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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宦官的狠辣

2023-09-30 07:43:40 作者: 幽一
    >  封鐸微微頷首,繼而道:「皇上這邊,接下來的事情,你都不用做了,交給我就是了。」皇位不搶了,但皇上的狗命,卻是不能不要的。然皇上在如何,封雲深身上都流著他的血。

    雖然無論是他也好,還是封雲深也好,從來都沒有認可過他,他也是真心實意的把封雲深當做他的孩子,但事實就是事實。

    他就不能讓封雲深背上那些不好的東西。

    所以皇上的血,就沾在他的手上好了。

    這也是他盼了許多年的東西。

    若說安嬪是把吳念推進深淵的人,可皇上就是那個把吳念帶向深淵的人啊!

    其中,誰更可恨?誰都可恨。

    安嬪封雲深動手,他不說什麼,因為即便是封雲深殺了安嬪,也不會如何,但皇上始終是不同的。

    封雲深知道封鐸是為了他好,是以點了點頭。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親手了解了皇上,他一直想的都是讓皇上在絕望中死去,如同那個時候的吳念一樣,看不到希望,永遠都活在痛苦和煎熬裡面。

    皇上也應該是那樣的。

    封雲深如此作想,封鐸亦是。

    在吳念剛剛死去的頭幾年裡頭,封鐸總會在無數個深夜裡夢見吳念在火海中被吞噬的樣子。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吳念當時被烈火灼傷皮膚的時候有多麼的痛。

    那是他無數次想起來就痛不欲生的畫面,也是他生平最無能為力的時候。

    世人都說他聰明,都說他博學,從小他就負有天才的名號。是以縱然他家中清貧,但卻又無數的人會跟他結交,他因為這些與生俱來的優勢,從來都沒有那般的絕望過。

    他第一次深感絕望的時候,就是吳念被帶走的時候,可那個時候他縱然心痛,他也有法子追隨他,也有法子能夠見到她,也有法子護著她。

    可那一場大火,燒毀了他的一切信念。

    若不是封雲深,他只怕是也就會隨著吳念一道去了。

    如今,這些苦,該輪到皇上受了。

    皇上奪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他自然也要奪走他最重要的東西。

    等封雲深從封鐸這邊回到閒雲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林朝雨已經把不染哄睡了,自己也都沐浴洗漱過了。封雲深回屋的時候,她都開始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了。

    封雲深不忍吵著她,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回床上,粗粗的吃幾口東西,飛快的洗漱一番之後抱著林朝雨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林朝雨雖然睡著了,卻也是下意識的就在封雲深懷裡尋了個舒適的位置。

    次日林朝雨醒來的時候,屋內早就已經沒了封雲深的影子。以至於林朝雨都沒有能跟封雲深好好的說幾句話,林朝雨因為自己睡了過去懊惱極了。

    這個時候的封雲深已經扮做蔡景南的樣子去上朝了。

    封雲深時隔許久之後,頭一遭上朝,皇上就做出了一個讓封雲深氣惱不已的決定。確切的說,這個決定不僅僅是讓封雲深氣惱,更是讓稍稍有點良心的文武百官都氣惱。

    皇上在早朝上道:因為寧國兩處的戰爭,國庫空虛,是以要家中百姓的賦稅。

    皇上因為被扒了許多的黑料出來,原本吏治也就算不得清明的寧國,早已經只是看著華麗實則千瘡百孔的大樹了,這個時候加重賦稅,皇上這是要逼著天下人反他啊!

    皇上此言一出,許多大臣都紛紛下跪,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然而皇上卻龍顏大怒,一聲聲的質問那些跪下的大臣:沒有糧草軍餉,諸位愛卿能拿的出來麼,若是能拿的出來,朕便是不加重賦稅又如何?

    若是一星半點,說不定湊上一湊也是可以的,可軍餉這樣的東西豈是一星半點可以形容的。在說了,只怕誰若是當真家中有那麼多的巨資拿了出來,皇上只怕是要把人給惦記上了,非但得不到好,只怕還會丟了自己的性命害了自己的家中。

    如今朝中尚在的大部分的大臣,那個願意、那個敢這般行事呢?

    在這樣的朝廷中,他們或許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可後面發現越是乾淨的人,死的越快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捨棄自己的赤子之心了。

    只是赤子之心捨棄了,大局卻又不得不顧。

    是以那些大臣跪在地上,打不出皇上的話,只能一聲一聲的求皇上收回成命。

    便是這樣,越發的惹得皇上的惱怒和厭惡。

    皇上乾脆拂袖而去,任由那些大臣們跪著。

    跪著的大臣是大多數,也有一小部分是沒喲跪的,諸如封雲深和吳垢等人。

    包括幾位皇子和太子在內,也沒有人下跪。

    封雲深是知道,皇上當時的樣子就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斷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江離在戶部,戶部還有多少銀子,封雲深心中是大概有數的,國庫雖然不充裕,但這麼多年的安穩,到底也還是有些的東西的。

    況且封雲深跟十二皇子打起來的時候,動用的兵力並不多,是以需要的糧草也不多。而寧國同金國交手的時間也並不長,國庫斷然還沒有到支撐不住的時候。

    之所以國庫的銀子消耗得厲害,是因為皇上在皇陵的修建上,砸了許多的銀錢。

    光是如今修建皇陵的人,就足足動用了將近一萬的苦力。

    更別說其他方面的消耗了。

    皇陵之前是十二皇子監督這修建了,雖然十二皇子離開了都城,但這件事卻並沒有停下來,原本八皇子是想要接過去的,但皇上被十二皇子個刺激到了,如何放心把死後的長眠之地在交給自己野心勃勃的兒子們。

    是以乾脆把事情交給了禮部。

    下了早朝之後,大部分的朝臣都有所動作了,他們平日裡雖然斗得厲害,可到底是不想這個國家亡了的,歷朝歷代改頭換面他們這些原本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是以原本那些還有些猶疑的,都開始選擇支持太子了,畢竟如今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倒是有不少人想要投靠四皇子的,但四皇子這個時候人都沒有在都城,如何投靠。

    所以還是得找太子。

    封雲深眼瞧著如今的失態,已經完全偏離了他原本的想像中的發展,給四皇子去了信。

    信中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跟四皇子說明了眼下都城的情況。

    四皇子這個時候無疑是不應該主動請命去對抗金國的,打贏了固然可以博得一個好名聲,可若是敵不過呢?

    亦或者一打就打很久,等四皇子回來的時候只怕是這皇位太子都坐熱乎了。

    封雲深有些覺得四皇子讓自己投靠於他就跟兒戲一般。

    四皇子說收到封雲深的回信,看著因為戰勝了,縱然疲憊不已卻仍舊精神奕奕們的將士,將封雲深的信撕毀了。

    他啊,更喜歡的還是這種地方,而不是那個仿佛能夠把人禁錮和扭曲的都城。

    封雲深這邊在等四皇子的回信。

    蔡景南那邊卻是在四皇子收到封雲深的信之前,人就已經到了西南那邊,他在要靠近羅長楓他們所駐紮的茂城的時候,忽而見得一隊人馬朝茂城攻去。

    蔡景南雖然沒有跟平西將軍和十二皇子的兵馬打過照面,但這般看著很明顯就是平西將軍和十二皇子的兵馬不知何故竟然繞到了茂城的後方,竟然要搞偷襲。

    蔡景南邪氣的笑著道:「有意思。」

    旋即就拔出劍,領著人沖了上去同那一對估摸著有五千人數的兵馬打了起來。

    蔡景南只帶了十幾人,但架不住蔡景南見到那些人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殺起人來越殺越順溜,越殺越興奮,而他仿佛跟不知道累和疲憊一般,瘋狂的收割著人命。

    蔡景南許久沒有動過手,早就手癢了,這些人如今撞到了他的手裡,也不能怪他這般不客氣了。

    平西將軍和十二皇子的人馬,見蔡景南這副模樣,只覺得他如同惡鬼一般,雖然他們人數眾多,氣勢上已然全無了。

    蔡景南這般殺了一會兒,他們在人數上仍舊也占據這絕對的優勢,但因為蔡景南的氣勢,竟然無一人在敢迎上去。

    紛紛抱頭鼠竄了。

    蔡景南此番雖然只帶了十幾人同行,但這十幾人都是精英,而對方的五千人馬,雖然精裝卻到底跟蔡景南和蔡景南這些人比不過。

    方才一番戰鬥下來,蔡景南這邊的人都只是掛了彩,竟無一人丟命。

    這個時候平西將軍他們的人敢過來偷襲,想必是因為前方羅長楓被纏住了。

    是以蔡景南在嚇退了這一波偷襲的人馬之後,就騎馬飛奔入城了,入城之後留了幾人在後方增強後方的守衛,防止那些人在掉頭回來。

    自己則帶著餘下的人去前方跟羅長楓匯合了。

    蔡景南趕到前方的時候,羅長楓他們依然是跟平息將軍和十二皇子的大部隊開戰了,且戰況處於焦灼狀態。

    站在城樓上的蔡景南此時已經裝扮成了平素封雲深的模樣,見著情況,當即從城頭上運了輕功,身輕如燕的飛了下去。

    加入了混戰。

    平西將軍發現,今日的封雲深格外的不同。

    原本沒有見到封雲深,還唯恐封雲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計劃。

    方才看到封雲深出現在城牆上的時候,心中還稍稍鬆了口氣。

    但封雲深加入戰鬥圈之後,平西將軍松下去的那口氣,徹底就提上來了。

    今日的封雲深,出手之狠辣,完全是把人命視作了草芥。一茬一茬的收割著,他手底下的將士在面對封雲深的時候竟然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觀察過封雲深的招勢,畢竟想的是要殺了封雲深,就要找到他招勢中的空當和弱點。

    是以對封雲深的出手方式雖然算不得熟悉,卻也對他說得上是了解。

    今日的封雲深的出手方式同過去的出手方式完全不同。

    招招狠辣,劍劍無情。

    雖然過去封雲深出手也不客氣,但殺人就只是殺人,奪命就只是奪命,卻不會用這麼殘暴的手段。

    今日的封雲深,但凡出手,必然傷及命脈,要麼是一劍貫胸,要麼是一劍屍首分離,更有甚者,直接用內里將人的身體震碎。

    若是心裡承受差一些的,看著這樣的殺人手段,只怕是要作嘔了。

    平西將軍此刻,才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宦官的狠辣了。

    他最開始跟封雲深交手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封雲深又傳說中的太監那麼可怕,什麼能止小兒啼哭這樣的話,誇張過頭了。

    如今見得,倒是真真的信了。

    蔡景南方才在城牆上的時候就看到了平西將軍坐鎮後方,他加入戰鬥圈之後,也留意到了一直有一道目光緊緊的鎖定著他。

    按理說,他一個假扮的,應該心虛才是。

    可蔡景南從來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是以他追著拿到目光回頭,衝著平西將軍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猖狂的笑了笑。

    平西將軍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大罵:「閹狗。」

    蔡景南雖然沒有聽清楚平西將軍在罵他什麼,但並不妨礙他繼續挑釁。

    他一遍砍殺著湧向他的敵軍,一面用了內里沖平西將軍讓嚷道:「平西將軍莫不是老了拿不動刀了吧,整麼都不上場,只讓自己手下的人衝出來當炮灰。」

    蔡景南這一嗓子,讓平西將軍臉上的青色又加重了幾度。

    羅長楓無奈扶額,他真不知道蔡景南這是來打仗的,還是來鬧著玩兒的。

    哪有這般挑釁敵人。

    羅長楓平素就覺得自己是個不著調的了,卻不想來了個更不靠譜的。

    蔡景南可不管別人如何看他,平西將軍不理他,他就跟平西將軍那邊的人馬喊道:「各位,大家都是寧國人,自相殘殺有什麼意思啊!你們若是喜歡殺人的話,不若隨我去琅城,咱們一起去打金國人玩兒,金國人人高馬大的,殺起來可有意思多了。」

    有些心性不堅定的,聽見蔡景南的話只覺得這人大概是有病,誰喜歡殺人啊,他們不過也是沒有法子而已,當了兵,跟了人,將軍說打哪裡他們不就得打哪裡。

    也是日子窮苦,家中無法過活,若不然誰願意來戰場上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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