然而然地轉為了同情,難免感嘆一句她命途多舛,幸好大難不死如今後福也來了。

    還沒等眾人從鄭氏夫人復活的事兒里回過味來,又一件讓人跌破眼鏡的事兒傳出——沈至齊拒絕了攝政王的封賞,甚至不願去西北,甘願在京里當個清閒小官。

    鄭氏聽到沈至齊的答覆之後,神情頗為嚴肅,二話不說直接來尋沈至齊:「老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當年她是沈家長媳的時候,沈至齊知道兩人名分已定,為了不給她添麻煩,從沒有表露過自己對她的心思,實在忍不住了就往西北戰場裡扎。可現在鄭氏和沈至修絕無複合的可能,他再不行動就真的是傻子了。

    鄭氏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這大半年處下來豈會不知他的心思?沈至齊甘願捨棄前程留在西北是為了誰她也知道,正因知道,所以才不想他為了自己在京里耽擱了。

    沈至齊笑笑,給她沏了一壺雪頂流云:「你原來最愛的茶,你的口味應當沒改吧?」他說完又道:「侄婿在府里辦了一場家宴,嘉魚都想你了,你同我一道去吧。」

    鄭氏這些日子一直避開他,今兒是聽到消息太過震撼才找了過來,她聞言正了神色,直接挑明了說:「你莫要避重就輕,這知道這世上的所謂情愛都是過眼雲煙,只有雙手掙出來的東西才是自己的,如今女婿給了你大好機會,你若是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兒不珍惜它,那可就讓人輕看了。」

    假如沈至齊真是厭倦了沙場,她也不會多說什麼,可她知道他有多喜歡橫刀疆場快意恩仇的日子,總不能眼看著他為了自己放棄大好機會。

    沈至齊瞧她面色肅然,淡淡一笑:「你放心,我這輩子從不做後悔的決定,你也不必為這事兒有所愧疚,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是什麼後果,我受著就是。」

    鄭氏一貫淡然平和,此時眉間難得帶了急色,瞧得沈至齊神色越發溫柔,她正要再勸,偏偏沈嘉魚等不及了,連連使人過來催,她無奈之下才上了轎子。

    這場家宴人不多,在座的就只有晏歸瀾沈嘉魚沈燕樂鄭氏和沈至齊,不過都是至親,原本說說笑笑很熱鬧的,但因為鄭氏和沈至齊之間的彆扭,場面居然有些冷。

    沈嘉魚大概是唯一一個沒察覺氣氛不對的人,大大咧咧給鄭氏和沈至齊各夾了一筷子桂花蜜藕,沈燕樂想攔都沒攔住,她還給好心介紹:「阿娘,三叔,這藕片是晏府流傳百年的特色菜,既叫藕斷絲連,又叫甜心蜜意,還說什麼只有愛侶才能吃,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哈哈。」

    鄭氏,沈至齊:「…」

    沈燕樂恨不得抄起一把筷子把她的嘴給堵上,他自小謹慎敏銳,自然早就覺察出三叔對阿娘的心思,他猜出後心裡頗是複雜,對兩人的事兒也做不知,偏偏阿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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