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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仇人

2023-09-30 07:43:40 作者: 幽一
    >  封雲深深知林朝雨的弱點,側身將林朝雨抱在懷裡柔聲問:「夫人餓了嗎?」昨天的晚膳就未曾用過,夜裡又睡得晚,雖然出力的活兒都是他在做,但到底是累著她了。早上他疼惜她便沒有把人喊醒,不曾想她直接就睡到了中午才醒。

    這樣算起來,便是有兩餐未曾用膳了。

    林朝雨口是心非的道:「沒有。」沒有才怪,她就是被餓醒的。

    然而林朝雨的身體很誠實,在封雲深問過之後,就「咕咕」的叫了兩聲。

    封雲深有些想笑,但忍住了,他知道他若是笑了,林朝雨必然會越發的惱了他。到底昨夜是委屈了她,聽說女子頭一次都是很疼的,當時她亦是疼得淚眼朦朧,要趕他出去。

    然而那個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若是那個時候收兵,他怕是就只有當真太監了。

    而且他為著昨日,籌謀和等待了那麼久,如何捨得放過。

    總歸這第一關,無論如何都是要過的,往後她就不會再疼了。所以他昨夜完全忽略了林朝雨的話,連哄帶騙的讓二人成了真正的夫妻。

    他溫言軟語的哄道:「夫人若是不吃飽飯,可沒有力氣跟為夫生氣的。」總之,先讓她把飯吃了才是,餓著了林朝雨,他也是心疼的。

    實際上他昨夜是讓人準備了晚膳,也是想著用過晚膳之後再行事的。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低估了林朝雨對他的誘惑力。

    林朝雨雖然生封雲深的氣,但到底不想委屈自己,伸手推封雲深道:「你先起來。」奈何觸手的就是一片光滑結實的皮膚,惹得林朝雨又是一陣羞臊。

    雖然昨天封雲深已經把她折騰過來,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但於情愛之事上面,封雲深也不過是她的第一個,昨天所經歷的,也是頭一遭。

    縱然她臉皮在厚,也還是忍不住覺得很不好意思。

    封雲深卻是怕林朝雨在把他的火給撩撥了起來,雖說昨天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夙願,但他忍了那麼久,又念著林朝雨的身子,到底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於是順從的就要起身。

    林朝雨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道:「等等。」尼瑪封雲深現在啥都沒穿,這般出去,不就是要被旁人瞧見了。

    她的人,林朝雨可不樂意讓旁人瞧了去。

    封雲深含笑問:「怎麼了?」

    林朝雨咳了咳,紅著臉小聲的道:「讓屋內伺候的人都出去。」

    封雲深愣了一下,繼而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彎了嘴角,他低聲道:「屋內沒有旁的人。」昨夜那樣的情況,他如何會放旁的人在屋內礙眼。

    不過林朝雨這嬌嬌悄悄的女兒家模樣,這不願讓旁人見到他的模樣,讓他的心軟成了一汪水,看著林朝雨的目光,也就仿佛能把人溺斃了一般。

    林朝雨拉起被子,把頭遮住。

    她覺得,她墮落了。

    方才封雲深在回答她的問題的時候,她的注意力竟然不是在封雲深回答的問題上面,而是在其它地方去了。

    林朝雨突然覺得,所為的清心寡欲,不過是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

    她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其實對男子都沒有什麼興趣的,可偏偏這輩子攤上個封雲深。封雲深肩頭的指甲印,似乎是在提醒她昨夜都發生了什麼。

    似乎也是在幫她回憶昨夜的感受。

    雖然她氣惱封雲深騙她,但她內心深處,還是喜歡的吧!

    封雲深將被子從林朝雨頭上拉了下來道:「別把自己給捂壞了。」

    林朝雨就拿手遮住臉,嘴裡道:「你趕緊去穿衣裳啦!」她真的有點擔心自己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拉都拉不回來。

    封雲深不願餓著林朝雨了,便依言去穿衣。

    很快他就自行穿好了衣裳,然後把林朝雨的衣裳拿了回來,掀開了床幃坐到床上,看著有用被子蒙著頭的林朝雨道:「可可,起來穿衣了。」

    他竟不知,她是這般的害羞。

    往常那個一言不合就撩撥他的人這是去哪裡了?

    林朝雨道:「你把衣裳放床上,然後出去。」

    封雲深道:「乖啊,起來為夫給你穿,你現在應當是沒有力氣的。」

    林朝雨:「……」

    她磨了磨牙,好想咬死封雲深怎麼辦。為什麼有人可以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出這麼惹人生氣的話。

    明知道那樣欺負她,會讓她沒有力氣,還偏偏不放過她,當真是可惡。

    封雲深見林朝雨不答,就默認為她是同意了,伸手就去掀被子。

    林朝雨眼疾手快的將被子壓住,怒道:「你出去,我自己穿。」哼,她才不會又讓封雲深趁機占她的便宜。

    封雲深見林朝雨防他跟防狼一樣,知道自己昨夜肯定是把她嚇到了。也不在惹她生氣和勉強於她,只得道:「那為夫先去吩咐人準備洗漱用品和午膳,你且先自己把裡衣穿好,餘下的再喚為夫來給你穿。」

    林朝雨嫌棄的揮了揮自己的小爪子道:「出去吧,出去吧!」

    封雲深覺得自己有點受傷,覺得林朝雨不愛他了。

    待封雲深離了床,林朝雨才有些艱難的坐了起來穿衣。她看著自己身上的這些印子,在心裡默默的罵道:封雲深這個表里不一的,披著人皮的狼啊!

    封雲深站在門內隔著門窗吩咐了外面伺候的人,很快就回來了,發現林朝雨顫顫巍巍的給自己穿衣裳。他心中愧疚,立即殷勤的上前把這穿衣的活計給接了過來。

    昨夜他為林朝雨清洗過的,是以林朝雨雖然渾身酸疼,但卻沒有那種粘膩不適之感。

    封雲深很快就為林朝雨把衣裳穿好了,抱著林朝雨到了妝檯前,把人放在墊了軟軟的墊子的凳子之上,又拿起梳子替林朝雨梳發。

    林朝雨心安理得的讓封雲深伺候著。

    封雲深給林朝雨梳頭髮的時候,碧月落雪端了二人洗漱用的水和一應用具進來。

    落雪一推門進來,就聞到了屋子裡那股子曖昧的味道。

    她雖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但她幼時有的時候早上去爹娘的屋裡給她的爹娘請安,偶爾便會聞到這樣的味道。

    況且,昨夜床上的東西還是她跟安嬤嬤進來收拾的。

    東月即便是太監,可他到底是個男人。

    也是昨天那個時候,落雪才知道此番讓她隨行的意義。

    落雪恭恭敬敬的把東西放下,看到封雲深細心的給林朝雨盤發,林朝雨一副受之無愧的模樣,落雪心疼得都要碎了。

    督主本是高高在上的人啊,為什麼要給林朝雨做這樣的事情。

    而林朝雨,還把督主對她的疼愛當做理所應當。

    她一定一點都不喜歡督主,所以才會毫不心疼。

    封雲深給林朝雨梳了一個簡單大方的髮髻,挑了一支羊脂玉簪給林朝雨戴上,這才扶著林朝雨,讓她借他的力道起身。

    林朝雨扶著封雲深的胳膊站起來,只覺得腿軟得很,忍不住就兇巴巴的瞪了一眼封雲深。

    封雲深含笑賠罪。

    扶著林朝雨到了淨室之後,碧月就伺候林朝雨洗漱,而封雲深則自行洗漱。

    二人洗漱完畢之後,封雲深又一把把人抱了起來,抱著林朝雨到了花廳用膳。

    二人的婚房內,因著林朝雨怕冷,所以封雲深並沒有讓人打開窗戶透氣,若是在裡面用膳恐有不妥。

    林朝雨一直呆在婚房內到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待封雲深抱著她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林朝雨這才發現屋內的味道跟外面的有些不一樣。

    登時羞得無地自容。

    碧月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明白為何無內外的空氣味道不一樣。

    不過人若是關著屋子睡一夜,必定是有味兒就是了。

    封雲深把林朝雨抱到了花廳,也並未將人放下,而是抱著林朝雨坐下,讓林朝雨坐在他的腿上。

    一如從前一般,他開啟了給林朝雨投餵的模式。

    安嬤嬤心疼林朝雨,特意吩咐廚房做了許多補身子的吃食給林朝雨。

    林朝雨看著這些吃食,只覺得自己往後都無顏見安嬤嬤了。

    待二人吃飽喝足,封雲深又抱著林朝雨回房了。

    趁著他們二人去用膳的間隙,落雪將屋內的門窗打開,帶他們回去的時候,屋內已經沒有那股子曖昧的味道了。

    林朝雨吃飽了,也就有精力審問封雲深了。

    封雲深讓屋內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這才拉著林朝雨的手問:「夫人想問什麼?」

    林朝雨甩開封雲深的手,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最終說出的話卻變成了:「昨日我們拜堂的時候,父親是不是過來了的?」她隔著蓋頭,似乎看到高堂的位置上有人坐著的。

    封雲深眼角眉梢染滿了笑意,他以為她會先問他為何不是太監的事情。卻不料……

    她越是這般,他就越喜歡啊!

    封雲深應道:「嗯。」

    林朝雨磨牙,兇悍的道:「那為何你還那般折騰我,而且依照規矩,今日一早不是應該去給父親敬茶的嗎?」

    封雲深將人摟在懷裡,下巴擱在林朝雨的頭上道:「可可,給父親敬茶的事情,我們後面再說。你不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情嗎?」

    她作為他的妻子,應當知道的才是。

    林朝雨原本是想問的,忽而卻有些不想問了。好好的一個人,為何要假扮太監入宮呢?只怕是背負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那宮中,許是有他的仇人吧。

    封雲深見林朝雨不言,眸色暗了暗。她生氣他未曾早早跟她坦白了嗎?

    他不是沒有想過,但他怕啊!他怕林朝雨被他嚇退了,他怕林朝雨被他嚇跑了。

    林朝雨打從入府,從來都是不爭不搶的。通過後來的相處,他知道她喜歡平和安寧的日子。而他要走的路,註定不是能夠平和安寧的。

    這也是他為什麼最開始的時候,什麼事情都不讓林朝雨知道,只是默默的護著她。

    林朝雨敏感的察覺到了封雲深情緒上的變化,她把手覆在封雲深的手上,低聲道:「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情,督主你說,我聽著。」

    是啊,不管他過去經歷了什麼,總之他現在有她喜歡著他,有封鐸對他好,有效忠他的人。未來他一定能夠越來越好的。

    如果可以,她想給他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給他營造一個溫暖的家。

    封雲深四周的烏雲仿佛退散了開來,他言簡意賅的道:「我的仇人,是皇上和皇后。他們害死了我母親,害死了我舅舅一家。所以我才假扮成太監入了宮,因為有父親的幫助,所以我並沒有淨身。」

    「還有,唐無妄是我表弟。我找了他好多年,卻不想被你那般帶了回來。」

    封雲深略去了很多關鍵的信息,諸如他的父親是誰?為何他跟封鐸比親父子的感情還要深厚?皇上為何會害死了他的母親?封鐸是封雲深的義父,為什麼卻對唐無妄那般好?

    但封雲深不說,林朝雨也不問。

    她想,總有一天,封雲深會把這些都告訴她的。

    現在不告訴她,大概是怕提起來就不開心吧!

    一個人要直面過去的痛苦,在人前一一說出,是很痛苦的事情。

    就如同她上輩子,明明知道她父母偏心得沒邊了,明明知道她的父母是把她當做了賺錢的工具,可仍舊沒辦法訴之於人。

    因為你在說起那些的時候,無異於就是在把傷口揭開來。

    除非你哪一天真的不在乎了,或者是終於戰勝了它。

    但這個過程,不是一時半會兒,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的。更何況,封雲深的仇人如今還坐在高位之上,還能夠決定著他的生死。

    而他還不得不對其卑躬屈膝。

    林朝雨調整了自己在封雲深懷裡的位置,緊緊的、無聲的抱著他。

    她知道,如今的封雲深並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陪伴。

    若是她能夠早些認識封雲深,在他母親被皇上害死的時候認識封雲深,她一定會好好的安慰那個時候的他。

    林朝雨很慶幸自己看清了皇后的野心,並沒有在皇后跟她示好的時候同皇后走近。若是她那個時候同皇后走近,封雲深的心裡該是如何難過。

    雖然那個時候封雲深並不喜歡她,但她卻頂了督主夫人的這頂帽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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