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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0:29 作者: 罪加罪
    許輕言像是要把杯子看穿,就是一言不發。

    曹勁忍不住道:「輕言,你不需要這麼做。你只要把你現在知道的都告訴我。如果你繼續不說實話,那麼你現在所做的不僅葬送了自己,還妨礙司法公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就是他們那群敗類把月初拖下了水,要是沒有他們,月初不會這麼早離開我們,你和我一樣都痛恨他們,不是嗎?」

    許輕言還是沒多大反應,曹勁是真的心疼她這個樣子:「不要自己犯傻,交給我來。」

    許輕言慢慢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印出曹勁英俊的臉:「你很了解我嗎?」

    曹勁覺得這個問題根本沒必要問:「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許輕言默默點頭:「我認識你十五年。」

    曹勁盯著她的面龐,想從上面找到十五年的情誼,但她的冷淡令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所以,你不是被逼的?你要玩真的?許輕言,你認識他才多久,你要包庇他嗎?」

    許輕言兀自笑了笑,身體微微後仰:「曹勁,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再問我了,你要是覺得我也參與了什麼,要麼拿出證據,把事情算在我頭上,我也無話可說。」

    「你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你和他們不同。」曹勁不免有些煩躁,「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誰知道呢。」

    她竟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曹勁有些晃神:「我沒想到你已經陷得那麼深了,什麼時候開始的。那次吃飯的時候,你已經認識他了對嗎,你還騙我說你們只見過一次。」

    「不用再多說了,曹大頭,你既然很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不願多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許輕言迴避了他的問題,隨後再次陷入沉默,把玩起手裡的杯子。

    「許輕言。」曹勁心頭一陣翻湧,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觸感冰涼,令他為之一愣,「你根本不是走這條道的女人,他就是一個漩渦,你跟著他只會越陷越深,現在還來得及,我可以幫你掙脫出來。難道你真的……喜歡他?」

    許輕言淡淡地望著他的手,眼神有一瞬間的複雜,但很快清明。她掙脫開來,抬頭,薄唇微動:「許輕言不是以前那個許輕言了。」

    這句話仿佛擲地有聲,砸出金屬般強硬的感覺。她的這句話也仿佛鑿穿曹勁的腦門,讓他深感震驚以至於一時間無法言語。

    而後,梁見空來保她了。

    何冠說她還真有點二夫人的架勢,被曹勁狠狠罵了兩句。

    曹勁陰沉沉地看著外頭那輛黑色轎車,在他看到車子的同時,梁見空似乎也看到了他,立刻走了過來。

    曹勁眯起眼,猛地吸了口煙,衝著空中噴出一道白霧。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等許輕言。

    「你一直在這等著?膽子夠大啊。」

    「多謝曹隊的關照。」

    梁見空不跟他廢話,走過去牽起許輕言的手。

    「等一下。」曹勁擋住他的去路,梁見空坦然地看著他,「你知道我和她認識嗎?」

    他這話問出來是給許輕言聽的。

    「知道。」

    「哼。」曹勁嘲諷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拿她威脅我?」

    「不敢,也不會。」

    「我能信你?」

    「曹隊,我知道你對我偏見很深……」

    「哼。」曹勁一個勁地冷笑。

    梁見空沒有在意,繼續道:「我這人沒什麼本事,但護著自己的女人,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曹勁簡直要把嘲笑兩個字砸在梁見空臉上,梁見空淡然地看著他氣極的模樣,他是真的一點不在意,他怎麼會在意自己的好兄弟的嘲諷呢?

    曹勁一口煙直接噴在梁見空臉上:「她今晚差點死了,你他媽說你有這個能力?」

    梁見空被點了死穴一般。

    曹勁爽快極了,因為眼前這個好像無所不能的梁二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他覺得自己戳中了他的要害,死命地說:「最好你不是故意的,要是你利用她做點什麼……」

    「夠了。」

    許輕言無法看著曹勁對著沈月初說出一句句捅心窩子的話,哪怕她知道曹勁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站在保護她的立場,可她就是聽不下去,要是哪天曹勁知道站在自己面前被自己噴的人是沈月初,他一定會後悔到死。

    就像她一樣,過去質問、懷疑、咒罵梁見空得越多,現在就越後悔。

    「曹勁,我很累了,讓我回去吧。」

    曹勁顧及許輕言的身體,嘴角抽了抽,壓下火氣,站到了一邊。

    梁見空卻在臨走前突然轉過身,對曹勁說:「我和你一樣,都希望她永遠乾淨,一生平安,今晚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

    曹勁頓了頓,他第一次見到梁見空跟他這么正經說話,就像是起誓一般。

    第66章

    等他們回到梁見空的住處時, 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梁見空並沒有多問許輕言接受什麼審訊,什麼能說, 什麼不能說,許輕言心中門清。而王玦被捕, 事情已被定調,至於後面會不會生變,也很難說, 王家不會捨棄大小姐,李家不會放過王家。

    眼下,他只擔心她的身體扛不住。

    「能自己洗澡嗎?」

    「不能。」許輕言認真地看著他, 「你幫我?」

    「……」梁見空蹲在她面前, 「故意的吧。」

    許輕言點點頭。

    梁見空真的要被她打敗了:「要麼我在外面等你?你慢點洗,左手別碰到水。」

    「我是醫生, 我比你清楚。」

    「是的,許醫生大人。」他掐了掐她的臉蛋,許輕言愣了下,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 心中一片柔軟。

    梁見空又指著地上的筐說,「乾淨的衣服就在這裡, 拿不到叫我。」

    因為手臂的關係, 她洗得很慢,等把身上都洗乾淨後,她才走出浴室。她一邊擦著頭,斜眼看去, 梁見空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地面。

    「梁見空?」

    梁見空像是大夢初醒:「洗好了?」

    她坐到梳妝檯前,梁見空走到她身後自然地接過毛巾替她擦拭起頭髮。

    一時間,靜默無言。

    「小槐有跟你說什麼嗎?」

    他一直在思考,為什麼許輕言會突然當場告白,他是梁見空,在她的腦海里應該是害死沈月初的人,哪怕是為了氣王玦,她也不會做這麼喪失理智的事。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可短短的一個晚上,是什麼讓她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梁見空現在只能想到是李槐告訴了許輕言。

    許輕言側過頭,他正好束起一縷頭髮,拉扯之中弄痛了她,梁見空忙鬆開手:「抱歉,我走神了。」

    「沒什麼,你剛才問我小槐有說什麼是嗎?」許輕言轉過身子面朝他,很平靜地說,「沒有。」

    梁見空稍微拉開點二人的距離,再次蹲在她身前,牽起她的右手,握在手心裡捏了捏,把她的神思拉回來。

    「怎麼了?你有話跟我說嗎?」

    她等待著,他捏著她的手,掌心乾燥溫暖,她回握住他,十指交叉。

    梁見空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摩挲著,她的臉立刻又燒了起來,手還在他唇邊,她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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