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2023-09-30 07:40:29 作者: 罪加罪
    「不要難過,但如果你一點都不難過,我會很難過,所以就難過一下吧,明天,你依然擁有最美好的人生。」

    「愛你的月初。」

    許輕言發起了高燒,梁見空見夏葵從船艙里出來,低聲問道:「怎麼樣?」

    夏葵搖了搖頭:「還是39度,燒退不下來,還暈船,吐得一塌糊塗。」

    梁見空扶著欄杆,手指在上頭敲擊了幾下:「還要多久才能靠岸?」

    「為了避人耳目,繞了點路,馬上就能靠岸了。」秦泰立馬回道。

    梁見空仔細回想了下,這幾天也她確實感冒了,偶有咳嗽,他也提醒過兩句,但也不好多說什麼,人家許醫生還嫌他多事,可怎麼也不至於突然發起高燒。

    船緩緩地朝岸邊靠去,梁見空站在甲板上,望著夜幕里盈盈水光,身體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心也好像隨著起伏不定。夏葵就在他邊上,摸出一根煙,想了想,也問了他一句:「抽嗎?」

    梁見空依然望著岸邊,神色不明。

    夏葵收回手,自己吸了口煙,眯起眼,說:「二爺,你不進去看看?」

    梁見空敲著欄杆的手指一頓:「我進去看也沒用。」

    聽他這麼說,夏葵也有點意外,她以為梁見空挺在意許輕言,這女醫生生病了,好歹要關心一下。

    「我剛才進去,聽她好像在喚沈月初。」夏葵瞥了眼梁見空,想看看他的反應。

    夜色里,男人的側臉平靜無瀾,像是聽到了她的話,又像是沒聽到。

    「這樣下去很危險。」夏葵自顧自說下去,「她的心始終是傾向程然的,她可以救你一次,兩次,但只要有一次她想做點什麼,你就完了。」

    梁見空側過臉,下顎線繃得有點緊:「你覺得她在潛伏?」

    夏葵如實道:「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可能性還不低。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覺。」

    「除了直覺,證據呢?」

    夏葵能感受到黑暗裡有兩道銳利的視線釘在自己臉上。

    「二爺,沈月初和程然是什麼關係,你比我清楚,她和沈月初,不說沈月初吧,她對沈月初的感情非同尋常,程然跟沈月初這麼像,她會不會對程然有其他感情,這誰都說不準,再說要是她知道你是殺了沈月初的人……」

    「她知道。」

    「……」夏葵一臉震驚,「她怎麼知道的?」

    「我說的。」

    「……」夏葵已經驚呆了。

    「你以為我不說,程然就不會告訴他?」梁見空好笑地看著夏葵。

    「那把她送回去啊,給程然啊,他弟兄的女人,不應該他照顧嗎?」

    「你覺得沈月初是程然的弟兄?」

    夏葵一愣:「難道不是嗎?沈月初可是為了他死的。」

    梁見空輕笑一聲:「如果,是程然故意安排他死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這麼肉麻的遺書,是我才寫不出來。

    許醫生:我喜歡。

    梁二爺:……

    第55章

    「不可能, 你的計劃是完美的。」

    「青山焚」事件發生的時候,夏葵只是社裡的小人物, 但她早就聽說梁見空的大名,這個人就是社裡的智囊, 他伸出的手,能掌控所有。

    「沒有計劃是完美的。」

    「那你早就知道,沈月初的死, 是程然安排的?」

    船靠岸了,梁見空看著船頭的人下錨,不帶什麼感情地說:「不論是不是他安排的, 替身為他死, 在他看來就是天經地義。」

    「那我們可以告訴許輕言,讓她真正成為我們的人。」

    「不需要。」

    夏葵以前總聽人說梁見空的心思很深, 但她覺得還好,梁二爺給他們的指令都很清晰,她也不笨,一般自己想一下就大概明白他的用意, 所以她能做到這個位置。可現下,她還真有點鬧不明白梁見空的意圖了。

    梁見空轉過身, 與夏葵面對面, 夏葵抬起頭,撇過臉,吐了口煙,她看到他肅著臉, 左眼下的傷疤透著冷峻,沉聲對她說:「你只要記住,許輕言就是個醫生,不要把她拉入這種漩渦,她要恨殺了沈月初的人,我就是殺了沈月初的人,這點沒有錯。至於程然,反倒是把許輕言留在我們這裡,更好掌控。」

    夏葵聽得出,梁見空這番話是用命令式的語氣跟她說,不容她辯駁:「我明白了。」

    「你進去帶她出來。」

    梁見空自己先上岸去了,夏葵摁滅了煙,返身進入船艙。

    許輕言被夏葵拉起來的時候,頭腦已經很昏沉,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好一會才認清自己的處境,她竭力讓自己站好,但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夏葵嘆了口氣:「我背你出去。」

    許輕言搖頭:「我能走。」

    這個女人還真是固執,不能被她的外表欺騙。

    夏葵只好扶著許輕言,許輕言自己又扒著欄杆,一點點走下船,一段不長的路,她走了很久,夏葵也不催她,她望著許輕言白成紙的臉,心中不免有些憐憫。

    沈月初的死,可能是她一輩子的傷,但可能誰都無法準確地告訴她真相,她的愛恨都將無處安放。

    臨到岸邊,許輕言抓著鐵鏈,跨過銜接的木板。梁見空就站在岸邊,看著她走下來,她雙腳踏上岸的時候,腳下氣力不足,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梁見空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頭昏沉沉的,被人這麼一拉,才不至於跌坐到地上。她知道拉她的人是誰,但她沒有推開他。

    她不知道是她沒有力氣,還是她不想。

    她盯著這隻抓住她的手,腦子裡還遲鈍地迴響著他的話:

    「如果,是程然故意安排他死的呢?」

    「你只要記住,許輕言就是個醫生,不要把她拉入這種漩渦,她要恨殺了沈月初的人,我就是殺了沈月初的人,這點沒有錯。」

    梁見空並沒有鬆手,但他的手放開了些,且只碰到她的手腕:「上車吧。」

    「要不,我和許醫生一輛車。」夏葵提議。

    梁見空已經打開車門,一隻手護在許輕言頭上,以防她撞到車頂:「算了,快點出發吧。」

    梁見空沒有送許輕言回家,而是再次把她帶到了自己的住所。夏葵負責扶著許輕言回到臥室,幫她脫了外套,一切都好了之後,她走到客廳,看到梁見空坐在沙發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剛想給她吃了點退燒藥,她自己不願意,就說要喝水。」

    「我知道了。」

    「了梵那邊又來消息了,阿豹很安全,已經離開危險區域,短時間裡,就在外面避風頭。」

    梁見空點點頭:「好,辛苦你了。」

    剩下的也沒什麼好說的,夏葵看了看這空空的房子,以前阿豹還會隨身跟著梁見空,現在就只剩下樑見空,還有許輕言。孤男寡女,不是她多想,總覺得不是很妥當。

    「二爺。」

    梁見空應聲看過來。

    「王玦那兒,最近是不是該聯繫一下了?」

    「她那兒都幫我們處理好了?」

    「嗯,錢都洗乾淨了。」

    「那是該謝謝她。」

    「二爺,王大小姐不說,你不會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吧?」
關閉