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守寡
2023-09-30 07:43:40 作者: 幽一
> 封雲深妥帖的把林朝雨放在床上之後,順從的過去替她倒了一杯溫水,然後稍稍將林朝雨扶起,給她餵水。
封雲深以前給林朝雨餵過飯,所以林朝雨也不矯情,就著封雲深的手就喝。寧朝的茶杯算不得大,林朝雨喝過之後,便示意封雲深在給她倒一杯。
封雲深覺得把林朝雨扶起來又放下,待會兒又扶起來唯恐傷著她,便乾脆把人從床上抱了起來,走到桌邊,把林朝雨放在他的腿上。
而後倒了溫水,繼續給林朝雨餵。
林朝雨一連喝了好幾杯,封雲深眼瞧著既愧疚又心疼。
待林朝雨終於喝滿意了,封雲深這才把林朝雨放回了床上,可林朝雨從頭到尾都沒有給封雲深好臉色。
封雲深不知道要怎樣林朝雨才會消氣,從未覺得自己愚笨的封雲深,頭一次覺得自己就是個榆木腦袋。
一時間屋內寂靜,林朝雨盯著床頂,封雲深看著林朝雨苦思冥想。
封雲深之前是認真的,他覺得,只要林朝雨能消氣,能原諒他,要他如何都可以,他也是當真恨自己傷了林朝雨,也恨傷了林朝雨的手。
然而方才他要剁手,沒有求得林朝雨的原諒,卻反而把人惹哭了,封雲深愈發愧疚了。她恨不得自己現在腦子裡瞬間湧現出無數的哄女孩子的法子才好。
然而他從小到大,習文習武,學習權術,唯獨沒有學過這討好女孩子的法子。而他因為他生父的緣故,不想讓自己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更是下意識的避諱這些。
可如今林朝雨對他冷臉以待,他心中千般後悔,萬般悔過,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他不知道林朝雨如何才能感受到他的悔意和歉意,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林朝雨明白他的心。他心疼林朝雨因為他而遭受的痛苦,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深深的傷害了他,可這些要他用語言組織出來,卻似乎又無法。
林朝雨感受到封雲深一直在看著她,覺得晾了他一會兒,也該夠了,就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後指了指窗台邊的紙筆。
封雲深見林朝雨終於願意搭理他了,眼睛一亮,立即就去將桌案上的紙筆拿了起來。林朝雨嗓子疼,估計是有話想對他說。
想著她在床上無法寫字,乾脆直接將桌案一併端了過去。
林朝雨看著素來什麼事情都瞭然於心,遇到任何事情都泰然自若的人,如今自亂陣腳,心中頗覺好笑,嘴角下意識的就要揚起,但還是竭力的黑著個臉。
封雲深將桌案般過去之後,不用林朝雨開口就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坐了起來,又殷勤的替她磨好了墨汁,取了筆蘸了墨水之後方才遞給她。
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竭力的討好大人一般。
林朝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封雲深,覺得頗有意思,內心深處的惡劣因子作祟,讓她忍不住就想要欺負封雲深一下。
哼,此前她巴巴的討好封雲深,各種倒貼,如今也要讓封雲深走走她曾經走過的路才公平。
封雲深這般殷勤,她也不客氣。
接過筆之後,就在宣紙上寫到: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別以為你用手來威脅我,我就會原諒你。
哪有人是那樣道歉的,林朝雨想想就覺得有一肚子的氣。
以前覺得封雲深是個溫柔體貼的,如今卻覺得封雲深溫柔體貼雖不假,卻有點直男癌,連女孩子都不會哄。
但一想著封雲深不會哄女孩子便是沒有戀愛經驗,沒有撩妹經驗,又覺得他這樣挺好。
哎,果真是最為複雜是人心。
封雲深看著林朝雨這虛浮無力的字,卻似乎能夠透過這些字感受到到林朝雨的怒火一般。他解釋道:「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也不是拿手來威脅你,而是真心實意的感到愧疚,是真心同你道歉。只要你開心,手也好,心也罷,都可以給你。」
這是封雲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林朝雨聽著,心裡甜甜的。雖然封雲深著話說得一點都不甜、一點都不撩、一點都不肉麻,但很真實,很樸實。
她心裡如何作想,面上卻是沒有半分表露,提筆在紙上寫到:既如此,那你的手和心就都是我的了。
封雲深頷首道:「你要的,都給你,但能不能等我報了仇之後再給你,屆時你即便是要將我五馬分屍,剝皮抽筋我都依你。」
林朝雨扶額,為什麼看著封雲深這般深情的說出這麼恐怖血腥的話之後,她還覺得莫名喜感呢?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跟這些奇怪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所以自己也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她有些負起的在紙上寫到:如此你便是讓我要守寡了?
她哪裡是他說的那個意思啊!
封雲深道:「自然是要守的,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別人?」封雲深說道後半句的時候,語氣中隱約有些危險的意思。
林朝雨瞧著封雲深憤怒的樣子,心理並不怎麼害怕,卻是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退。
封雲深見到她的動作,眼裡有痛色划過。不想看到她畏懼他,也不想看到她躲著他,坐到床上,把林朝雨攬進懷裡,下巴挨著林朝雨的頭頂,低聲道:「我不允許你嫁給旁人,你只能是我的。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能嫁給旁人。」
此時雖然他想用力的把人抱在懷裡,恨不得揉進骨血里,這樣她就不會跟別人跑了,卻又顧及著林朝雨的傷,只能虛虛的攬著。封雲深忽而覺得自己有些憋屈,他為了求得她的原諒,連命都可以給她了,可她卻想著改嫁。
封雲深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林朝雨卻是被這人給氣笑了,她是個惜命的人,不喜歡寧朝這種一言不合就弄死人,一眼不合就命不命的,她覺得封雲深一點都不愛惜他自己。
伸手就擰住封雲深腰間的軟肉,半點力道都沒有省,聲音有些粗啞的道:「你敢死,我就敢改嫁。」
封雲深一點都不能,緊緊的抿唇十分為難。
他也不捨得就這樣死了,但他活這礙了林朝雨的眼,林朝雨一直悶悶不樂,不開心。若是他的死,林朝雨能開心一些,也是值得的。
但林朝雨方才的意思似乎又不願意然他死了,可林朝雨既不願意然他死,也不願意讓他活,封雲深一時間覺得林朝雨的心思,好似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心思了。
若是封雲深在林朝雨上輩子生活的地方,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一定能引起廣大男同胞的共鳴。
女人心,海底針啊!
若是林朝雨知道封雲深給她扣得帽子,一定會覺得自己冤枉死了,她從始至終,就沒有想過要封雲深的命。即便當時封雲深當真是捏死了她,縱然她心裡有恨、有怨,她也不會讓封雲深給她償命的。
頂多怪自己愛錯了人,信錯了人,下一輩子堅決不找這樣的人。
但眼下林朝雨不知道封雲深心中所想,見封雲深聞言不出聲,又大力的擰了擰封雲深的腰。
然而封雲深卻如同變成了一個木頭樁子了一般,任由林朝雨擰著,不喊疼也不開腔。
林朝雨無奈,開口道:「你鬆開我,你是想讓我變成一啞巴嗎?」
封雲深立即就鬆開了林朝雨,她兇巴巴的瞪了封雲深一眼。
封雲深有些委屈,如今林朝雨抱都不讓他抱了。
林朝雨被封雲深這委屈的小眼神看得差點就破功了,但好在她是見過大世面的,堪堪忍住了。
她提筆寫到: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兒上,這筆帳就先記著。至於你的手和心,作為你的額賠罪禮,我就笑納了。以後你的心裡就只能有我一個人,這手也不可以在碰旁的任何女子。否則到時候我就把你的手砍了,心挖了。
林朝雨實際上是不想這麼快就原諒封雲深的,但架不住封雲深總是說一些血腥嚇人的話,林朝雨怕被搞得晚上做噩夢,遭罪的還是她。
封雲深先前臉色還是愁雲慘澹,待看到林朝雨書寫的內容,臉色的陰雲隨著林朝雨的字,越往後面,臉上的愁雲逐漸散去,露出了歡喜的微光。
他捧著林朝雨的臉急切的問:「你原諒我了。」
林朝雨搖了搖頭,拍掉封雲深的手,在紙上寫到:目前你還在觀察期,若是往後表現好,我才會原諒你。
林朝雨糟了老大的罪,覺得若是這般便宜的就原諒了封雲深,她有些對不起自己。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另封雲深感到欣喜了。
他也不求林朝雨能一下子就原諒他,但她鬆口了就是好事。
他捧著林朝雨的臉,盯著林朝雨的眼睛認真的道:「往後,我即便是傷了我自己,也不會再傷害你的。」
他用左手抓起林朝雨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以後,我是你的,它也是你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林朝雨第一次聽到這麼粗糙直白的表白,忍不住臉紅了紅,那黑著的臉也繃不住了,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旋即又斂了下去,微微抬了抬下巴道:「說得好聽。」
林朝雨的嗓子不舒服,說話的時候有些吃力。
封雲深很心疼,他撫著林朝雨的臉道:「你且看罷,我會跟你證明的。」
見林朝雨還要開口,他用骨節分明、修長勻稱的手指壓住林朝雨的嘴唇。「先不要說話了,你嗓子還疼著。」
林朝雨順從的點了點頭。
封雲深眼底這才有了一些笑意。
碧月端著一碗枇杷水,耳朵巴在門邊聽著,見兩主子終於和好如初了,這才敲了敲門端著枇杷水進去。
封雲深從碧月手上接過枇杷水,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邊感受了一下溫度,發現剛好合適,這才往林朝雨嘴邊送。
他一邊給林朝雨喂,一邊道:「這幾日都不要在說話了,你若是無聊,我找個戲班子來給你唱戲,或者是找個說書的來給你說書都可。」
「也不要逗那鸚鵡了,逗它們也費口舌,等你嗓子好了之後再逗。」
「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兒的,儘管跟我說,我去給你找。」
……
一邊念叨著這些,一邊給林朝雨把枇杷水餵完了,然後又細心的給林朝雨擦了擦嘴。
林朝雨看著嘮嘮叨叨跟個老太婆似的封雲深,覺得好笑,又覺得感動。他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
看著封雲深細心妥帖的伺候著她,林朝雨的心登時就被填滿了。
她承認,她自小缺愛,喜歡這種被人細心呵護的感覺。
上輩子她身邊的人說她除了貪財,什麼欲望都沒有。那是因為她不敢有,親情也好,愛情也罷,她都不敢奢望。
她知道這世間從來不乏動人的親情,也不乏轟轟烈烈的愛情。可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能夠有那麼幸運,能夠擁有哪些。
所以,封雲深即便是傷了她之後,對她稍稍好一些,她就感動了。
她不禁有些唾棄自己,太經不住考驗了。
封雲深這邊伺候著林朝雨喝了枇杷水,水仙也把白月從被窩中挖了出來。
而封雲深這邊,又把林朝雨塞進了被窩裡。
林朝雨有一種自己成了植物人的錯覺,她什麼都不用做,都被封雲深一人給代勞了。嗯,不過當「植物人」的感覺還算不錯。
林朝雨本著,有人伺候就決計不會自己動手的原則,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封雲深的伺候。
封雲深見林朝雨臉上有了笑意,他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帶了一絲絲笑,一絲縱容的笑。
水仙急急忙忙的帶這疲憊不堪的白月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封雲深神色溫柔的正在給林朝雨捻被角。
長久沒有被粉紅光波暴擊的水仙,咋然之下見到,差點被晃花了眼,腳底打滑。便是雙眼迷濛的白月都清醒了不少。
二人同還未同封雲深見禮,封雲深就率先同白月道:「白月,在給夫人看看,為何她的傷這麼長時間都還未曾好。」
白月恭敬應是,她之前就看過了,如今也沒有什麼可看的,水仙去找她的時候,說明了封雲深的想法,是以白月瞧了瞧林朝雨脖子上的傷之後道:「我回去替夫人重新做一些藥膏,用了之後兩日之內即可消腫。」
封雲深臉上的神色這才真的緩和了不少,林朝雨少受一些罪,他也不會那麼心疼和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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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命的拿起系統出品的小鋤頭,耕田、播種,面朝黃土背朝天。
她想要駕駛機甲,她想要翱翔星際,她想要……全部的夢想,最後只能看著閒置一旁的農耕機器人,無語凝噎。
在系統的淫威下,在星際大時代下,她還在親自耕種,美名其曰,自己動手藥豐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